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这一次回王城,向朝廷递交了奏折,成完婚再前往荒城。
朝中管理奏折得官员把奏折递上去后,由大皇子齐凤鸣代皇帝批准了。
昌平侯府张灯结彩,王城内得百姓在都昌平侯府给沈府下聘的那一日便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婚期越近,城内百姓议论的越发热烈,都道楚离忧要娶那个被周将军府休了的沈湘君为正室!很是不看好!
唾弃沈湘君被周家休了,嫁不出去赖上了昌平侯府!昌平侯府金枝玉叶的贵人少爷为了顾情义,委屈自己取了一个破鞋!纷纷替楚离优叫屈!
被道委屈的楚离忧此时却是眉眼舒展笑容满面的指挥着府中的下人布置大婚装饰。
下人们看着净添乱的爷,纷纷敢怒不敢言,一面要应和他,一面手上的活还要不停,一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沈湘君依旧日日去黑市,有时未乘坐马车步行时,百姓在看见她对着她指指点点,她也不以为意。
心知道这些人是吃的太饱,日子太闲,就随这些人去说,也不搭理。
有一个闲的太过分的百姓凑到了沈湘君面前去说这些闲话,沈湘君不善言语,沉着脸直接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
至此她的身前身后安静了。
而诏安公主和昌平侯就有些难过了,为了此次婚事,昌平侯府邀请了以往有过人情往来的官员与皇亲国戚。
两人被人奚落笑话,道昌平侯府一代不如一代了。
楚牧飞也与那些人打着官腔,暗指着那人家里的不怎么样,私底下掩着不少肮脏事,不如他们昌平侯府干净,闹的官员大成极度不开心。
而诏安公主对外人没那么好的脾气,在那些妇人说她家即将过门的新媳妇在街上打了人后,诏安公主面色不变,对着那些人笑着道“那人德行有亏,主动挑事,湘君打了他,实乃大快人心,这才是本公主的好儿媳。若是被人欺凌不还手,那才会本本公主瞧不起!”
趁此看笑话的一些人,怎么能放过这样奚落诏安公主的机会,便开始说沈湘君嫁过人,身份实在不堪,昌平侯府能娶这样的女子也是要没落了。
这下气的诏安公主腾的一下站起身,她已经派人送了喜帖给这些官员夫人邀请她们在楚离忧大婚之日来喝喜酒,往日这类赏花会,诏安公主都是不屑于来, 今日来赴宴不过是为了给楚离忧讨个好彩头,不是触霉头的!这些人道沈湘君脾气坏,她可忍耐,但这些人道沈湘君身份不行!诏安岂能忍!
诏安公主扫视一圈那些妇人,怒声道“本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好不容易娶了心上人,正是高兴的时候!尔等要是赶把这些话传进我儿耳朵里!扫他得兴!别怪本公主对你们不客气!”
那群妇人瞬间面如猪肝,没想到不过几句闲话竟然惹得诏安公主动怒!
诏安冷眼扫过如鹌鸠的妇人们,道“你们若是做不到,喜宴也不必去赴了,把礼随到,毕竟昌平侯府这些年给你们随了礼!你们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此言一出,那些夫人脸瞬间都沉了!
诏安公主却不惯着这些人,冷着脸转身便离开了!
诏安公主嫁人后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恶,遇事能退让便退让!以至于让这些人忘记了她乃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就算下嫁,那也是皇家之女!容不得人欺凌!
诏安公主与楚牧飞都带着一肚子的气回到昌平侯府,两人对视一眼,看脸上的神情,便知彼此都碰见了什么事。
但看着在花园中随着下人忙碌的楚离忧时,眼里都闪过一抹无奈,随即相视一笑。
楚牧飞道“去帮忙?”
诏安公主回道“去吧,不然他能一直捣乱下去。”
说完夫妻两人便朝着楚离忧走了过去。
面对三日后的大婚,昌平侯府不仅要把自己府上盯好不容出错,还要把沈湘君那边盯好。沈湘君娘不回来,沈府也没个长辈,只有昌平侯府这边出点力了。
新婚之日,沈湘君被早早唤起,丫鬟给她挽发添妆换上喜服。
在等待新郎来接的时候,沈湘君一个人坐在床榻之上,想着昨夜楚老太太的话。
沈府因为无长辈,楚老太太被请来沈府,给沈湘君当作长辈。
沈湘君见过楚老太太几次,对于这个和善的老太太来此,沈湘君也不抗拒,低声唤着她祖母。
在出嫁前一晚,楚老太太亲自带着沈湘君走了一遍沈府,让她看看沈府如今的模样,问她可还满意。
或许是看出沈湘君的不在意,楚老太太与沈湘君道“可是不愿嫁与离忧?”
沈相君听闻眸色动了动,没有说话。
“离忧这孩子是个好命的,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从未失意过,所以难免养成了他霸道的性子,若是他强求了你,你现在可以反悔,昌平侯府不会追究,还会许你后世无忧。”
沈湘君看着眼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沉默良久后道“祖母何出此言?”
