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要派人去古州,谢归墨就不用另外派人送信去了。
差不多王爷从军营回府,谢归墨就拿着信去书房,准备再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从自家父王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王爷回书房,刚将身上的锦袍换下来,就传来小厮的说话声,“王爷,世子爷来了。”
墨儿怎么来了?
“进来。”
谢归墨走进去,王爷从屏风后出来,道,“有事找父王?”
谢归墨道,“怕霍大将军不放霍大少爷回京,我给他写了封信,父王的人不是要去古州吗,顺道带给霍大将军。”
这事王爷还没问呢,皇上都猜到豫王举荐远在古州的霍大少爷回京做巡城司司正是谢归墨的主意,王爷还能猜不到。
只是皇上都同意了,再加上军营有事,王爷就先去军营了,他还没找墨儿问,墨儿就自己送上来了。
王爷道,“霍大少爷在古州帮霍大将军练兵,一家人团聚,为何要把霍大少爷调回京?”
谢归墨刚要开口,王爷又补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谢归墨,“……”
一个个是怎么看出来他不准备说实话的?
他也没把他要撒谎刻在脸上啊。
谢归墨看着王爷,“父王一定要问清楚?”
王爷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归墨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父王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王爷眉头狠狠皱了下。
他这个父王问个话,做儿子的还要和他谈条件。
他还真有些好奇墨儿要和他提什么条件了。
“说。”
谢归墨道,“我如实告诉父王,父王得告诉我,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战死沙场一事,到底有没有隐情,是不是为人所害。”
王爷眉头打成死结。
这事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怎么又问?
王爷要说话,谢归墨道,“我也要听实话。”
王爷,“……”
王爷道,“你这是故意阻拦父王问你话?”
谢归墨道,“我没什么不能让父王知道的,父王放心,我比你更爱母妃。”
王爷眉头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说吧。”
这是同意了。
谢归墨道,“守好门,不得让人靠近。”
门外是有小厮的,但这话是对暗卫说的,暗卫出去守门,小厮就走了。
王爷还从没见谢归墨这般谨慎过。
谢归墨道,“这事棠儿连平远侯和萧桓都没告诉过,今日皇上问起,我也搪塞过去了。”
怎么和棠儿有关?
王爷眉头皱拢。
谢归墨继续道,“棠儿让我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府,后来死活不愿意嫁给我,是她嫁过我一回了,在父王和我死后,被人绞死在靖阳王府柴房里,死后又回到嫁给我之前……”
王爷本就皱紧的眉头,当下皱得没边了。
死后还能重生?
王爷道,“这么离谱的事,你也当真?”
谢归墨知道这事很难叫人相信,毕竟他当初也不信,“那父王怎么解释,我装病冲喜的事,你和母妃都不知道,棠儿是打哪儿知道我不用冲喜,也会没事的?”
一句话反问的王爷接不上话。
当日谢归墨为救齐王中毒,这是确凿的事,王爷没怀疑谢归墨后来昏迷不醒是装出来的。
沈棠让花轿空着抬回去,还信誓旦旦谢归墨在傍晚之前一定会醒过来,用不着冲喜,若是有什么闪失,她给谢归墨陪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爷也无话可说,然后花轿空着回府,没多久谢归墨就行了。
王爷就觉得这事奇怪,一问之下,知道儿子是装的,气的他差点没忍住,要把谢归墨打一顿,谢归墨就是如实告诉王爷了,他装病是为了冲喜,既然沈棠不愿意嫁,那就退婚。
儿子在他这个父王眼皮子底下装昏迷,他都不知道,沈棠知道的可能确实不大,至于亡母托梦,王爷本就不信,谢归墨找王爷提亲之前,也已经承认是假的了。
那沈棠打哪里知道谢归墨是装病就成了个问题。
难不成世上真的有人能死后重生?
这事过于离奇了,王爷实在没法相信。
谢归墨道,“我知道父王不信,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棠儿告诉我,表姐这个月会怀身孕,几个月后霍大少爷出事而死,表姐悲痛之下早产,一尸两命,舅母受不住打击,留书投缳而死,之后是母妃病死,父王死在战场上,我承袭爵位,去边关杀敌,最后死在班师回朝途中。”
“何况这么离奇的事,我能不验证,就随便相信?”
王爷可以不信沈棠,但自己儿子,他不能不信。
王爷皱眉。
谢归墨道,“不然我有什么理由把霍大少爷叫回京?扶持豫王,有我足够。”
王爷道,“你母妃怎么会病死?”
每个月都会有太医进府给王妃请平安脉,若是身体有恙,太医不敢不告诉他。
谢归墨道,“未必是病死,有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还有父王,我也不信父王会战死沙场,所以要问清楚,当年外祖父和两位舅舅一起战死的事。”
难怪墨儿旧事重提,是怕他也步镇国公的后尘。
王爷道,“我这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谢归墨就道,“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王还在查这事,肯定有些疑点。”
这事谢归墨第二次问了,而且是拿这么大的隐秘提的条件,王爷不说肯定不行。
其实王爷也不信自己会战死沙场,就如同他不信镇国公会战死沙场一样。
王爷道,“当年你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死在战场上,是父王去替他们收尸的,从你二舅舅的伤口处爬出来一只虫子,被父王一脚踩死,父王一直当那是一只寻常虫子,直到前年,父王偶然得知那是蛊虫——”
谢归墨神情变了,“舅舅体内怎么会有蛊虫?”
王爷道,“父王不信战场上会有蛊虫,还那么凑巧钻进了你舅舅的伤口,所以怀疑是有人给你外祖父和两位舅舅下了蛊毒,在战场上发作,最后死在敌人的枪下。”
“只是父王查了两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