沈秋池能够感知到,地下车场数道羡慕又嫉妒的眼神,如芒刺背地向她袭来。
她紧咬着下唇,漂亮的一双眸子里藏着绵针,毫不客气地向厉砚修迸射。
她一把扫掉碍事的花束,“你故意的是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没别的意思。”他没脑,反而笑道。
沈秋池眯了眯眼睛,往前走了一步,与厉砚修贴近。
两人看似举止暧昧,实际上火药味浓郁冲天。
“我有没有想多,你心里比我清楚。”
厉砚修直接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展露于其他人面前,无疑是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到时候两人离婚,她立马就能被顶上风口浪尖,成为公司里最热门的话题。
虽然沈氏有明文规定,公司内的舆论不能传播,更不能上传社交平台。
但保不准会有漏网之鱼。
眼下厉砚修跟沈秋池在一起的消息,在公司里面传的正盛,员工们就算羡慕嫉妒恨,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伤敌一百,自损三千的招数。
可一旦两人分开,局势便会180度扭转。
厉砚修依然还是厉砚修,他有一手遮天的本领,更有堵住众口铄金的能力跟权势,只要他随便张张口,哪个不要命的媒体会让他上热搜?
沈秋池就不一样了。
项目会黄,公司会被针对......没有一件好事会降临。
厉砚修洞悉到她的想法,意味深长地弯着弧笑:“我们不离婚不就行了?”
“神经!”沈秋池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往前走。
他跟个牛皮糖一样,一直围绕在她身边。
直到把她磨得什么办法都没有,乖乖跟厉砚修上车,他才心满意足。
他开着车,另有打算地调转方向盘。
“出口在前面,你怎么往里面开?”沈秋池蹙着眉提醒。
“我方向感不好。”
厉砚修望着她歉笑,然后特意绕过承重墙,朝副驾驶车窗看了眼。
那后面什么人都没有。
他的笑眸里掺着冷凝,不过两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让那人给跑了。
“你看着我干嘛?”
沈秋池被厉砚修盯着看了好几十秒,神色有点不自在。
他收回犀利的眼神,找了个借口。
“你口红颜色挺好看的,衬得你肤色很白。”
扑通,扑通。
沈秋池内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
她脸红地咽咽口水,没应答。
这都是厉砚修的钓妹子的手段,不能被他轻易蛊惑!
——
狗仔一步三回头地从沈氏地下车场跑出来,麻溜地上了面包车。
他顺着胸口抚了几下,然后拿起矿泉水饮下半瓶,压压惊。
好在刚刚他跑得快,否则就被厉砚修给发现了!
“没想到他洞察能力这么敏锐......”
狗仔嘟嘟囔囔地说了句,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刚刚的场景。
他只拍了两三张照片,就被那道寒如冰锥的视线给盯上,即便他躲了起来,后背紧紧贴在承重墙上,也阻挡不了那股刺骨入髓的幽惧。
他浑身的汗毛竖起,打了个哆嗦,赶忙收回神识,将照片发送给白清歌。
白清歌收到照片和几段断断续续的小视频后,气的火冒三丈。
但凡是入眼的东西,她噼里啪啦地砸了个遍。
“贱人,贱人!”
她的瞳珠猩红如血,喷薄而出的气息灼热又急促,粉嫩饱满的唇瓣更是被她撕咬地快要破皮,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佣人赶紧跑进来,看到白清歌砸了东西,脸色煞白。
“小、小姐,您没事吧?”
白清歌逮住了出气筒,迅速上前两步,扬起手就扇了佣人好几个巴掌。
直到把她扇的嘴角流血,再站不起来,才算是发泄通畅。
“哎哟我的白小姐啊!”
管事保姆闻声跑来,见女佣已经被她打的神志不清,栽倒在地,吓得频频倒抽凉气,口吻带颤,“您再生气也不能下手这么重啊......”
“万一打死了人,老爷夫人回来,我可怎么交代?”
白清歌犀利冷戾的眼睛一转,死死定格在她的身上,“你现在是拿我父亲和母亲来压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做事!”
管事保姆劝慰无果,吓得立马下跪。
咚咚咚地在木质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还抬手扇自己的嘴巴。
“都怪我文化浅,说错话了。”
“小姐,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担心这个女佣有个好歹,再故意讹诈您啊!要不您请先到客房稍坐,我让人过来把您的房间收拾收拾?”
白清歌出气出够了,便没打算跟管事保姆过多计较。
她将她推搡开,去了客房。
坐在软榻上,她思绪如乱麻地咬着美甲指尖,连咬出齿痕都没发觉。
白清歌每每想起之前被厉砚修从套房赶出来,就觉得耻辱,他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口口声声还喊着沈秋池的名字,甚至还把她错认成了她......
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厉砚修不计较沈秋池身边有多少个男人围绕,她也不在乎他跟白清歌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好了!
那白清歌算什么?
他们play之间的一环?还是磕碰感情路上的调味剂?
这不公平!
凭什么沈秋池能够得到厉砚修的不计前嫌,而她却只能被他赶出门外?
现如今,白清歌给他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会,亲自去寰宇找他也被以各种理由推脱,见他一面,简直难如登天!而沈秋池却能享受她的努力,坐拥其成。
“阿修,我对你那么好,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的残影,沈秋池已经占据你的全部了,是吗?”
白清歌眸光木讷空洞,喃喃自语。
但面容上却早已挂上数道泪痕,湿濡的冰冷又难受。
她呆坐在客房内,独自冷静了许久,直到管事保姆敲门,才拉回她的思绪。
“小姐,您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
白清歌机械式地站起,走到房门口,拧动门把手。
管事保姆将路给让开,始终佝偻着腰,不敢抬头。
“让司机备好车,我要去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