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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折玉骨 > 第148章 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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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宁睡的很沉。

魏颐吃着边关战场的风沙长大,使不完的力气,全身上下都硬邦邦的,放在她身上的力道虽然已经很收敛了,但盛昭宁哪里吃得消。

她真的承受不来他可怕的精力,夜里也睡不安稳,不知多少次又被弄醒。

她气的狠狠咬了他一口,清晰的牙印烙在肩上,带着点点血珠。

魏颐“嘶”的一声,知道她怒得很了,到底没再乱来。

夜里最后一次叫了水后,魏颐满脸餍足的圈着她睡,生铁一样的手臂锢着她,她连翻身都难。

盛昭宁不喜欢睡在他身边。

魏颐的体温太热,力道又强硬,有时她被压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魏颐很喜欢把她严丝合缝的锢在身边,会莫名的安心。

一退一进下,每次都是盛昭宁无奈妥协。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就连魏颐下了朝,她还没有睡醒。

床帐遮去了大半的日光,沉香袅袅,暖春的殿内依然生着薄薄的炭火。

他一身朝服没有更换,走进帐内,望着还在沉睡中的人,缓缓勾了勾唇角。

昨日滔天的怒火都已散在了每一次的冲撞间,冷冽褪去后,绵延生出无限的柔软。

锦被下露出的一截皓腕上还挂着他无意掐握出来的红痕,脖颈更是多了几个暧昧的红印。

她就这么乖巧无害的样子,是魏颐最喜欢的。

或者偶尔发发脾气,无理一些,他都能容忍。

唯独不能听到她提起那个人,一言一语都不行。

赵全走到内室,站在床帐外,不敢乱看,只低着声音小心问道:“陛下,可要传膳?”

魏颐看了一眼眉宇间挂着浓浓疲惫的人,挥了挥手,“先别传,等她醒了再端上来。”

赵全余光瞄了一眼床上的人,应了一声,低着头退下。

魏颐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锦被中,轻着步子走到窗前。

贵妃榻旁边的矮桌上放着她近些日子看的书,他捡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本律法书,公羊治狱十六篇。

倒是她会喜欢看的。

他思索了一下放她回朝堂的可能。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这个念头便被打消掉。

盛昭宁这个人,但凡有任何脱离掌控的机会,都不肯安生。

一旦被她重新触碰到了权力,还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

盛昭宁在接近午时醒来。

春光已是大暖了,半开的窗子透进来午间的日光,窗影四四方方的印在地上,檐角不知什么鸟叫的正欢。

她睁眼睁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车碾过一样的酸痛传遍全身。

盛昭宁皱了皱眉头,忍着酸疼,四肢僵硬的慢慢挪起。

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窗边人的注意。

光影短暂的晃动了一下,脚步声靠近。

青帐被轻掀起一角,高大的身影压下来,轻而易举的就掐着她的腰将她带了起来,扶她坐稳。

好闻的沉香气在鼻尖清浅漾开。

盛昭宁看着面前放大的那张侧脸,皱了皱眉,推了他一下。

大白天的,屋里还有人,做什么又凑过来,狗皮膏药一样。

魏颐早已换了一身常服,浅银绣金,被她蚍蜉撼树般的力气推了一下,也不生气,就这那股力道微微退开了一点距离。

他站在床边,低垂着眸子看了一眼靠坐在床头的人,神色柔和了几分。

“饿不饿?”他盯着她柔软的发顶,眸带笑意的问道。

盛昭宁实在不想理他。

他昨夜明显是带了存心的折腾,不让她好过,身上到现在还是一块青一块紫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样。

纷繁迷乱的记忆涌上来,她压着满腔的冷怒道:“不饿。”

明显是带了怒气的推拒。

听到这一声冷斥,魏颐反倒扬起了唇角。

他就喜欢盛昭宁这样生动着发火的样子,不再空洞洞的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死气沉沉,难生波澜。

“吃点吧,想吃什么,叫尚膳监给你做。”魏颐软着目光,耐着性子道。

盛昭宁用奇怪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不太能接受这样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来。

他没事吧。

中邪了?

她不懂男人在得到满足后徒生出的温柔和包容有多可怕,但魏颐显然没再计较昨天的事情,这让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养了许久的身子早已不像最开始时那样脆弱,或许已经可以接受逃离时的颠沛流离。

现在最要紧的,是卸下魏颐对她的防备。

他对她并没有完全的放下心,也没有绝对的信任,这一点毋庸置疑。

或许他一直都在等,等她再也忍不住暴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譬如昨天那样,意识不清时的脱口而出,险之又险。

盛昭宁缩了缩手指,淡声道:“随便做几样就行。”

她本来也没什么心情吃。

魏颐闻言,眉尾微微上挑。

随便?

可真难办。

他叫来赵全,点了几道平日盛昭宁喜欢的饭菜,见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便吩咐让尚膳监去做了。

魏颐今日出奇的耐心。

陪她吃完饭后,也不继续去批折子,而是将她抱到窗边的矮榻上,扣她在怀里,安安静静的和她一起看书。

盛昭宁感受着后背传来的阵阵热度,身体始终有些绷着的僵硬。

她一直记挂着一件事。

藏在柜子木盒里的暗格内,那瓷瓶里装着的小小药粒始终没有寻到机会吃下。

魏颐并没有让人送避子汤来。

他是说过的,要她给他生个孩子。

盛昭宁怎么可能允许。

这颗心提了大半日,都不曾落下,直到殿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全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先是看了一眼盛昭宁,随后才像是有些为难的朝魏颐道:“陛下,贵妃娘娘她......落水了。”

盛昭宁目光动了动。

迟绾,落水了?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消息,盛昭宁几乎快要忘了这个人。

凭她对魏颐执着扭曲的爱,或许早就已经无法容忍他身边一直有一个女人始终缠绕着,阴魂不散。

盛昭宁在他身边待的太久,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都舍不得让她死。

迟绾怎能不恨。

她是那么想杀了她,恨不得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但一切的目的,出于最根本的缘由,不过是想让她从魏颐身边离开。

这是嫉妒,亦是促使迟绾甘愿冒险对她动手的缘由。

那么,无论是杀她,还是帮她,只要达成的目的一致,便相为谋。

盛昭宁眼眸微暗。

低下头的一瞬间,什么思绪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