楚老太太叹息道”老身见你不开心。”
沈湘君敛去明眸内的波动,低声道“与他成亲是我自愿的。”
楚老太太看着沈湘君,正色道“既然如此,往后便不可再反悔了。”
一阵喧闹在门外响起,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进了沈府。
沈湘君握着衣裙微紧,听见门被推开了。
喜婆的唱喜声响彻房内,盖头底下,沈湘君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红绸穿过她的手腕,系在了手腕间,结了死结,像是怕她跑了一般。
上次成婚好似没有这道流程,可是新增的?
正在沈湘君疑惑之间便听见喜婆在一旁道“爷,这不合规矩。”
少年轻柔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威严道“今日是我大婚,你在与我道何规矩?”
喜婆看着少年那如玉的脸上带着笑,深邃的眸子却透着冷厉,不禁打了个寒颤,妥协的大声吆喝道“喜结良缘,此乃天作之合!请爷带着新娘子拜高堂!”
沈湘君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红绸,喜帕下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异样,似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正向她袭来!
楚离优牵着红绸一端,见身后沈湘君脚步迟缓,便停下来道“沈姐姐可是不方便,可需要我搀扶?”
面对楚离优体贴的话,沈湘君眉头跟着皱了起来,低声道“不用,方便。”
似听出沈湘君的不愉,楚离忧侧眸看去,见着沈湘君细白的手腕上系着的红绸,深邃得眸子里闪过一抹幽光。随即又看着她紧握红绸的手,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低声道“沈姐姐慢些走,我不着急。”
沈湘君随着楚离优的牵引,随着他出了沈府,门外没有花轿,沈湘君被楚离忧搀扶上了一匹绑着喜绸的枣红色骏马,而他自己则是在一旁为沈湘君牵着马,脸上的笑意明显,似在赤裸裸的炫耀着什么。
楚老太太坐在轿子里,没眼看自家孙儿那德性,捂着眼对着轿夫道“快些走!老身要回府!”
都是被他爹娘给宠坏了,成个亲怎么能事事随着他来!
楚离优如此行径,不怕丢人,那沈湘君也没什么可怕的,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由着楚离忧牵着她入了昌平侯府。
在拜过高堂与父母后,沈湘君便被送入了洞房,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楚离忧。
至进来后便不再出去。
外面的宾客他也没顾,喜婆来劝的时候,他只道外面有他爹娘在。
楚离优与沈湘君喝过交杯酒,便掀开了盖头。
沈湘君抬眸向楚离忧看去,金冠喜服衬的少年很是打眼
“可以解开了吗?”沈湘君抬起手腕对着楚离忧道
楚离忧深邃的眸子泛着温柔的涟漪看着沈湘君,随即坐在一侧,用指尖挑着红绸的成结处道“可是难受了?”
沈湘君微微颔首。
楚离忧替沈湘君松了松红绸,却没有解。
随即便吩咐让丫鬟送了吃的进来。
回过身的时候,便瞧见沈湘君单手解着绸缎。
楚离忧按住沈湘君的手,低声道“夫人别费力气了,解不开的。”
一声夫人震的沈湘君一愣,随即看向楚离忧时,想要反驳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合适。
合作是真,成亲是真,夫人也是真,可沈湘君只觉得有些别扭。
“先吃点东西,夜还长,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楚离忧言语暧昧的,带着沈湘君坐在了桌旁。
沈湘君听着耳熟的话,忍无可忍的瞪着楚离忧,压住怒意道“你别太过分了!”
楚离优不以为意,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看着那张俊秀的脸因笑意染上了妖冶之色,沈湘君感觉到危险之意。
“夫人别生气,先用点东西。”
明明沈湘君也算是习武之人,此刻却被按着动弹不得。
楚离忧压着沈湘君用了点吃的后,为她卸了发钗。
沈湘君防备的看着楚离忧,感觉他今天与以往都不一样,很不对劲。
楚离忧却是笑面依旧,对上那双带着惊慌的眸子,推着人直接躺在了喜床上。贴身靠近低声道
“夫人,陪为夫歇一歇。”
沈湘君想要起身却被按在床上不得动弹。
就在沈湘君以为楚离优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这人就躺在她身旁睡着了。
沈湘君凝视着身侧的人半晌,随即也感觉到了一阵困意闭上了眼睛。
喜烛燃烧的声音在房内滋滋作响,沈湘君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面有打斗的声响!沈湘君睁开眼睛,起身一脚下地瞬间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久未蒙面的鹤白出现在屋内,看着倒在地上的沈湘君一愣!
她怎么醒了?是爷下的药不够?
沈湘君看向鹤白道“你家爷给我下药了。”
沈湘君说的非常肯定。
鹤白则是没有应答,“属下带夫人离开。”
说完上前一把捞起沈湘君往外走去。
沈湘君没有挣扎,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鹤白顿了顿,想起爷嘱咐的话,好似也没有要隐瞒事情这一条,便回道“太上皇与皇帝同时驾崩,大皇子与九皇子没报丧,同时带兵来了昌平侯府!”
沈湘君在被鹤白扛上肩之前道“带我去看看。”
不能去!前面现在打得你死我活!爷就是不希望沈湘君掺合特意给她下了药,要是被爷知道他带沈湘君去了前院,他怕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鹤白坚定的拒绝道“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