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天承力？什么意思？”
张九生也还是第一次从老天师的口中听说到这种不可捉摸的力量，因此不免陷入了知识盲区。
“其实也没那么晦涩，究其根本，类似于祖上传承力。”
张之玄微微颔首道。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老匹夫，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张九生感觉受到了欺瞒。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你穷了一辈子，可你的爹突然说咱们家是首富，之所以穷你，都是为了磨砺你的心智与体肤！
简直恶心人！
“之前不是没到时间嘛！”
张之玄据理力争道，“你这个臭小子此前连造极境都没有，要我如何把天承力安心交给你？”
“行行行，你辈分大，你说什么都有理，我不跟你争辩，现在既然时间已到，就赶紧把那什么道门天承力传承给我。”
张九生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主，鉴于老匹夫的态度还算不错，他便既往不咎了。
现在只要能够得到传承力就好。
“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张嘴就来，你都没搞懂什么是道门天承力，你就伸手要？”
“这有什么没搞懂的？祖上传承力嘛！不少世家都在搞这一套，譬如老祖驾鹤西去，为了不让毕生道行就这么消散，所以特地将炁封存在密室中，只待家中合适的小辈去接受传承，然后一飞冲天，一鸣惊人，并成为下一任家主。”
对于祖上传承力，张九生还是了解的。
虽说这种传承力花样有很多，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为了将力量留给族中小辈。
“臭小子！上课要认真听！老夫适才只说类似于祖上传承力，并未说就是祖上传承力！”
张之玄恨铁不成钢的强调道。
“这又是什么说法？老匹夫，你就不能细致地展开说说？干嘛要这么弯弯绕绕的？”
“老夫是怕你接受不了，所以含蓄了一些，因为这份力量实在过于强大，想要得到它，需要一些牺牲。”
“放心吧老匹夫，时至今日的我坚毅无比，哪怕是要你献祭，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
张之玄当下沉默了，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张九生看，一言不发，一字不吐。
“怎么？难道想要得到这种力量，还真要你献祭？！”
张九生当下眼皮一跳。
他刚刚说的话，全是玩笑话，不带认真的。
总不至于全部猜对了吧！
“如果老夫说，真的被你这个臭小子全部猜对了，你又是否能做到义无反顾？”
张之玄郑重问道，不苟言笑。
“......老匹夫，你别开玩笑了。”
张九生心头一沉，转而故作轻松地强颜道，“我先天道纵之资，眼光高着呢，根本就看不上你口中的道门天承力，那玩意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估计我再修个二三十年，就能追赶上你了，到时候无论是蚩尤还是刑天，都能够分分钟镇压。”
“可老夫若是告诉你，你哪怕再修百年，都无法突破至二转登峰境，你又会有怎样的想法？”
张之玄又问。
“怎么可能？凭我的道资，两年内必登峰。老匹夫，你怎么云游一趟，还老糊涂了呢？你也不看看你的徒儿是谁？完美道祖命，异象白玉京。”
张九生笑了笑，全然没有当一回事。
“倘若在修炼盛世，以你的资质确实能够在韶华之年位及人神，就连当年依靠大品天仙诀在三年内成为大圣的灵猴都只能望你项背，可如今天道归墟，你若没有外力辅助，是不可能突破桎梏的。”
张之玄摊牌说道，“现今天道已成墟，不容许人间再有神，这是法则。”
“可老匹夫你不是跳出法则，成为了世间人神？这事换成我......怎么就不行了？”
张九生很奇怪，很莫名，怀疑老匹夫是不是瞧不起自己。
“臭小子，难道你就没有起疑过？就凭我的资质是如何在有生之年达到六转登峰境界的？你反观其他花甲奇人，他们穷极一生，有哪一个突破到了造极？基本全都在超然境待着。”
张之玄扼要说道，“你可别看不起那些老家伙，以他们的资质可称天才中的天才，可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修炼的这么缓慢？这么艰难？”
“法则以及传承问题？”
“没错，这两个问题生生拖累着全球奇人，也就只有你，还有极个别特殊的天才，才能够避开一些法则，达到造极境界。”
张之玄不急不慢道，“而以我的资质，在有生之年最多也就只能修炼至造极圆满，算是比那些老家伙还强上不少，毕竟我龙虎传承还算完整，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能一人之下，修炼至人神境界？并打破法则？”
“想过。”张九生点头，如实道，“我此前也一直起疑老匹夫你的不对劲，但并没有细想，只知道你有秘密。”
“老夫我天生也是人，不是道祖命，也并非什么转世，如今之所以能够达到六转登峰境，也是多亏了道门天承力帮忙破壁。”
张之玄将己身最大的秘密，于今日今时全盘托出，令张九生感到无比讶异。
这道门天承力到底是何种力量？
要不要这般匪夷所思。
竟能在天道归墟的时代里，促成一尊人神？！
“你这个臭小子终于好奇了？”张之玄笑问。
“这种事肯定得好奇啊，换做谁，谁不好奇？”张九生看着那张菊花般的笑脸，突然有些莫名不爽。
这种感觉就类似于，你上当了，被拿捏了。
最可恶的是，你还没什么办法，因为你真的好奇，特别想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时机已至，老夫也就不瞒你这个臭小子了。”
