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帝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此事,朕知晓了,你回去好好养伤,朕会让人调查的。”
裴芝不敢再多言,举起玉佩:“物归原主。”
裴帝看着玉佩,片刻后道:“你留在身边吧,省得朕日后找你办事,还得拿给你。”
裴芝也不推辞,“多谢父皇。”
四皇子得知裴芝进了皇宫后,整个人就开始焦躁不安了起来。
自从知道裴芝没死,四皇子就开始担忧。
四皇子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三十几个死士,都没弄死裴芝。
四皇子为了裴芝这条命,可谓是下了血本了。
他不计代价,就是要让裴芝死而已。
结果,父皇的暗卫,竟然在裴芝的手上?
“殿下无需忧心,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本殿知道,可父皇会怎么想?”
裴芝要是死了还好说,可裴芝没死。
谁知道,裴芝会进宫在父皇面前说点什么?
“你们这群饭桶,怎么没人提前告诉本殿,父皇的暗卫在常乐的手中?”
四皇子要是早知晓此事,一定会对裴芝客客气气的。
幕僚们也是苦不堪言。
这种事情,他们去哪里知道啊?
“殿下,既然陛下看重公主,不如殿下与公主求和?”
四皇子闻言,一脚踹翻幕僚。
四皇子怒道:“常乐先差点被我的人砍死,我又上门去求和,怎么,我这是把脸送上去,给她打不成?”
他与裴芝,已经是死敌了。
“表面上不知,但她心知肚明,此事是我做的,日后,她一定会对我痛下狠手的。”
幕僚不以为意道:“殿下未免太过于担心了,她不过一个公主,能有什么大作为?”
“陛下会把暗卫交给她,无非是认为,她一个女子,翻不起天来。”
“就算公主知道,是您派人杀了她,她又能如何?”
“陛下也不会为了一个公主,杀了殿下,顶多苛责两句。”
四皇子止不住地点头,“是啊,我可是皇子。”
“她不过一个公主,就算她知道是我,又能如何?”
四皇子冷哼道:“她难道还能命令父皇的暗卫来刺杀我不成?”
“就算她敢,父皇也不会允许的。”
幕僚紧接着道:“殿下眼前最要紧的,是要在陛下面前好好表现,重返官场。”
四皇子询问:“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开春又要狩猎了,殿下好好表现一番,夺得头筹,让陛下看到殿下的本事。”
裴芝回府后,秦向阳立马拿着披风迎了上来。
“我没事。”
秦向阳细心地帮裴芝系上了披风,“公主还发着烧呢,需得注意些。”
裴芝咳嗽了两声,任由秦向阳扶着她进去。
“你的伤怎么样了?”
秦向阳被死士踹了一脚,大夫诊断说受了些内伤。
秦向阳避而不谈:“我没事。”
裴芝明白,秦向阳还是在自责。
“那日,就算不是你,是原成聿,或者是谢祁,他们都做不了什么。”
裴芝开口安抚秦向阳,“而且,这事,在我的计划之中。”
裴芝唯一意外的是,没有想到,老四会下如此血本,派这么多人过来。
看来,她的四皇兄还真是,恨毒了她。
虽然裴芝这么说,秦向阳心底还是自责。
他一个大男人,妻子置身于危险的时候,他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谢祁端着药碗出现:“药熬好了,公主先喝药吧。”
谢祁知道裴芝受伤了,这几日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待在公主府内。
裴芝喝完了药,原成聿帮着裴芝把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本来就没长好的伤口,因为裴芝进宫一趟,更加恶化了。
原成聿绷紧着一张脸,手上的动作极轻,生怕弄疼到了裴芝。
“谢家养了不少私兵,我过几日找个由头给公主送过来。”
裴芝问道:“你疯了?”
谢祁脸色乌青,“四皇子失手一次,谁知道,他会不会卷土重来?”
裴芝重申道:“我说了,都在本宫的计划之内。”
一旁的原成聿问道:“公主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也在计划之内?”
裴芝受伤是在她计划内的。
只是,裴芝没打算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她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自然也怕疼。
裴芝原来的打算,就是受个轻伤,然后装一装病,让人以为,她伤得很重。
结果遇到了一群不要命的死士,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么?
裴芝淡淡道:“想要成大事,哪能一点苦头都不吃?”
谢祁:“公主如若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便是,何必拿自己去冒险。”
“父皇不是傻子,若是你出手,会对谢家不利。”
谢家先是检举了钟家,四皇子又跟着出事了。
父皇自然会警惕,一旦查出跟谢家相关,那可就麻烦了。
“该用你的时候,我不会手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原成聿帮裴芝把伤口给包扎好,“四皇子此次失败了,公主日后出门我会护送左右的。”
裴芝想也不想反驳道:“那成什么样子?”
“外面的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原成聿却固执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在乎公主的安危。”
裴芝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她这次受伤,是把他们给吓到了。
别说他们了,就连裴芝自己,也差点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
烧得迷迷糊糊的,神智都不清醒了。
裴芝怕,真死了,任务失败,就麻烦了。
好在,她还算是坚强,挺了过来。
“半个月后的狩猎,我会让四皇兄血债血偿的。”
原成聿立即道:“公主想做什么,交给我就好,公主就好好养伤就行了。”
裴芝看着自己的手臂,拒绝道:“这个仇,我要亲自报。”
谢祁提醒裴芝:“公主的伤口,半个月后好不了吧?”
“好不了,也差不多了。”
原成聿看着裴芝的神情,“公主这次不会又打算以身涉险,”
谢祁讽刺道:“她除了这一招,还有别的办法么?”
裴芝没忍住踢了谢祁一脚,“我都受伤了,自然就是为了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