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连忙请罪,“父皇,二皇兄非要冲进来,儿臣也没有办法。”
二皇子进了帐篷,看到裴帝虚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裴帝见状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二皇子急忙下跪请安,嘴上说着关心的话,眼睛却不住地打量裴帝的伤势。
裴帝原想着,他就这么一个长成的皇子。
他现在身受重伤,有些事,自然要交给老二去处理的。
只是看着老二如此急迫的模样,裴帝心中也忍不住的失望。
“你也看到了,朕没什么大事,你且先退下吧。”
二皇子还想说什么,裴帝一个严厉的眼神过来。
二皇子彻底闭上了嘴,退出了帐篷。
二皇子一走,裴帝就忽然咳嗽了出来。
裴芝忙上前,“父皇,您没事吧?儿臣给您倒点水。”
“不必。”
裴帝朝着裴芝招了招手,示意裴芝上前。
裴芝跪倒在裴帝的床榻前,“父皇现在病重,许多事,得让你来做。”
裴芝立即道:“父皇需要儿臣做什么,儿臣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帮父皇办妥的。”
裴帝满意地点头,“朕这伤得不轻,有些朝中的事,需要你来处理。”
裴芝大惊失色,“父皇,儿臣不过是个女子,儿臣完全不懂这些啊。”
“常乐。”裴帝拔高了一个声调,“这个天底下,父皇任何人都信不过,父皇只能信你了。”
“你那个二皇兄看起来,是关心朕,实际上是想看看,朕会不会就此死掉,只有你可以帮朕了。”
裴帝说了一连串的话,没忍住喘着粗气。
“我……”裴芝仓皇地看着父皇,最终咬了咬牙,“父皇交代儿臣的,儿臣一定尽力去做。”
裴帝满意地点头,“好孩子。”
“你也不用担心,朝中的事,你可以与阁老们商量,再不济,你还能来问问朕呢。”
“儿臣明白。”
裴帝交代完,外面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起程回京。
裴芝回到京中,就忙得脚不沾地。
四皇子死了,裴帝重伤。
裴芝询问过父皇,四皇子的后事应当如何处理。
裴帝只说,让裴芝自己看着办。
裴芝思索过后,不追封四皇子。
只说,四皇子在狩猎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跌落,不治身亡。
葬礼也是按照一般的规格来举办的。
葬礼结束后,谢祁上奏折,在奏折中,列举了户部尚书的几大罪行。
裴芝立即把户部尚书下了大牢。
几个大臣想找裴帝求情,被裴芝毫不留情地给打了回去,说父皇养伤,不能因为这些琐事打扰。
几个大臣们不言,却跪在裴帝寝外,非要见上裴帝一面。
大臣们口口声声说,常乐公主是个女子。
陛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让女子管理朝中。
裴芝见着这群老古板要跪,也不阻拦,慢悠悠的在长秋宫里用着晚饭。
皇后给裴芝夹了一筷子肉:“这群大臣应该是被老二撺掇的吧?”
裴芝吃着饭答道:“应该吧。”
“公主就不着急?”
裴芝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现在着急的,可不是我。”
裴芝治理朝政,是父皇授意的。
二皇子着急也是应该的。
裴帝宁愿让一个公主来处理这些,也不让他这个皇子来。
这表示什么?
裴帝不信任二皇子,裴帝不看好二皇子。
人一着急,什么手段就都出来了。
“他们喜欢跪着,就让他们跪着吧。”
皇后见着裴芝胸有成竹,也不思多言。
“户部尚书的位置空了出来,公主可要小心些。”
裴芝疑惑地看向皇后:“?”
“你也别怪母后挑拨离间。”
皇后犹豫一番才道:“我听说,谢家正在给谢祁择妻,这户部尚书的人选,公主可要仔细思量好,这个位置举重轻重。”
裴芝还真没听谢祁提及过:“择妻?”
裴芝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节操。
但有一点。
有主的男人,裴芝是不会碰的。
裴芝也不屑去与别的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
天底下男人这么多,她想要谁,得不到?
皇后见着裴芝一脸迷茫,也惊讶道:“公主竟然是一点都不知道?”
“外面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公主竟然是一点都没听说不成?”
裴芝这几日忙都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去听什么传闻?
“我就是提醒公主,不要太相信谢祁,谢家是百年世家,谢祁万一要是利用公主,可是未可知的。”
裴芝明白皇后的意思,不管皇后是好意,还是真的挑唆。
裴芝都听进去了,“多谢母后,我心中有数。”
皇后也没再多言,亲自把裴芝给送了出去。
“皇后刚刚为何不提,给钟家某个一官半职的?”
钟家之前被下了大牢,皇后不得已,答应与裴芝合作。
裴芝也算是信守承诺,钟家人被放了出来,但是个白身。
“公主不是好说话的人,等过些日子再提吧。”
皇后也不敢操之过急,等着裴芝手上没有能用的人,她再提,不就是顺水推舟了。
裴芝出了长秋宫,脑中还在思索着谢祁要定亲的事。
谢祁为何没在她面前提过?是怕她介怀么?
谢祁还真想多了,只要谢祁还跟之前一样,效忠于她。
裴芝并不在乎,谢祁是否要娶妻。
裴芝回到养心殿,准备把剩下的奏折看一看,把紧要的留到一旁,一会送去给裴帝处理。
“公主,谢大人求见。”
裴芝放下笔:“让他进来吧。”
谢祁进来,先是朝着裴芝行了礼,然后呈上了一份奏折。
裴芝打开,是谢祁推荐一人为户部尚书。
“这个人,我怎么从未听过?”
谢祁解释道:“此人乃前任户部尚书,只不过因为陛下当初要大修宫殿,此人再三推阻,惹恼了陛下,被革职了。”
“此人现任何官职?”
“此人是个白身,被革职后,我父亲把他接到府中,让他当个先生。”
裴芝放下了奏折,“此人远离官场多年,真的能任户部尚书一职?”
谢祁忙道:“公主放心,此前,我已经考教过对方,虽然他远离官场,但这些年也一直在府中为我父亲出谋划策。”
谢祁说的话,裴芝是相信的。
“此事,之后再议。”
“为何要之后再商议?”谢祁不解道:“户部尚书一职空缺了下来,多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
“公主如若不早安插个自己人上去,恐怕会引起争斗。”
裴芝站起身,从高位上走了下来。
裴芝轻笑一声:“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