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高悬,炎威赫赫,直如铄石流金之境。辟雍太学院中,石板路被骄阳炙烤得滚烫,行人寥寥,唯闻蝉声悠长,似在悠悠诉说着这学府的静谧,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潜藏的波澜,宛如一幅暗藏玄机的古画。太学院内,殿宇巍峨,飞檐斗拱恰似苍鹰展翅,在日光的轻抚下,暗影摇曳,仿若在无声地讲述着往昔的风云变幻,尽显学府的庄重与深邃。
彼时,班昭和莫娜公主正笑语嫣然,如春日里绽放的繁花,款步迈向那南艺阁。蓦然,她们瞧见前方不远处,子墨正与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相谈甚欢,其情状恰似芝兰玉树生于阶庭,相得益彰。莫娜公主见状,恰似春日里灵动的小鹿乱撞,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急切地高声呼喊:
“子墨哥哥,等等我们!”
然而,她却浑然不知,一场如暴风雨般的麻烦,正裹挟着乌云,悄然逼近。
那阴丰,凭借太后侄儿之尊,在太学院中横行无忌,仿若恶蛟搅海,所到之处,皆被搅得不得安宁。
而梁天,此人表面上风度翩翩,恰似温润如玉的君子,可内心却如蛇蝎般阴鸷。只因叔叔凉州牧梁初被皇帝刘庄所斩,他便认定这一切皆是子墨——当今司隶大人、北海靖王刘睦在幕后操控,从此,仇恨的种子便在他心底疯狂扎根、肆意生长。
梁天深知阴丰好色如命,又仗着豪门撑腰,有恃无恐。于是,他宛如那心怀鬼蜮的谋士,处心积虑地挑唆。在阴丰耳畔,他不断描绘莫娜公主的绝世容颜,那言辞间的诱惑,恰似渔人抛出的香饵,引得阴丰这尾贪婪的鱼蠢蠢欲动。
终于,在梁天的怂恿之下,阴丰带着一群溜须拍马之徒,仿若一群伺机而动的恶狼,于东观楼附近潜伏多日,自以为等来了那“天赐良机”。
“哟,这不是莫娜公主与班昭姑娘吗?”
阴丰带着一众太学生,如同一堵恶墙般拦住去路,脸上挂着的淫邪笑容,恰似夜枭狰狞的鬼脸,令人心生厌恶。他的眼神在莫娜公主身上肆意游走,仿若饿狼垂涎着鲜嫩的羔羊,
“如此酷热难耐,公主不在那清凉的宫闱中纳凉,跑到这太学院来所谓何事啊?”
莫娜公主,这位自幼在娇宠中长大的金枝玉叶,何时受过这般轻薄?刹那间,她气得面红耳赤,恰似天边燃烧的晚霞,怒目圆睁,娇声斥道:
“你这登徒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无礼地对本公主说话,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
阴丰仰头狂笑,那笑声张狂至极,仿若要冲破九天云霄,
“皇上?他整日忙于政务,哪有闲工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者说,我可是太后的亲侄儿,在这太学院里,谁敢来教训我?”
班昭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思忖,此事怕是棘手。她饱读诗书,聪慧过人,恰似那隐匿在深闺中的智慧明珠。当下,她强压心头怒火,莲步轻移,神色冷峻如霜,
“阴丰,休要放肆。此地乃太学院,乃传授圣贤之道、培育国家栋梁之圣地,岂容你在此撒野胡为!”
阴丰冷哼一声,那声音仿若寒冬里的一阵刺骨寒风,正要开口反驳,一道身影仿若闪电般掠至。
此人正是子墨,只见他身姿挺拔,如苍松屹立于山巅,面容冷峻,似寒月高悬于夜空,眼神中散发着的凛然威严,仿若巍峨的泰山,令人望而却步。
“阴丰,你这等行径,究竟是何道理?堂堂七尺男儿,却欺负两位弱女子,难道你不知何为羞耻吗?”
