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微动,李归一抬头望去,只见那把血淋淋的电锯在眼中急剧放大。
“嘿哈哈哈哈,感受被电锯支配的恐惧吧!”
蒋子豪俯视着李归一从天而降,嘴角铺满狰狞笑意,电锯在他手中疯狂转动,仿佛春天发情的莽牛。
滋滋滋轰呜呜呜呜~!
话音未落,电锯便已跟着蒋子豪落下,来势汹汹砍向李归一的肩膀。
可能他是想砍脑袋的,但实在跳得太高,所以就不好控制方向,导致出现了些许偏差。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砍中,哪怕只是砍掉一条手臂,那也足以造成极大的伤害了。
“迎接死亡吧!我会把你锯得整整齐齐的,哈哈哈哈哈……”
蒋子豪似乎已经看到了他倒在血泊中被自己肢解的画面。
然而始料未及,出乎其意料的是。
李归一的眼神中不仅不见丝毫慌乱的情绪,反倒扬起了嘴角,戏谑地开口说道:
“刚想说手里缺了把合适的武器,你就火急火燎送来了,刚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嗯?”
言语间,李归一脑袋一歪,脚尖轻点地面往旁边一滑,身形如蝶画弧翩然飘至蒋子豪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看似随意地一扯。
咔嚓——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蒋子豪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折了,手里的电锯也不知所踪。
“你说,该怎么感谢你好呢?”
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蒋子豪从高处落下重心本就不稳,这下子更是以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了地上。
李归一一脚踩在蒋子豪的后背,一手拎着电锯,笑容玩味。
“有了,既然你刚才说要被我锯得整整齐齐的,那我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吧,谁叫我这么善良。”
“只是该从哪只手开始呢,左手,右手,还是左腿,右腿?或者是……”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那个双腿瘫痪的吧,话说你的腿既然瘫了,又怎么能跳得那么高呢,这不科学啊。”
“没错,我明白了,你这双腿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我切开来看看哈。”
“放心,这把电锯应该还是很快的,不会疼的。”
说着李归一毫不留情砍在了蒋子豪的腿上,动作熟练得跟砍树十年的老师傅有一拼。
蒋子豪始终没有说话。
也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因为脑袋被死死地踩住了。
连嘴巴都张不开,怎么说话?
“很好嘛,你连叫都没叫一声,说明一点都不疼,嘿嘿,我没骗你吧?”
见蒋子豪很快就失去了意识不再挣扎,李归一转身看向了对面看戏的三个女孩。
“下一个,谁来?早死早超生,赶紧的吧,也不要害怕,我对待女孩子向来很温柔的。”
李归一咧嘴笑笑,把蒋子豪被分成六截的尸体给踢了过去。
杜诗情跟无事发生似的,原地跳了跳躲开飞过来的大腿,继续吹奏着她那旋律优美婉转的纯音乐,好像是《友谊地久天长》。
随着音乐响起,那些倒毙的尸体包括那个穿背带裤的无头男孩一个个重新焕发了生机,四肢抽搐弹动,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庄妍歪着脑袋看向蒋子豪的残肢,犹豫片刻捡起来啃了几口,把为数不多的肌肉给啃干净了。
然后嫌弃地丢在地上,又捡起脑袋,把天灵盖咬碎了,抓起脑花就往嘴里塞。
边吃还边点评道:
“好吃,这个好吃,嘻嘻嘻~”
手表屏幕上面显示的数字也跟着发生了变化——23:33。
白佳琪拿起一只大腿放到眼前瞅了瞅,嘴中发出一阵怪笑,把大腿当做玩具般晃来晃去。
晃着晃着,她眼睛上的万花筒跟着转动起来,射出缤纷绚丽的光芒,这光照在那只大腿上,竟把那腿染得色彩斑斓。
那只腿,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
“鸡小弟,没完没了了是吧?”
一锯子将最先扑过来的背带裤无头尸砍成了两半,李归一大步朝杜诗情冲了过去。
路上不断有尸体扑来,皆斩之。
所过之处煞气滔天,脑浆与各种内脏腥臭的血水流溢满地。
鞋子踏在地上,感觉黏黏滑滑的,带来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不适,令人浑身恶寒不已。
被砍成两半的尸体依旧在地上蠕动着,嘶哑地嚎叫着,伸手抓挠着,但毕竟只有一条腿一只手,失去平衡后就很难再爬起来了。
终于,不知砍了多少具尸体,浑身浴血的李归一浑拖着电锯,来到了杜诗情的面前。
“别弹了,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他呵呵举起电锯,向着女孩手中的口风琴砍去。
叮~!
眼看电锯就要将那口风琴劈得粉碎,杜诗情矫若脱兔般后跳一步,同时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腿挡住在电锯前面。
是眼睛里插进了万花筒的白佳琪。
“咦?”
李归一见状愣了一下,原本以为这只腿应该会被轻松砍断的,没想到居然这样硬,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记重击仅仅多出了一道白痕。
就在他准备收回电锯再度挥砍时,一道人影冷不丁出现在身后,张开那裂开到眼睛的大嘴,向着他的后颈噬咬过来。
“居然还懂得配合,知道打团?”
李归一心中微讶,来不及收电锯了,脚尖点地轻转,膝盖先弯再直腿部发力传递至腰身,左手一记肘击砸在女孩胸口位置。
只听得一声闷哼,偷袭不成的庄妍身形暴退,退了十多米外才堪堪稳住站定。
她双手垂下如一只豺狼匍匐在地,阴狠的眸子眨也不眨紧盯着猎物,一旦对方破绽便要伺机而动。
不给李归一丝毫反应的时间,白佳琪的万花筒中陡然射出绚烂的七彩光芒,照在了李归一还未收回的电锯和手臂上面。
一股灼热的刺痛感传来,李归一的手掌本能地松开缩回,失去掌握的电锯瞬间掉落在地。
“这是……”
李归一凝眸看向自己被灼烧的手背,上面像是被涂了五颜六色的颜料一样,一片红一片绿一片蓝一片黄的,手指僵硬无法屈伸。
不远处,悲凉的琴音以数倍速回荡开来。
随着琴音的高速奏响并且迅至高潮,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满地的尸块与血水蠕动着汇聚在了一起,转眼便凝结成了一个足有四五米高三米多宽的狰狞肉人。
数不清的内脏与器官盘结错综,污浊的血水随着肉人轰咚轰咚的行走不断滴落。
孤身奋战良久,武器亦不甚脱手,体乏力竭精气空。
前有万花筒眼虎视眈眈,侧有裂口豺狼环伺左右,后有身后肉人巨拳将至。
内外交困,腹背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