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力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亲自站在阵前督战。
侯林咬着牙,脸上带着决绝,领兵如潮水般往前冲。
此时,?族的炮兵阵地一片狼藉,但仍有人硬着头皮冲过去抢救。
赵勇强手持望远镜,神色凝重地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看到敌人还妄图组织炮兵攻击,他忍不住骂道:“玛德,他们还不死心!告诉秦队长,让两侧炮兵把敌人的炮火给打残!”
秦科所带领的并非专业炮兵部队,但此次任务,他肩负着指挥整个护路队迫击炮,对敌人展开攻击的重任。
接到命令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心只想完成任务,对着敌人炮阵中有人的地方就开炮。
炮弹如雨点般在?族炮兵阵地上炸开,在迫击炮的猛烈干扰下,敌人想要再次架起大炮,简直难如登天。
甚至有些慌乱的炮兵,竟利用炮坑做支架,打算强行装填炮弹,轰击护路队阵地。
可命运弄人,一颗炮弹精准命中,炮管瞬间改变方向,发射出的弹丸竟直直落入自己的队伍里,惨叫声顿时响起。
侯林哪顾得上这些炮弹从何而来,只是一个劲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催促队伍往前冲。
那些本已心生怯意、开始后退的?族步兵,看到杀人不眨眼的侯林亲自带着增援赶来,恐惧让他们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发起冲锋。
而赵勇强这边,未遭受炮火严重打击的一二三大队,迅速且有条不紊地重新组织好阵地。
战士们眼神坚定,手中有枪的,毫不犹豫地对着敌人继续开枪。
密集的子弹如夺命的厉箭,射向敌军。
即便有些战士枪法不算精湛,在如此密集的人群中,也能有意无意地击中目标。
与此同时,陈大带着人如鬼魅般绕道,悄然来到石力的背后。
此时的石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激烈的战事上,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
陈大眼神一凛,大手一挥,率先开火,带领手下对准石力剩余的千余人护卫开枪。
“酋帅!不好!”一名?族护卫眼尖,瞥见有人开枪,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挡在石力身后。
刹那间,无数子弹呼啸而来,瞬间将他打成了蜂窝状。
等石力反应过来,想要寻找掩体时,已经来不及了。又是一排子弹如闪电般射来。
“嘣……”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石力只感觉脑瓜子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紧接着,眼前被一片刺目的红色渲染,视线也由清晰逐渐变得模糊。
陈大如猛虎下山般冲上来时,只见地上的石力还在艰难地喘气。
陈大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正好打在了石力的胸膛。
石力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没了动静。
侯林此时根本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
战场上炮火轰鸣,震耳欲聋,早已让他耳鸣不已,他只顾着声嘶力竭地催促士兵们往前,再往前。
突然,侯林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嵌入身体。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陈大正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就在这时,刘永生也赶到了陈大身边。
他看到陈大正瞄准一个手持短刀、在阵前指挥的人,定睛一看,正是侯林,便毫不犹豫地跟着陈大一起,将子弹射向对方。
又一颗子弹精准地射进了侯林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我身穿钣金盔甲,一颗小小的弹丸怎么能打进我的身体。”
侯林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和迷茫。
他想用手去扶住一旁的战士,寻求支撑,结果手还没碰到,那战士已经中弹倒地。
“草,让我扶一下都不行。”
侯林愤怒地大骂道,眼睛瞪得通红,充满恨意地怒视着陈大和刘永生。
陈大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抬起枪,果断扣动扳机。
侯林低下头,看着肚子上又被一颗子弹击中,这次,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但倔强让他强忍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感觉喉咙发紧,无力发声,只能傻傻地看着。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但倔强的性格让他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他不甘心就这样倒下。
刘永生见他还不倒,举枪瞄准,却被陈大伸手拦住。
“我来……”陈大声音低沉,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大缓缓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抬手就是一枪,貌似没有打中。
侯林看着陈大,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笑脸极其讽刺,又是嘲笑一般。
陈大继续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端起来又是一枪,打在了侯林的肩膀上。
侯林身体中弹,微微往后摆动了一下,依旧没有倒下。
陈大再次拉动枪栓,举枪射击。
“咔哒!”一声空枪的声音。
“用我的。”刘永生递过枪说道。
陈大拿过刘永生的枪,缓缓瞄准侯林,瞄准着。
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侯林这个目标。
“啪……”清脆的枪声划破长空,子弹如流星般划过,穿过侯林的面门,带出一条刺目的血线。
侯林的身体晃了晃,随后直挺挺地倒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溅起一片尘土。
“杀……”陈大怒吼一声,将手中的枪高高举起,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这一声吼叫,仿佛是一个信号,敌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首领已死,拿着刀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颤,紧接着,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在热武器面前,拿着刀去拼命,无疑是一种近乎玩命的愚蠢想法。
眼见石力和侯林都已死去,剩余的敌军顿时没了斗志,痛苦流泪,纷纷放下武器,跪地哀求饶命。
战场上向来有弃械不杀的规矩,赵勇强自然依照规矩办事,命人上前收缴武器,将俘虏押到一边。
此时的山谷,宛如人间炼狱。
一条不足五里的山谷里,几万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新出苗的农作物上,全都被鲜血染红,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出一些钱让这些农户前来收尸吧,这些钱能让他们过一年富裕的生活。”
赵勇强红着眼,声音略带沙哑地对秦科等人说道。
他的眼神中满是悲痛与无奈,这场残酷的战斗,让他目睹了太多的生死离别。
他深知,当务之急不仅要收拾战友的遗骸,还要统计这些牺牲战士的身份。
护路队里的人不全是定州人,很多都是世家从属地招募来的农家子弟。
他们在家中,是儿子,是父亲,也是丈夫,是一家人的顶梁柱。
按照定州赵生新出台的规矩,这些牺牲的战士都应受到礼遇厚葬,他们的家人也需得到妥善安排。
可这些规矩是否适用于护路队呢?赵勇强此时内心十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