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嫔环视了一圈,发现屋内点着不寻常的熏香,忙去扑灭了又开了小半扇窗子通风,替明帝整了整衣服,最后脱下自己的外衣躺在了明帝身侧。
刚做完这一切,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方才我家夫人就是从这不见的!我家夫人可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当然要搜查一下呀!万一有歹人作祟...”
吴德昌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家夫人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怎么了,这里头可是歇着皇上本人!若是惊扰了皇上,你和你家夫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丫鬟愣了一下,再开口明显底气不足,“可,可是我家夫人找不到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这时,又有几人的脚步声传来,为首的好似是苏尚书,他被小厮告知夫人不见了,丫鬟正在后院寻找,急匆匆地就来了。后头还跟着桓郡王和赵太嫔,方才王府上的小厮耳语几句,吓得他二人酒也醒了、魂也要丢了,连忙吩咐侍卫在明帝房间周围守着,自己也脚步飞快赶了过来。
苏尚书是真心爱护夫人,对着吴德昌拱手赔笑道:“公公,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画屏从隔壁房间出来,手上还端着吴德昌方才取来的醒酒汤,笑道:“原是苏大人家的夫人呀,方才我家小主见夫人醉酒,身边还无人照顾,便让奴婢先行服侍着歇在了房中,如今正昏睡着,大人来瞧一瞧吧。”
洛嫔见时机已到,也披上外衣趿着鞋半开了门,一副半醉的样子:“陛下正在里头歇息,这是怎得了?”
吴德昌恭敬上前:“娘娘,苏夫人和丫鬟走散了,苏尚书来寻呢。”
洛嫔一笑:“我当是怎么了。苏大人,方才陛下醉了,我服侍之余只能腾出一个人手先去照顾苏夫人,故而不曾遣人告知,倒是我的不是了,还望大人见谅。”
苏尚书连忙上前鞠躬:“使不得使不得!娘娘心善派人照顾贱内,下官感谢还来不及!”
他瞧见隔壁房门半掩,自家夫人正躺在榻上睡着,一巴掌就朝那个丫鬟扇了过去:“连夫人都照顾不好,还惊扰了陛下和娘娘!快向娘娘赔罪,回家我就把你打发了去!”
洛嫔挥手道:“大人先让她去取一身夫人的衣服来吧。方才夫人吐了些酒,我先将自己的衣服给夫人换上了,有些不合身。这里就先让我的宫女守着,大人不必担心。”
“是,是,多谢娘娘!”苏尚书赔笑完又变脸似的朝那个丫鬟道:“还不快去!”
洛嫔见事已了,稍稍提高了些音量冲众人道:“都散了吧,陛下正在内休息,莫要再叨扰。”
苏大人带着小厮准备离开时压低了嗓音朝洛嫔又行一礼:“今日之事实在是罪过,还望娘娘在陛下醒来后...”
洛嫔微笑点头:“大人将心放回肚子里就是了。”
眼见着众人都已离开,只留了吴德昌和两个侍卫守着,洛嫔关上房门走到了隔壁,冷声道:“方才那个丫鬟回来后,给我堵了嘴扔进来。”
屋内苏夫人还在晕着,画屏将人扯下来捆住手,洛嫔拿起桌上备着的茶水劈头盖脸便浇了上去,人终于幽幽转醒。
苏夫人头痛欲裂,睁眼发觉情况不对,有些惊恐道:“你、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要见我夫君、见陛下!”
洛嫔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我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大善人,你这贱妇最好想好再说话。”
苏夫人缩了一下,假惺惺哭道:“我只记得自己醉酒被扶进房间,却遭陛下轻薄...我乃朝廷命妇,就算你是宫嫔,又怎可私自扣押、还对我动用私刑?我要报官讨回公道!”
话音刚落,她的丫鬟也被捆住手堵了嘴扔进来。苏夫人瞳孔骤缩,意识到她做的局已然彻底失败无望,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洛嫔抬手又是一巴掌,“青天白日的还在做梦呢?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的丫鬟被我擒住,苏尚书也已然离开,现在屋外都是宫里的人。既然你不识相,那我就去将来龙去脉尽数禀报陛下,你就等候处置吧!”
她站起身又看向那个丫鬟,“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我便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洛嫔走出房门交代方才那个侍卫:“进去把那贱妇的嘴也堵上,将她二人看好,等陛下发落。”
她又来到明帝处,吴德昌刚把香炉中的碎屑小心翼翼装了起来,正准备给明帝喂醒酒汤。
洛嫔道:“公公,我来吧。”
吴德昌识趣地“诶”了一声:“那奴才去同王爷解释一番,顺带拿壶浓茶来。”
房门关上,洛嫔看了眼衣衫还算齐整的明帝,先是喂了一杯醒酒汤,见他似有醒来之意,又俯下身去伺候起了那仍精神着的物什。
最后关头,明帝猛地清醒过来,看见洛嫔一脸嗔怪地吞咽,有些茫然地按了按太阳穴,逐渐回忆起方才之事。
洛嫔替明帝整理好衣裳,舔掉嘴边一抹白浊:“陛下可知,您险些就成了在皇弟婚典上轻薄臣妻的昏君?”
明帝叹了口气坐起身子,“那人现在何处?”
“臣妾将人捆在了隔壁,连同她那个故意要将事情闹大的丫鬟一起。多亏臣妾及时赶来,对苏大人说他家夫人正在醉酒休息,这才将人拦住。”
明帝稍一思索便得知了事情经过,欣慰的拍拍她:“爱妃真是朕的贤内助。”
洛嫔埋怨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那贱妇?”
明帝沉吟片刻道:“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今日便先威胁一番放她回去,来日寻个时机悄无声息将她料理了便是。”
“不可,若是她回去朝苏尚书哭诉自己受辱,又或是将事情传开了那可如好是好?陛下近日不在京中,若是流言四起也不能及时处理...臣妾倒有一计。”
“爱妃直说便是。”
“陛下前两日不是说京郊来了一伙流寇吗?待会儿回京途中他们瞧见富贵人家的马车又怎能不眼热呢,上去一番为非作歹,死个妇人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哈哈哈...好,都依爱妃的。”明帝龙颜大悦,伸手便唤来侍卫去准备,又叫人将那苏夫人灌了些酒后打晕,只称是还未醒酒,送上了苏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