阴丰打量着子墨,阴丰虽然知道北海靖王刘睦是自己的外侄,但他只是在年幼时见过子墨,如今差不多七八年没再见过子墨,早已经忘记了子墨的相貌。今见这人衣着朴素,便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之人,满脸尽是不屑之色,
“你是何人?也敢来管本少爷的闲事?还不速速退下,否则有你好受的!”
子棋在一旁早已怒火中烧,恰似那即将喷发的火山,身形灵动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瞬间闪至阴丰面前,长剑“唰”地出鞘,寒芒闪烁,仿若一道银色的闪电,抵住阴丰的咽喉,
“你这狂徒,若不向莫娜公主与班昭姑娘赔罪,今日便叫你血溅当场!”
阴丰吓得脸色惨白,犹如冬日里的残雪,双腿颤抖不已,仿若风中摇曳的残叶,却仍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道:
“你敢动我?我姑姑可是太后!”
子墨见状,冷笑一声,那笑声仿若冰刀划过坚冰,清脆冷冽,
“太后又如何?在这太学院里,任何人都不得调戏女子,更不可仗势欺人!”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得仿若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阴丰眼珠一转,恰似那狡黠的狐狸,心生一计,冲太学生们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李成忠博士来,就说有人在学院里行凶!”
太学生们如获大赦,仿若受惊的兔子般仓皇逃窜。
俄顷,一位西礼院博士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数名手持棍棒的护卫。这李成忠博士平日里与阴丰狼狈为奸,恰似一丘之貉。他刚要开口指责,班昭却上前一步,神色镇定自若,仿若那波澜不惊的湖面,
“李博士,我乃东观楼祭酒班昭,今日之事,你当明辨是非,切莫被他人蒙蔽了双眼。”
博士听闻此言,心中一惊,他知晓班昭才学出众,声名远扬,且位份在自己之上,原本指责的话语顿时被噎了回去。阴丰见状,急忙凑近,低声威胁道:
“李博士,莫要忘了你今日的地位是如何得来的。若不帮我,日后有你好看的!”
李博士咬咬牙,高声道:
“将他们拿下!”
护卫们闻声而动,迅速围拢过来。
班昭心中焦急万分,紧紧握住莫娜公主的手。莫娜公主虽心中惧怕,但仍傲然挺立,恰似那傲雪绽放的寒梅。子棋握剑的手更紧了,望向子墨,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子墨深知,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日后莫娜公主在学院里学习必定举步维艰,定要长期遭受到这帮混仔的骚扰。于是,他朗声道:
“我乃北海靖王刘睦,司隶校尉,谁敢动我分毫!”
阴丰与梁天听闻此言,先是一愣,仿若听到了天方夜谭,随即哄然大笑。阴丰笑得前俯后仰,手指着子墨嘲笑道:
“你是司隶校尉?瞧瞧你这副寒酸模样,也敢冒充朝廷高官?刘睦大人威名远扬,犹如那璀璨的星辰,怎会是你这无名小辈?我看你怕是连司隶校尉府邸的大门朝哪个方向开都不知道吧!”
梁天亦在一旁附和,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正是,我看你是官迷心窍了,在此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若真是司隶校尉,我梁天便将这学院的地砖一块块舔干净!”
二人仗着太后与家族的势力,愈发张狂,口中污言秽语不断,仿若那汹涌的污水,妄图将子墨的尊严彻底淹没。此时的局势,恰似那紧绷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恰在此时,院长叶公匆匆赶来。叶公一袭月白色长袍随风飘动,恰似天边的流云,长发如墨肆意飞扬,未束冠带,却丝毫不显凌乱,反倒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他的面庞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明亮深邃,此刻眼神中满是愠怒,仿若那即将爆发的雷霆,透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众人见此,顿时噤若寒蝉,仿若寒夜中的秋虫,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阴丰却似见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奔至叶公身前,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叶公,您来得正好!这些人在太学院里行凶,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叶公视阴丰如无物,径直走向子墨,恭敬行礼,其动作行云流水,尽显儒雅风范,
“小王爷,受惊了。”
这一声恰似晴天霹雳,众人皆惊。阴丰虽也面露惊讶之色,但仍强撑着傲慢的姿态,可心中实则慌乱不已。他深知今日冒犯了如日中天的北海靖王刘睦,现今的司隶大人,却因自身的骄纵,不愿低头认错。一则是怕丢了颜面,二则心存侥幸,以为有太后的庇护便可安然无恙。
叶公脸色阴沉似水,声如洪钟,斥责道:
“阴丰,你可知罪?小王爷乃朝廷的栋梁之才,你却肆意冒犯,目无王法校规,还调戏公主。若不严惩,这太学院岂不是要乱象丛生!
