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出来,裴芝还担忧原成聿会不会受影响。
见着原成聿笑的灿烂,裴芝稍稍放下心来。
“公主放心,我比您更加了解陛下的为人。”
原成聿的父亲,便是前车之鉴。
别说,原成聿这次没有听命于裴帝。
就算原成聿按照裴帝的命令,原成聿回朝后,裴帝也会找个借口,不给原成聿任何官职,夺去虎符的。
裴帝做了亏心事,自然心底里有鬼。
他怎么可能让原成聿当上手握大权的将军?
万一原成聿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要为父报仇呢?
出了宫,原成聿递给了裴芝一封信,让裴芝看完了之后,给他回信。
回京后,原成聿跟裴芝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保持距离。
不能像在军营中,原成聿想见到裴芝,就是几步路的距离。
京中眼目众多,他们才回来,想必裴帝也会盯着他们。
信中,原成聿留下了一个地址,还有时间。
那日,原成聿会约出谢祁,让裴芝跟谢祁见一面。
商谈,让谢祁开口,举荐尹卢的事。
裴芝跟谢祁见面自然是要隐蔽一些,不能让裴帝发现的好。
裴芝回到了公主府,一连几日,裴芝都身着素衣。
就算有人上门来拜访,裴芝也都一一推辞,也不结交京中的高官显贵。
裴帝看着派去监督公主府的回信,也有些起疑。
裴帝以为裴芝有二心,否则,裴芝一个女子,为何如此拼命?
之前裴帝也与大部分一样,认为这个女儿在为了裴元策筹谋。
可裴元策现在都死了,裴芝又立了这么大的军功。
裴帝也不免担忧起来,这个女儿心思不纯。
只是裴芝回京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去了五皇子府,处理裴元策的身后事之外。
裴芝就一直待在公主府里,再也没有出门过了。
难道,真是他误会裴芝了?
裴芝一个人在公主府中,每日晨起锻炼,然后看看书,练练字,享受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裴芝自然知道,裴帝在监视她。
裴芝半点不慌,因为,裴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的目的是什么。
裴帝是个男子,还是天子。
在他的心中,女人从来都是男人的附庸。
到了赴约那日,裴芝直接从暗道出去了。
裴芝在公主府住了这么久,自然会给自己留有一条后路。
总不能,每次进出,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吧?
从暗道出去后,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庄子里,坐上了马车,前往原成聿选的地方。
原成聿这些年在京中也是有自己的产业的,虽然顽劣不堪,但好歹混了这么多年。
有那么几个,不被裴帝发现的地方还是小意思的。
原成聿最先到的,然后是谢祁。
“回京了,总算有时间约我出来了?”
有求于人,面对谢祁的讥讽,原成聿也是笑脸收了下来。
原成聿举起水壶,给谢祁倒了一杯茶。
“不喝茶了,为了赴约,我都没用饭,点菜吧。”
“稍等。”原成聿终于出声,“还有人没来呢。”
谢祁疑惑:“谁?”
原成聿卖了个关子:“等会你就知道了。”
谢祁上下打量着原成聿,观原成聿这小子似乎是面上带笑。
这笑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并不是装着开心的那种。
那一会要来的人,原成聿应当也非常想见才是。
谢祁笃定道:“常乐公主?”
“不愧是名动京都的谢公子,真聪明。”
“少来这套。”谢祁作势就要起身。
原成聿连忙阻拦:“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
谢祁不满道:“你明知道,我与公主不和,还邀我来?”
原成聿哀求道:“今日真是有正事,你先稍等片刻吧。”
原成聿都这般说了,无论如何,看在以往的交情上,谢祁都要给原成聿几分薄面的。
谢祁坐下后,看着原成聿嘴角一直含笑。
“怎么,在公主面前表了衷心?”
原成聿咳嗽了两声,避而不答,“这里的茶不错,你好好尝一尝。”
京中没有人知道,这个酒楼是原成聿开的。
这些年,原成聿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一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原成聿忽然噌得站起来,冲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就是戴着面纱的裴芝,还能是谁?
原成聿柔情似水道:“来了?”
谢祁打了个寒颤,谢祁可以说,他认识原成聿这么长时间以来。
真是第一次,听原成聿用这样的声调说话。
明明是原成聿的声音,但就是很怪。
似乎,原成聿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夹起来了一样。
裴芝是公主,就算在外,谢祁也要起身相迎。
原成聿拉开了椅子,让裴芝在他身旁坐下。
裴芝摘下面纱,原成聿开始点菜,点的都是符合裴芝口味的菜。
谢祁忍不住提了一句,“我不吃河里的东西。”
应该说,谢祁不能吃鱼,不能吃虾,螃蟹这些东西。
但原成聿点菜的时候说,这个季节,正是吃蟹还有虾的季节,点了不少。
原成聿敲了敲脑袋,“不好意思,我多加几个菜。”
谢祁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原成聿说话。
“今日来,是有事相求。”裴芝倒是直接,也没卖关子什么的。
裴芝直接说,希望谢祁举荐尹卢去治理梭罗国。
“尹卢?”谢祁思索了片刻,便知道尹卢是何许人也。
谢祁不客气道:“他是公主的人?”
裴芝摇头,“不,他是一个好官,只不过他这人不会钻营,如若谢公子不放心,可以调取尹卢的履历看过后,再做决定。”
谢祁却道:“公主如此自信,想必尹卢的履历应当是没有问题。”
谢祁话锋一转:“只是,谢某不相信公主有如此好心,大费周章,提拔一个与公主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人?”
“本宫与他有些私交,当初他与本宫一起进城,救了几成百姓,本宫相信他的人品。”
“这次,梭罗国攻打下来不易,本宫希望能交到能人手中治理,才不枉那些死在战役中的将士们。”
谢祁轻笑一声,“谢某还真是不知,公主竟然能如此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