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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的古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他忽然问道,雪儿才惊慌自己说错了话。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看过这个名字吧。“噢,我说年这个姓的名字。”雪儿改口道。年羹尧点点头,“只是巧合罢了。”雪儿看着他说道。雪儿始终怀疑他是那天晚上到过她们房间的人,死掉一个女人跟死掉一只蚂蚁一样。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你把人的生命看的多重要?”年将军思考了下回答,“有人的活着有价值有意义,有些人如蝼蚁一般。”“这是你给她们定义的意义吧,我觉得生命同样宝贵。每个人都是生来体验世间的美好,只是有些人经历不同。掉入了别人的权利游戏里。”雪儿盯着自己的杯子说道。茶杯里的茶叶,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跟你在一起还算舒服,”他说道,“至少感觉很平静。”雪儿看着他笑道,“不是跟我在一起说舒服,是对未知的人,我们总怀有一部分的包容之心。当彼此熟悉了,知道对方的斤两后,就不会有那么宽容了。”“你的言语总是让我出乎意料。”年将军笑道。“出乎意料,是因为认识几个字,说话不那么粗鄙么?”雪儿望着年将军的眼睛,他没有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总是能装聋作哑。“驻守边城,更想念家乡吧?”“曾经拼命逃离的地方,是现在最想回去的地方。‘故乡’于我,更多的是心灵的栖所,精神的家园,一想起来就能心安和慰藉。只是,再也不能跟逝去的亲人见面,想起来也会泪流满面……”他突然陷入沉默,他有些懊恼,干嘛突然跟她聊起这个。他一向严肃不苟言笑,也不愿意跟人提及自己的过去,没想到今天却跟她谈起。

雪儿打了一个哈欠,他看了她一眼,“我跟你谈心,你却想睡觉?”雪儿伸了伸有些沉重的后背说道,“最近真是没睡好,你莫怪!”雪儿用手指敲敲杯子,目光盯着茶水说道,“我还挺好奇她们都在干嘛。”“她们?”年将军开口道,“叫来人问便是!”说着就要叫人,雪儿马上阻止了。“别,那就没意思了。”她托着腮说道,“我今天是否要弹首曲子给你?不然显得我不务正业。花魁今天都没唱曲儿。”年将军笑道,“那倒不用,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不用考虑其他人其他事儿。”他想起她表演那晚,有个姓于的跟他一起出价。他怀疑她是想看他,心里有些异样。“你认识那天出价的小子?”“你说于时初嘛?”雪儿笑着说,“你还用问我,直接问她们不就知道了。”“我想听你说,想听你亲自告诉我。”年将军看着雪儿说道。她们就像两个钓鱼的老者,相互扔下试探的诱饵。

“小兰,”于时初醉眼朦胧脸色通红的大着舌头说话,“如果是你,你会爱上我吗?”边说边灌下第二杯酒。小兰叹口气,阻止他继续喝酒。张岱翻了翻白眼,他实在讨厌于时初在他来找小兰的第一晚他也跟来。并且反客为主的喝的酩酊大醉,小兰也无心搭理自己,反而对于时初嘘寒问暖,阻止他喝酒。他也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有些无可奈何。“别喝了,别喝了!”小兰一边拿过酒壶不让于时初继续倒,一边对张岱说,“你别让他继续喝了,他不是你好哥们儿吗?”张岱淡淡的说,“这我哪儿阻止的了。”他也不想管,想着任他发泄下去吧。于时初趴在桌子上,嘴里哼哼唧唧的说着,“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是我先遇到她的!”小兰坐下说道,“感情的事儿没有先来后到。”她幽幽的说道,仿佛在说自己。张岱看着小兰,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什么。

“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儿。”雪儿看着于时初问道,“战场上得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半分不能犹豫,也不能有怜悯之心。”雪儿看着他冷酷的脸。雪儿双手放在桌子上,脸趴在上面。这样一个小城里,却把一辈子都交上去了。“值得吗?”雪儿问。他笑笑没有给出答案。雪儿想了想说道,“有些人生来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实这也挺幸福的。我觉得自己一直挺迷茫的,从来没有准确的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只是被生活推着往前走。”他静静听着,雪儿接着道,“你很厉害,你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责任,你懂得取舍。你坚持着走下去,这就赢了大部分。很多人都是浑浑噩噩,我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没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只是过一天算一天……”他呼出一口气,揉揉雪儿的头发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自嘲道,“只有你不怕我。”“很多人都怕你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雪儿好奇道,“那我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用见识到。我比较胆小。”雪儿自嘲道。

“今天早点休息吧。”他站起来,今天说的话够多了。他其实不太擅长跟别人分享他的过往和心情。“怎么?你要回去了吗?”雪儿看着他问,“嗯,我回去了。明天再来。”他直接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他走了几步,又转头回来,她看到雪儿懒懒的趴在桌上休息,“在这里睡会着凉的,来,”他来了个公主抱,她被腾空抱起的时候,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你不用抱我,我自己会走。”她抗议道。她没有告诉他她的住处,他却径直走到向下的楼梯来到二楼。甚至走向了她们的房间,她的心里咯噔一声。仿佛有东西碎掉了,他就是那个人?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的房间。他用肩膀把门撞开,把她放在床上。“花魁竟然还住四人间。不是应该分到自己的房间了吗?”他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