其一,立刻向小王爷及莫娜公主道歉。其二,回家闭门思过半月,待想清楚之后,写好保证书再来太学院上课!”
阴丰极不情愿地拱手,嘴里嘟囔道:
“小王爷,今日之事,算我倒霉罢了。我向你和莫娜公主道歉。”
说完,极其勉强地做了一个表示道歉的动作,其表情依旧傲慢,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怨恨之色,仿若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似仍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过是迫于形势,勉强为之。
子墨微微摇头,仿若那洞察世事的智者,无奈轻叹,
“阴丰,看在太后及你爹的份上,我暂且不与你计较。但是,你今后若再胆敢对莫娜公主不敬,做出今日这般事情,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子墨说完,双眼愤怒地狠狠盯着阴丰,随后又道:
“今日之事暂且作罢。但你需牢记,这太学院乃是求学之地,而非你撒野的场所。日后若再犯,定不轻饶!”
阴丰哼了一声,悻悻地退至一旁。
叶公对子墨道:
“小王爷放心,此事交给我处理。我定当整肃学院风气,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绝不允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他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子墨点头道:“有劳叶公了。”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仿若那汹涌的湖面终于恢复了平静。此时,众人虽站在通往南艺阁的小径起点,但经历适才的剑拔弩张,氛围仍残留着一丝紧张。阳光透过枝叶间隙,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莫娜公主脸颊微红,眼神中带着些嗔怪与委屈,糯声道:
“子墨哥哥,你到太学院这么久,都不来找我,是不是把我忘了呀?我可天天都盼着你来呢。要是你以后再这样,我……我就不理你啦!”
说着,她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脚尖轻轻在地上点着,眼睛紧紧盯着子墨,恰似那依恋着暖阳的向日葵。
子墨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温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刚要开口,子棋却在一旁轻轻笑出了声,调侃道:
“莫娜公主,子墨一到太学院就被各种事务绊住啦,你可别冤枉他。”
莫娜公主看了子棋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情绪,随即便又把目光转回子墨身上,嘟着嘴撒娇道:
“子棋姐姐就会帮你说话。子墨哥哥,那你下次可一定要先来看我,好不好嘛?要是你不答应,我真的会生气哦!”
子棋嘴角含笑,微微点头,目光看向子墨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轻声说道:“是啊,小王爷,太学院事务繁多,可也别忘了莫娜公主对你的这份期待。”
话落,她微微别过头,脸颊泛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又很快松开,看似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恰似那春日里随风轻摆的柳枝,轻柔而含蓄。
班昭在一旁捂着嘴偷笑,悄悄凑近莫娜公主,打趣道:
“莫娜公主,你可别太为难子墨啦,他呀,肯定是心里想着你,只是一时抽不开身呢。”
说完,她眼神温柔地看向子墨,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欣赏与信赖,随后不着痕迹地将落在子墨肩头的一片树叶轻轻拂去,那动作轻柔而自然,仿若春风拂过花朵,饱含着细腻的关心。
子墨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是我不好,让大家担心了。咱们快些去南艺阁吧,听闻那里面新奇玩意儿可多了,真可谓是‘奇技淫巧,夺天工之妙’。”
沿着蜿蜒小径前行,路两旁繁花似锦,蝶舞蜂飞,仿若一幅绚丽的春日画卷。莫娜公主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转身拉住子墨的胳膊,
“子墨哥哥,你快来看这朵花,像不像我上次在市集上看到的发簪?”
