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你先回去,等我把军中事安排好,便进宫去求见姨母。”
“不可。”裴敏学连忙阻止,“殿下与我说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对裴芝越有利。”
皇后是萧承辞的母后,商淮的亲姨母。
为了以后的安稳,皇后知晓后,必定会站在圣上这边,处死裴芝,以绝后患。
商淮显然也明白了过来,“那你现在让我怎么办?”
商淮急躁道:“不能在圣上面前提及裴芝,又不能去找姨母,我还能做些什么?”
“听殿下的吩咐,随时待命,我这边如果有消息,立马差人知会你。”
商淮虽然有些不满,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东宫内,太医给萧承辞看了伤,又给萧承辞上了药,脑袋上也给包扎好。
德顺端过一碗汤药递到萧承辞面前,“殿下,喝点药吧,睡一觉就没那么疼了。”
“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她。”
德顺连忙劝道:“殿下,您伤成这样,应该躺在床上静养啊,怎么能下床?”
“少废话,快点。”萧承辞要不是自己起不来,也无需跟个奴才废话了。
德顺无法,只能扶着萧承辞下了床,伺候萧承辞穿上了鞋。
德顺扶着萧承辞进了书房,之后就被萧承辞赶走了。
萧承辞扶着墙,走一步,就吸一口凉气。
萧承辞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打开了暗室的门,萧承辞走近,才发现裴芝依然在睡觉。
萧承辞伸出手,怕裴芝没了呼吸。
察觉到裴芝呼吸平稳,萧承辞才松了口气。
萧承辞自嘲道:“你可不能死,否则孤就白受伤了。”
萧承辞伤的地方,坐下是不可能的。
干脆的,萧承辞直接躺在了裴芝的身边,就侧着身,望着裴芝。
“等你好了,孤一定要好好报复你,否则孤太不划算了。”
萧承辞现在躺在这里,依然也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没心肝的女人,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东宫地位不稳,跟疼爱自己的父皇对着干。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杖责。
萧承辞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裴芝的鼻子。
可就算如此,他竟然不觉得后悔。
裴芝能好好躺在这,待在他的身边,他宁愿付出更多。
等裴芝半梦半醒地睁开双眼,看到身旁躺着人时,差点吓死。
萧承辞脑袋上缠着纱布不说,身上还弥漫着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萧承辞太疼了,根本睡不着,只能闭上眼假寐。
察觉到裴芝有动静,萧承辞立马便睁开了双眼。
“醒了?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过来。”
萧承辞想起身,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整个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裴芝好奇:“你怎么了?”
萧承辞轻描淡写道:“没事,就不小心受了点伤。”
裴芝问:“你坏事做多了,被人刺杀了?”
萧承辞可是太子,他是怎么不小心才能把自己伤成这样?
萧承辞乐了,被裴芝气得。
“你嘴巴里能不能有句好话?”
萧承辞艰难地撑着床,下了地。
“你没事吧?看起来你好像快死了。”
萧承辞脸色太过于苍白,甚至还泛黑。
现在装病的人,应该是她吧?
怎么萧承辞的情况,看起来比她严重多了?
萧承辞没好气地问:“你能不能盼着孤点好?”
“不,我的意思是…”裴芝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你要是快死了,能不能先把我给放出去?”
“万一我要是病死在你这,不是尸体都臭了,才被人发现吧?”
萧承辞撑着床帐,“你诅咒孤就算了,怎么连你自己也诅咒?”
“放心,只要有孤在一天,孤就不会让你出事。”
裴芝盯着萧承辞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萧承辞这话,听着也太没有可信度了。
萧承辞看起来,自身都难保了。
裴芝挠了挠头,她装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萧承辞不是牛气冲天的太子么?
难道,国要灭了不成?否则,萧承辞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想不明白的事,裴芝也不想了,反正,她都是快“死”的人了。
外面的纷纷扰扰,与她无关,她还是继续睡吧。
萧承辞端着汤药进来时,便发现裴芝又睡了,喊了几声,都没喊醒。
萧承辞估摸着,裴芝太累了,也没继续折腾,便让裴芝继续睡。
接下来的日子,萧承辞就老实地待在东宫里养伤。
被幽禁在东宫,皇后天天都让人送东西进来。
东宫现在除了太医,谁也不能进,就算是皇后也不成。
皇后也给萧承辞写了几封书信,言辞恳切,让萧承辞赶紧向他父皇认错。
这些,都被萧承辞忽视掉了。
因为,萧承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办。
萧承辞身上的伤,连上了三日的药,便不算太疼了。
萧承辞虽然不能行动自如,却也能自己下地行走,不需要人搀扶了。
让萧承辞忧心的是裴芝的病情。
萧承辞站在床边,看着太医给裴芝诊脉。
“到底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你说,她就是普通的风寒入体,修养几日便好了?”
“昨日,她一直都在睡,到现在都没醒,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
太医被萧承辞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满脸都是汗。
太医皱紧了眉头,裴芝的脉象,太医也是看了又看。
“殿下,这姑娘的脉象非常紊乱,恕臣无能,臣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意思?”萧承辞怒道:“你是太医院的院首,你说你都没有办法,那谁还能有办法?”
太医连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啊,这姑娘的病情,老臣实在没有把握啊。”
“没有把握?”萧承辞面色沉郁,“你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犹犹豫豫道:“依老臣之见,这姑娘,无胃、无神、无根。”
萧承辞不耐道:“你废话一堆,什么这个无,那个无的,孤听不懂!”
“要缺什么药材,你只管提,孤立马差人给你送来。”
太医俯下身磕头,语气沉重,“这姑娘,臣估摸着,似乎是真脏脉啊。”
萧承辞怒道;“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