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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面露讶然,没想到淑妃竟如此敏锐,才不过短短几日,就发现了问题。

“多谢姨母关心。”谢窈道:“不是什么大事。”

事关萧稷的身体,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淑妃显然不在此列。

淑妃也没究根问底,只是道:“那就好。”

谢窈恍然,淑妃并不是真的没分寸的在询问,此话一是关心,二是提醒。

连淑妃都察觉出了不对劲,那其他人呢?

若是有人发现了端倪,难保有心之人不会利用这个空子做点什么。

淑妃提醒之后,谢窈心里也稍多了防备,她还以为隐藏的足够好,起码她与殿下如今在外人面前应该也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可现在看来……还是很明显。

至于原因,谢窈心里也清楚,从前她与殿下的感情太好,所以如今只是稍微有些变化,都能被人敏锐察觉。

这是个问题。

两人都没就此事多说,此刻安静下来还能听到殿内传来的李妃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平稳。

谢窈知道淑妃来此是为了先皇后,此刻两人都等着里面结束。

竹青很有眼色的搬来了两把椅子,请淑妃和谢窈坐下。

没多久,殿内安静下来。

紧接着紧闭的殿门被从里面打开,司北和善善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面上的表情稍有些怪异。

谢窈心里一突,“不顺利?”

司北斟酌着说:“很顺利,李妃什么都说了,但……”

善善快言快语道:“但她也不知道那巫蛊之毒是从哪里来的,手里更没有其他的巫蛊之毒了。”

善善颇有些幽怨的瞧了谢窈一眼,像在控诉她。

虽然她也知道,这种级别的巫蛊之毒不可能像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但谢窈的话还是让她心动了。

谢窈拧眉,“她不知道从哪来的?”

司北立刻呈上口供,“这是口供,请太子妃过目。”

谢窈接过,翻看起来,淑妃也忙凑过来一起看,司北显然是做惯了这些,记录的很详细很到位。

在口供中,巫蛊之毒的李妃意外从两个宫女口中听说的,后来抓住了那两个宫女的把柄,逼迫她们交出了巫蛊之毒,悄悄下给了先皇后。

后来李妃再想找那两个宫女的时候,却得知她们已经意外离世,线索也就断了。

至于引动巫蛊之毒的方法,也是李妃从宫女口中得知的,但她没对先皇后试验过。

倒是用在了萧稷身上几次,从小时候开始。

看到这,谢窈周身已经戾气涌动,心里翻涌着浓烈的杀意,该死的李妃!

连小小的殿下都下得去手!

谢窈稍平复了下心情,面色很难看:线索断了。

但是……

谢窈的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猜测,早在知道她与殿下就猜过,李妃的身后还有人。

如今看来,李妃也只是被利用的一环。

她看向淑妃,“姨母,您可看完了?”

淑妃的面色十分难看,眼里杀意腾腾,看起来恨不能立刻冲进未央宫先杀了李妃泄愤!

虽然李妃是被人利用,但下手之人就是李妃。

若不是李妃心存歹意,幕后之人的算计也不会这样顺利。

淑妃越想越气,忍不住道:“让我先杀了李天香!”

“姨母冷静。”谢窈连忙拉住淑妃,“杀了她反而是便宜了她,她如今的情况……比死了还难受!”

“那是!”善善立刻拍着胸脯道:“有本姑娘在,保管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淑妃闻言,怒火这才消减了些,她往殿内看了一眼,果见李妃正浑身狼狈的在地上打滚,口中发出痛苦的喊叫。

她向来清冷的面上此刻满是愤怒,“纵是如此,我也只恨不够!当初姐姐受过的痛苦,她合该都谦卑万倍的尝过才是!”

她那么好的姐姐……

想到这,淑妃眼神轻闪,看着谢窈道:“太子妃,指使李妃的人,本宫或许有些想法……”

谢窈与淑妃对视一眼,道:“去养心殿见殿下。”

此事事关先皇后,是宁肯死亡也要保全殿下的母亲,谢窈自然不会瞒着萧稷。

淑妃听到这话倒是犹豫了下,然后才点头,“好。”

谢窈让淑妃走在前方,她则是与善善并肩而行,侧眸低头与善善说话……

养心殿,偏殿。

萧稷人没去,但心神没一刻安定。

他虽不记得谢窈,但对于其他事都记得,只是在这些事与谢窈有关的地方会自动模糊修正。

让他乍一想,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在明知道自己失忆的情况下,再去细想,就能察觉出记忆的不连贯。

萧稷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感受着心口传来的微微刺痛。

很好,经过几天的适应,痛感已经再度减弱。

“殿下。”

司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子妃与淑妃娘娘来了。”

萧稷立刻收敛思绪,沉声道:“进来。”

定是未央宫那边已经完事,谢窈得到了消息才会来见他。

谢窈和淑妃很快进了偏殿,司南识趣的将所有人都带了下去,且与司北亲自在殿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偏殿。

谢窈将口供呈给萧稷,“殿下请看。”

萧稷伸手接过,手指不经意划过谢窈温软的肌肤,他的指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轻轻颤了颤。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体内升腾……

萧稷身体微僵,然后才若无其事的翻开口供,只看着里面的内容,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心里再没什么旖旎心思。

“这份口供……”萧稷只一开口,谢窈便明白他要问什么,当即点头道:“是善善用了手段问出来的,绝对保真。”

这份口供……问题大了去了。

“姨母。”谢窈看向淑妃,示意她可以继续方才在未央宫外的话。

淑妃微微颔首,道:“前几日卫三小姐深夜入宫求见陛下的时候,陛下本来不准备见的,后来是卫三小姐闯到了外殿,陛下才不得不见。”

若非她的劝阻,只怕皇帝还要惩罚卫婵。

淑妃继续道:“陛下的言辞间……对卫家姑娘还颇为不屑。”

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

举国皆知,陛下对先皇后情深义重,一生钟爱,而先皇后便出身卫家。按理来说,陛下应当对卫家人爱屋及乌才是,可陛下反而瞧不起卫家姑娘……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原本当初谢窈和萧稷的怀疑名单里就是皇帝和永乐长公主,如今淑妃的话无疑是为皇帝加码!

