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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液之约,陷阱难防

翠儿的话如同一块巨石,在我的心湖中激起千层浪。太液池?苏瑶约我在太液池见面?她想干什么?

我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指向同一个答案——陷阱!苏瑶一定是想把我骗到太液池去,然后当众羞辱我,甚至……

我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只瓷瓶,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不去,绝对不能去!

“娘娘?”翠儿见我迟迟不说话,又轻声唤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抬起头,看向翠儿,淡淡地说道:“你回去转告你家娘娘,就说本宫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赴约了。”

翠儿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恭敬的模样,说道:“娘娘,您就不要推辞了,我家娘娘是真心想跟您交个朋友的。您也知道,我家娘娘初来乍到,这宫里头的事儿,她都不太懂,所以才想请您过去,跟她好好聊聊。”

翠儿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我又岂会轻易相信?苏瑶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进宫不过月余,便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后宫之中,谁不嫉妒她?她又怎么会真心实意地想跟我交朋友?

“翠儿姑娘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今日确实身体不适,改日吧,改日等本宫身子好些了,定当亲自登门拜访。”我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翠儿见我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无用,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福了福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罢,翠儿便转身离去,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她嘴角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我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不好,我中计了!

“等等!”我猛地站起身,对着翠儿的背影喊道。

翠儿闻言,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娘娘还有何吩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就说……就说我一会儿便到。”

翠儿走后,我便陷入了沉思。苏瑶此举,分明是想激我前去。她越是如此,我便越发觉得此事蹊跷。可若是不去,她又会编排我什么?说我胆小怕事,还是说我目中无人?

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去一趟。苏瑶既然想玩,我便奉陪到底!

我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只带了贴身宫女锦瑟,便朝着太液池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步履缓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苏瑶既然想算计我,必然会在路上设下埋伏。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太液池位于御花园的西北角,四周杨柳依依,湖水清澈见底,景色十分宜人。

远远地,我便看到苏瑶站在湖心亭中,身穿一袭粉色衣裙,宛若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姐姐,你可算来了!”见我走近,苏瑶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妹妹在此等候多时了。”

我淡淡一笑,语气疏离:“妹妹盛情相邀,本宫岂敢不来?”

苏瑶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拉着我的手,说道:“姐姐说笑了,前些日子是妹妹不懂事,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说道:“妹妹言重了,本宫早已忘记了。”

苏瑶见我如此冷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拉着我走到亭中坐下,命宫女奉上香茶和点心。

“姐姐请用茶。”苏瑶端起一杯茶,递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歉意,“这茶是今年的新贡品,姐姐尝尝可还喜欢?”

我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地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地说道:“好茶。”

苏瑶见我如此谨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说道:“姐姐,妹妹今日请姐姐前来,其实是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也朝着我这边倒了过来……

苏瑶的话音戛然而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翻滚落地,发出一声脆响,而她整个人也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躲,苏瑶便从我身侧跌落,伴随着一声惊呼,落入了冰冷的太液池中。

“娘娘!”

“来人啊!苏妃娘娘落水了!”

尖叫声、呼救声乱作一团,我还没回过神,就见翠儿连滚带爬地冲到岸边,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哭喊:“邓妃娘娘,您为何要将我家娘娘推入水中?!”

周围的侍卫和宫女闻声赶来,将我和锦瑟团团围住。我看着在水中扑腾挣扎的苏瑶,又看了看满脸惊恐、仿佛亲眼目睹我行凶的翠儿,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好一个苏瑶,好一招苦肉计!

“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我冷静地开口解释,可我的声音却被周围的喧闹声淹没。

“大胆邓婉兮,竟敢谋害苏妃娘娘!”

“还不快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拿下!”

侍卫们抽出佩刀,步步逼近,锦瑟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护在我身前,颤抖着说:“你们……你们不要乱来,我家娘娘是冤枉的!”

我拉住锦瑟,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抬起头,直视着眼前这些被蒙蔽双眼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宫与苏妃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她?倒是有人,方才亲眼看到苏妃‘不小心’跌落水中,不如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的目光落在翠儿身上,她却瑟缩了一下,躲到了一名侍卫身后,尖声叫道:“分明就是你推了娘娘,还想抵赖!奴婢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吗?!”

我冷笑一声,这拙劣的演技,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见人群外围一阵骚动,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我抬头望去,只见皇后娘娘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步走来。她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的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皇后娘娘……”翠儿哭喊着扑到皇后面前,“您要为我家娘娘做主啊!邓妃她……她嫉妒我家娘娘受宠,所以……”

“够了!”皇后厉声打断了她,“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本宫自会查明,轮不到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翠儿被吓得噤了声,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一片冰凉。我知道,我落入了苏瑶精心设计的圈套,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皇后娘娘的目光在我和苏瑶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她将目光定格在我脸上,缓缓开口:“邓婉兮,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竟发不出任何声音……“邓婉兮,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可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无形的牢笼里,无法呼吸,更无法言语。

我想要开口解释,可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支离破碎的音节。周围那些怀疑、鄙夷、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眼神,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将我最后一丝希望切割殆尽。

苏瑶还在水中挣扎,可她的呼救声却越来越微弱,我甚至能感觉到,她那双怨毒的眸子,正透过人群的缝隙,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是在欣赏着我此刻的绝望和无助。

“皇后娘娘,奴婢……奴婢亲眼看到……”翠儿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躲在侍卫身后,指着我,身体颤抖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邓妃娘娘她……她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然后就猛地推了苏妃娘娘一把……”

“你胡说!”锦瑟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出来,指着翠儿的鼻子怒斥道,“明明是苏妃娘娘自己不小心跌落的,与我家娘娘何干?你休要血口喷人!”

“锦瑟!”我拉住锦瑟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会更加激怒皇后和周围的众人。

“大胆奴婢,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皇后身边的嬷嬷厉声呵斥道,锦瑟吓得连忙跪下,可她依然倔强地抬起头,想要为我辩解。

“皇后娘娘,”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开口,“臣妾冤枉,臣妾与苏妃娘娘素来无冤无仇,更没有理由加害于她。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可这番坚定,在众人眼中,却成了欲盖弥彰的狡辩。

“邓婉兮,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皇后娘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本宫念在你初犯,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宫或许还能对你网开一面。”

我苦笑,初犯?我何错之有?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划破天际:“皇上驾到——”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皇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抬起头,看着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走来的身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何事?”皇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那个被人从水中救起,此刻正瑟瑟发抖,楚楚可怜的女子身上。

我的目光,与苏瑶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虚弱,却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