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和光走后,蓝彤宇这才有些不悦的兴师问罪:“师妹,你可是又出去惹是非了?”
蓝彤鸢有些委屈的说道:“哪有,我今日不过是上门给那黄掌柜上门诊脉去了,碰上了这么个瘟神。”
“黄掌柜?”昨日病人太多,蓝彤宇并未将黄氏夫妇放在心上。经蓝彤鸢一提醒,蓝彤宇这才想起,那对对比极为明显的夫妇,当时因为忙碌,他并未将这种奇怪放在心上。想到那对夫妇,蓝彤宇眉头微微一皱,道:“那对夫妇极为怪异,下次若要上门出诊,我随你一同前去。”
“哎呀,师兄你放心,我没事的。”蓝彤鸢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对夫妇有些奇怪,刚刚那个捕头更是奇怪,他大概是怀疑我撞破了他的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想要杀我灭口而已。”说着,蓝彤鸢从衣袖中拿出那一锭银子道:“哝,这是黄夫人给我的诊金。”
蓝彤鸢说的云淡风轻,蓝彤鸢却眉头一挑,微微叹了口气:“得,我就说吧,从小就喜欢惹是非,要是以后师兄不在了……”
蓝彤宇此话刚说出口,便被蓝彤鸢用茶杯堵上了他的嘴:“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我可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你是不相信师父还是不相信我……”
蓝彤宇突然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蓝彤鸢,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师妹,人各有命数,我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只是担心,若以后我不在了,就无人护着师妹了。”
“师兄放心,有本王在,定然不会让鸢儿受委屈。”
是离琴翊琛的声音。蓝彤鸢这才回身,对上的是离琴翊琛那双深邃的眸子和略带愠怒的神色。“殿下,您怎会来此?”蓝彤鸢向他拱手行礼,因为此时是男装,她自然行的也是男子礼。
离琴翊琛是来找蓝彤鸢帮忙的,结果走进药炉的正门,便听到如此深情的话语,自然的他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怒火,看着蓝彤宇揶揄道:“蓝师兄既然知道自己身体,就要好生养病,生病之人最忌思虑过深,师兄的脸色惨白,想来是心思过重,思虑过多,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蓝彤宇对于这个依靠强权强娶了蓝彤鸢之人极为反感,与其说是反感他,不如说排斥巧取豪夺的皇权。他听出了离琴翊琛言语中的冒犯和揶揄,不悦的说道:“我与师妹自幼一同长大,她嫁了人,我自然要关心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要吵吵起来,蓝彤鸢急忙打断,道:“师兄身中奇毒,连我都配不出解药,您怎么忍心欺负他的。说吧,殿下这会儿过来可是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离琴翊琛皱了皱眉,明明是自家娘子,却胳膊肘往外拐。他暗暗叹了口气。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蓝彤鸢,不欲与他继续计较,柔声道:“和尘回来了,这次的确需要鸢儿帮忙,先随我回三法司。”
蓝彤鸢看着门外尚无病人排队,给蓝彤宇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这才跟着离琴翊琛回到三法司。
和尘的确从黑市中带回来一条消息,黑市中有一个叫甄婆婆的人,专门买卖籍契,一些来路来历不明之人,为了进入元京城谋生,会在黑市中买籍契,给自己做身份。在甄婆婆这里,无论是良籍、贱籍、奴籍籍契都能买到。
和尘说,甄婆婆近一个月以来,生意尤其火爆,已经卖出去十几张奴籍籍契,从大人到孩童都有,最近七八天,卖出去的都是孩童奴籍。
但是甄婆婆坚决不肯透露从她这里购买籍契的客人信息,说这是她们这一行的规矩,若透露了客人信息,她在行业里就再无立足之地。
和尘没办法, 这才悻悻而归。但对于查案而言,已经足够了。既然他们想到购买籍契,说明这背后之人,会将被掳走的孩子送入奴隶市场上买卖,这些就够了。
按照甄婆婆的说法,三日前有人从她这里购买了五份奴籍籍契,他们约定五日后来取。奴籍籍契不像良籍管理那么严格,最容易作假。甚至有些大户人家,为了省掉大笔的人头税,即便是购买了奴隶,也不及时到官府中备案。这就给了这些人投机钻营的空间。
只要籍契到手,那些孩子便会出现在奴隶市场。他们既然能如此正大光明的将人送到奴隶市场去卖,就不怕孩子们被人认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有足够的自信,他们的家人不会认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如同蓝彤鸢所说,孩子们被毁了容。
“鸢儿,若这些孩子们被毁了容,可有办法辨认?”
“有啊,最简单的办法是血液。通过检验孩子的血液和父母的血液,便能确定孩子的身份。”
甄婆婆说的五日后,算上今日已经是与第三日,也就是说还有两日, 两日后这五位丢失的孩子,便会流入奴隶市场。她松了口气,至少掳走他们的人,不是为了炼丹,至少他们还有命。
有命,就有一切。她悬着的心稍稍松了口气。“殿下,既然还有两日,这么早找我来做什么?”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道上,离琴翊琛很享受现在的时刻,他想找机会与蓝彤鸢单独相处一会儿,可奈何蓝彤鸢不愿给他这个机会。此时正是难得的机会,他特意让手下驾车走慢一点。
“你走后,兴玉便去查了那黄氏夫妇,果然查出那夫妇二人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命人抄了黄氏夫妇的铺子,拿走了他们的账簿,果然从私账中查出了不少问题。”
见蓝彤鸢表情平静,离琴翊琛心中的欢喜冷了下来:“鸢儿,你难道就不好奇,言少卿究竟查出了什么?”
“大概是黄氏夫妇便是掳走那些孩童的元凶之一吧,不过他们只是帮凶而已,并非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