子墨笑着点头,耐心回应,
“确有几分相似,公主好眼力,此花恰似《诗经》中所云‘有女同车,颜如舜华’,这般娇艳,倒与公主的美貌相得益彰。”
子棋默默跟在后面,目光在子墨与莫娜公主间游移,看到子墨对莫娜公主的宠溺模样,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却又暗自摇头,将情绪藏起。她俯身轻嗅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试图借此掩盖内心的情绪波动,轻声吟道: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班昭则悠然漫步,目光敏锐地注意到子棋的细微神情变化,轻轻走到她身边,低声说:
“子棋姑娘,这太学院的景致倒是别具一格,只是有时候,人心可比这花草树木复杂多了。”
子棋一怔,抬眼对上班昭洞悉一切的目光,微微点头,轻声道:
“班昭姑娘所言极是。”
班昭微笑着拍了拍子棋的手,
“有些心思,若藏得太深,说不定会错过呢。”
子棋脸颊泛红,欲言又止。
走着走着,莫娜公主突然哎呀一声,众人忙看去,只见她不小心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险些摔倒。子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莫娜公主顺势依偎在子墨怀里,娇嗔道:
“都怪这石头,差点摔疼我了。”
子墨温柔地安慰,“
公主莫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说不定这一绊,倒能让公主遇见更有趣的事。”
莫娜公主这才露出笑容。
此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飞来,停在莫娜公主肩头。她兴奋地想要伸手去捉,蝴蝶却飞走了。
莫娜公主追着蝴蝶跑了几步,回头朝子墨喊道:
“子墨哥哥,你快帮我抓住它嘛。”子墨笑着正要迈步,却见班昭微微摇头,轻声说:“
由她去吧,这般天真烂漫,倒也可爱,恰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子墨停下脚步,看着莫娜公主在花丛间欢笑追逐。
而在小径不远处的转角,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原来是梁天派来的眼线,正偷偷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准备回去向梁天汇报。众人沉浸在这片刻的轻松之中,浑然不知暗处仍有危机在悄然酝酿。
待莫娜公主玩累了,众人继续前行。终于,南艺阁宏伟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阁前,人流往来,学子们或三两成群热烈讨论,或独自捧着书卷若有所思。
门口,摆放着几尊由机关驱动的小型人偶,它们形态各异,手持乐器,每隔片刻便会奏响一段悠扬却又略显生涩的旋律,引得不少人驻足围观。
子墨等人刚走近,便有一位身着墨色长袍、头戴纶巾的老者快步迎了上来。他目光炯炯,满脸笑意,对着子墨拱手道:
“想必这位就是北海靖王子墨大人吧,久仰久仰。阁主张公早已等候多时,听闻大人对机关术颇有兴趣,特意准备了诸多新奇物件。”
子墨连忙还礼,谦逊道:
“老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是略有好奇罢了。能有幸参观南艺阁,实乃一大幸事。”
众人随着老者步入南艺阁内,只见厅内陈列着各式各样巧夺天工的机关装置。有能自动汲水灌溉的水车模型,水车转动时,水流潺潺,仿若置身乡野田园;还有能模拟飞鸟翱翔的木鸢,轻轻转动机关,木鸢便扑腾着翅膀,在室内低空盘旋,引得莫娜公主兴奋地拍手叫好。
莫娜公主拉着子墨,从一个展品跑到另一个展品,嘴里不停地问着:
“子墨哥哥,这个是怎么做到的呀?那个又有什么用呢?”子墨耐心地为她讲解,偶尔碰到自己也不太确定的,便和她一起向旁边的学子请教。
子墨正兴致勃勃地给莫娜公主讲解着一个机关人偶的运作原理。
“公主请看,这个机关人偶的关节处采用了榫卯结构,十分精巧,通过内部的齿轮传动,就能做出各种动作。”
子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转动人偶背后的机关,人偶便开始缓缓舞动起来。
莫娜公主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好奇与惊喜,
“哇,子墨哥哥,好神奇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人偶竟有这么多奥秘。”她凑近人偶,仔细端详着,眼神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子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