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艾尔海森：去辞职
另一边，教令院，代理贤者办公室。
办公桌边的闹钟刚刚响起一秒，便如同一只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一般，被隔着一大叠刚刚批复完的文件伸来的手精准掐灭。
一块不能关掉的闹钟是没有灵魂的，闹了一秒之后被诞生自我意识的手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关掉，才是它存在的终极意义。
这是艾尔海森最近在虚空终端的教令院论坛上，偶然之间浏览到的一篇论断。
此条评论一经发出，就引发了不少深受早八苦难的教令院学生的深切共鸣。
【Ip帮帮我学术仙灵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定，一定是另一个我干的……】
【Ip上早八还不如睡觉：请导师辩忠奸！是我的手！是我的手自己在按闹钟！】
【Ip我是卡维学长的狗：草神大人在上，信女在此立誓，如果我的手再按一次闹钟，就罚它一辈子只能摸学长的腹肌！】
不过没过多久，在这条关于闹钟存在意义的讨论上，就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Ip再说一遍卡维的经费不是我扣的：难道你们定闹钟的意义，就是通过那一秒钟的早起来安慰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吗？】
那一天，整个虚空终端网络中，只能听见韧性条清空和超击破发出的清脆声响。
没有人知道这条犀利的评论出自何人之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即使是十年膨膨兽猎人手中的菜刀，都没有他的心来的冰冷。
嗯，说的很好，下次还是不要再说了。
不过对于艾尔海森来说，他自然是不会有闲心去关心那些事后的破防评论的内容。
毕竟在这位新任的代理贤者眼中，闹钟的作用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提醒他准时下班的时间，当然，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艾尔海森拿起挂在办公椅后的披风，转头扫了一眼桌面上才堪堪批复了一半的来往公文，太阳穴又是一阵熟悉的隐隐作痛。
他现在尤其怀念以前当书记官的清闲日子，虽然说薪资少了点，但至少用不着天天面对这一堆措辞繁复的来往公文心力交瘁。
说的好听一点，这些报告是学术严谨的表现，严格遵守了教令院课题的报备制度。
说的难听一点，这些报告中十份有九份是废话，还有一份更是毫无营养的废话。
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当初怎么就听了沐风那家伙的蛊惑上了贼船呢？
那混蛋倒是走的轻松，代班七天，结果这都快过了七个提瓦特年了还不见人影。
这样下去，这辈子就和准点下班无缘了，月底还是赶紧去辞第八十七次职的好。
想到这里，即使向来情绪稳定的代理贤者先生也是一阵头疼，这贤者，不干也罢！
下到教令院一层，艾尔海森顺着智慧宫的小路缓步向着门口走去，心中则是不断构思着合理且不同于前八十六次的辞职理由。
毕竟，他艾尔海森只是个文弱的知识分子，肩负不了代理贤者的重担，很合理吧？
只不过，到了教令院正门近前，喷泉旁传来的一阵混乱和嘈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我要立刻见风纪官！我叫伊利亚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报告！”
“你们不要拦着我！这件事非常紧急，必须立刻汇报给风纪官，我没有撒谎！”
艾尔海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他放下书，微微侧过视线，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喷泉旁，一个身着学者服饰的青年正情绪激动地扳着佣兵的肩膀不断地摇晃着，唾沫横飞，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神色微微有些痛苦，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一般。
艾尔海森微微眯起眼睛，本想就此转身离开，毕竟，风纪官的事务不归他操心。
不过没走几步，他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伊利亚斯这个名字……貌似有点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来着，是在哪里？
但还没等艾尔海森完全想起这个名字的全貌，一旁一位已经注意到他的风纪官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艾尔海森大人，您来的正好，我是阿拉夫，风纪官，赛诺大人的属下。”
自我介绍之后，风纪官顿了顿，表情凝重了几分，紧接着语气严肃地继续着话题。
“就在刚刚，这位伊利亚斯先生对因论派学者西拉杰提出指控，声称其正在须弥的某一处隐蔽山洞中进行一项危险的实验。”
“他自称是该项实验的受害者，如今记忆受到损伤，无法完整复述实验的内容，只记得下午在兰巴德酒馆有一场秘密交易。”
“我的同事正在对他进行测谎检测，不过依目前情况判断，极有可能确有其事。”
阿拉夫的神情相当严峻，这关乎对一名着名学者极其严苛的指控，必须谨慎对待。
艾尔海森平静地点点头，脸色看不出变化，说到这位西拉杰，他倒是有点印象。
这些年对他上任代理贤者颇有微词的大有人在，而这位因论派学者，便是所谓的“堪任大贤者之职”的热门候选人之一。
他对此自然并不关心，但真正让他对西拉杰产生印象的，还是他开展的研究。
人类集群意识进化的可行途径，一个曾经被上代贤者阿扎尔一票否决的议题，理由则是谩言生命而毫无敬畏，予以驳回。
这样看来，虽然阿扎尔干了不少混账事，但似乎还没有蠢到一定的境界。
不过涉及到西拉杰的研究，这件事就有点复杂了，准点下班，看上去又要泡汤了。
艾尔海森又是一阵头疼，看来辞职的事要尽快提上日程了，这贤者，谁爱干谁干。
然而，测谎的风纪官没回来，一旁，春风得意的卡维却大踏步地进了教令院。
“哟，艾尔海森！正好你也在，我这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艾尔海森斜睨了一脸得意的卡维一眼，面无表情地拍掉了对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如果是你上次被骗的钱款被赛诺追回来的话，就不必告诉我了，那并不光彩。”
“事实上，我很怀疑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是否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反复上演。”
卡维气急，难道他须弥最伟大的建筑师在你艾尔海森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艾尔海森依旧神色平静，那不然呢？
卡维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咙里，自知理亏的他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和对方计较。
毕竟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和艾尔海森打嘴仗只能说一九开，他一个人能打自己九个。
他警惕地扫了一眼周围，将声音压地低到恰好只有两人能相互听见的程度。
至于谈论的内容，自然是和某个如今尚且还不能公开露面的家伙有关。
只不过还没听完，艾尔海森就豁然起身，径直朝着教令院门口的反方向走去。
“喂，艾尔海森？！你要去干什么？”
“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