谢窈只觉不寒而栗。

所以这么多年的深情,都是演出来的?

谢窈稍微平复了下心情,道:“李妃说,她当时就从宫女口中得到了引起巫蛊之毒躁动的法子,但她没有对母后使用过。”

“来的路上我问了善善,她说……若是殿下还没出生时,李妃便引起巫蛊之毒躁动,只怕母后……撑不到殿下出生。”

结局逃不过一个一尸两命。

闻言,淑妃和萧稷都只觉浑身发寒。

若将巫蛊之毒送到李妃面前的当真的皇帝,那他这样的举动简直……

养心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谢窈才道:“都只是猜测,究竟是不是,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他都昏迷了!”淑妃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她因为怀疑怀疑,现在都不愿意喊陛下了,连说的这句话都暗藏了恨意。

“陛下暂时是没办法问。”谢窈道:“但是我们或许可以做排除法。”

而且……

她看了萧稷一眼,陛下身边还有一个突破口。

李大监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若是当真有这回事,多少也能知道些端倪吧?

而李大监上次向她示过好,说是因为先皇后。

可不可信的暂时不说,但的确是个突破口。

“排除法?”淑妃拧眉,“怎么排除?”

“那段时间,能在宫里动这样大手脚的人并不多,排除没做的……剩下的就有很大问题,再确认就是。”

太后已经薨逝,暂不可考。

若真要排除,那现在的对象是……永乐长公主。

“殿下。”谢窈看着萧稷道:“这件事交给我吧,你要负责北境的事,只怕接下来会很忙。”

萧稷沉默片刻,道:“好。”

若是旁人,他自然不放心,但是谢窈……她不一样。

淑妃立刻道:“李天香交给我。”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不让她折磨李天香出出气,她怕给自己气死!

谢窈和萧稷同时看去。

淑妃极有分寸道:“放心,不会弄死她。”

谢窈说的对,要是就这么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李天香?她要让李天香接下来的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中度过。

“好。”谢窈和萧稷同时答应。

淑妃见状,暂时将李天香的事放下,看了看萧稷又看看谢窈,两人倒是默契,但与从前……就是有很大区别。

淑妃原本不准备再管这件事的,见状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会注意分寸,倒是你们。”

“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早日说清的好,关键时刻,莫叫人钻了空子。”

淑妃说完,当即便转身离开,显然是留下空间给夫妻二人。

“姨母……猜到了?”萧稷问。

谢窈点头。

“改变……很大吗?”萧稷的问题里满是不确定。

谢窈沉默片刻,又嗯了一声。

从前殿下看她的眼里全是爱意,如今只剩淡漠,仿若她是个陌生人一般。

她能理解,但触及萧稷的眼神还是会心痛。

“没事。”谢窈道:“殿下不必急于一,我便不耽误殿下处理正事了。”

谢窈说完便也离开了养心殿。

她与萧稷之间的问题,并不是聊聊就可以解决的。

萧稷看着谢窈的背影,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或许……变化真的很大。

但若有人想在他与谢窈之间做手脚……那也绝不可能。

谢窈离开偏殿,去了正殿看望皇帝,同时也向永乐长公主请安。

但谢窈见到永乐长公主,才觉得有点不对。

今日长公主看她的眼神……远不如昨日来的亲切慈爱,面上没什么笑意,眼神甚至带着几分冰冷。

谢窈:“……”她哪里得罪长公主了?

她心里虽然不解,但还是恭敬行礼道:“姑母。”

长公主嗯了一声,示意谢窈坐下,这才道:“今日你不来,本宫也是要命人传你入宫的。”

谢窈心里一个激灵,脑子飞速转动。

永乐长公主已经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与太子感情甚笃,甚至连朝堂上的事,太子也会与你商议。”

“而你,也一向聪慧,许多事都能看得通透。但正因如此,你才更该劝诫着太子,不是什么事都能做的。”

永乐长公主的话里是十分明显的警告。

话已至此,谢窈也听明白了。

只怕是裴宸的事已经被长公主知道,所以此刻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这话也不仅仅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还有让她转告萧稷的意思。

看长公主这愤怒的样子,只怕是没对萧稷说重话。

谢窈也能理解。

一则萧稷如今监国,威严不容侵犯。

二则萧稷到底是亲侄子。

谢窈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姑母息怒,是窈窈错了。”

她没有否认,若是否认,只会让长公主更生气。

况且这件事……她原也的确知道。

长公主哼了一声,“如今倒知错了。”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走漏,且做的一点儿都没犹豫。

“姑母。”谢窈道:“殿下也是为了北境考虑,北境战事凶险,早一日控制战局,就能多护着一些夏国百姓,少死伤一些夏国将士。”

“镇北侯在北境多年,对北境情况最为熟悉……”

长公主仍板着脸,但眼神却缓和不少。

这些道理,她怎能不懂?若非如此,她早就将人传召回来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你们可知,若此事传出去,朝堂上只怕不会平静。”

陛下刚刚昏迷,太子就下了新的旨意,难保不会被冠上一个不尊君父的罪行。

尤其是如今朝堂之上几家虎视眈眈。

谢窈端起茶盏,奉到长公主面前,软声道:“为了夏国,为了百姓,殿下不惧这些身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