张之玄抬手凝聚出一颗金色的炁旋。
此炁旋不是普通的运炁之法。
而是一团能量，从全身汇出的能量。
这种能量看似柔和，实则相当厚重，给人久远历史感。
只是看着，张九生便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压迫感，令他体内的造极炁都忍不住自行溃散！
“这是什么！？”
张九生不免有了丝警惕，因为这团能量，足以灭杀一万个他！
此刻的张之玄，无疑不是在他的面前，手搓百万吨级的热核弹！
“这便是道门天承力，汇集了历朝历代所有天师的本源之力，只要拥有它，你就能无视法则，成为世间人神。”张之玄道。
“它汇集了历朝历代所有天师的本源之力？！”
张九生一怔，整个人都傻了。
难怪此金色气旋有这种威力，历朝历代所有天师的本源之力，居然全都在其中！
“傻眼了吧？当年老夫从师父的手中得到它，也与你这个臭小子一般神情。”
张之玄将金色气旋缓缓推出，慢慢地移至张九生的面前，“好了，现在它该换个主人了，臭小子，接下来你要慢慢接纳它，切莫操之过急，不然咱们师徒俩都得死在这里。”
“等等！等等！”
张九生于当下立刻叫停，“老匹夫，这么危险东西，你还是收回去算了，我可不是你寄放危险的储物柜。”
“你这个臭小子，就这么怕老夫身死道消？”
看着果断拒绝的张九生，张之玄岂能不知晓他是怕自己受损，才推却？
刀子嘴豆腐心的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搞。
“老匹夫，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咱们就整个坦白局，把话说明了。”
张九生不是什么矫揉造作的人，直言不讳道，“你就告诉我，你把这种力量从身体里摘出来给我，会不会出事？”
看着张九生那双严肃而又认真的双眼。
张之玄低眉笑了笑，颇为欣慰，“我张之玄此生有你这个徒儿，当真是三生有幸。臭小子，你就放心吧，道门天承力是用来破壁的力量，不是那种祖上传承力，需要从体内生生抽出力量。”
“真的一点负面影响都没有？”张九生肃穆打量着问道。
“既是坦白局，那为师也就不瞒你了，这力量跟随老夫多年，如今撤去，那多多少少肯定是有些负面影响的，但是不会伤及身体、伤及本源，最多跌境罢了。”
张之玄道，“毕竟这力量是用来破壁的，失去它，老夫会再受法则禁锢，慢慢失去人神之力。”
“跌多少？”
“五转登峰境为人神，既是失去人神之力，那自然是跌到五转登峰境以下，差不多四转登峰境这个位置。”
“那你还给我做什么？你还是自个留着吧，通向大道的方向那么多，我总是能摸索出属于自己的破壁之路。”
张九生想了一下后，仍是选择了拒绝。
他不想老匹夫受到折损。
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行！
更别提连跌两境了。
自己的师父，要自己来关爱！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这么犟？天道都已经归墟了，哪来通向大道的路？就你还破壁之路上了？你那是撞壁之路！赶紧把力量收下，这是师命！”
张之玄同样关爱着，所以直接拿出师命强压！
“老匹夫你别搞这套！就以咱俩的关系，早就不分什么上下级了，就你还号令上我了？如今我才是现任天师！而你，已经是上任了，真要按级别来说，你得听我的！”
张九生显然不吃这一套。
“师命如山，你懂不懂啊！你的礼义廉耻、尊师重道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今天你就算把天说破了，我都不带鸟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为师是为了你好！”
“我也是为了你好！”
“......臭小子，你......”
“老匹夫，你要实在闲的没事干，还是继续云游天下去吧，哦对了，你不是要带领各家弟子去地渊吗？赶紧去吧。”
张九生对着门外努了努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换做以往。
张之玄还真就拿他没办法，愿意顺着他。
但如今，说什么都不行了。
“九生，为师已经去过极北之地，并成功救回了一个叫做欧东和的谍子。”
“欧东和是谍子？”
张九生记得欧东和这个人，那日与濮阳兰祁一同对古尸下手的人。
可他居然是谍子？
张九生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又了然了。
怪不得当日曾淼叔那么的从容，原来一切都是曾淼叔的安排？？？
“如今为师已经推测出了黑诅的目的，更清楚了那些诡异中的至强战力。”张之玄说道。
“黑诅什么目的？诡异中的至强战力又在什么境界？”张九生紧跟着问道。
“黑诅的目的不在今朝，而在未来，是阳谋，很难阻止了，此刻无需关注，现在你需要侧重的是诡异中的至强战力。”
张之玄侃然正色道，“那些诡异虽说道行退化了，但是想要恢复并不难，并且它们是人神遗蜕，根本不受天道法则的限制，只要给它们时间，它们定会恢复原本道行实力。”
“那目前至强战力居于什么境界？”
“虚·九转登峰下阶。”
“什么！虚·九转登峰下阶？！这合理？”
张九生诧异了。
不是说诡异们的道行退化了吗？
可这九转登峰下阶是怎么回事？
“是时候告诉你了，境界中，在那九转登峰之上，是道祖、圣人、佛陀的境界，称之为无量密境！而那作为始祖之一的蚩尤曾经也达到了，所以它就算再退化，也不会退到哪里去。”
张之玄肃穆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旦蚩尤苏醒，现今没有人能阻止它，所以你必须得接下道门天承力，承担起镇压蚩尤的重任。”
“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你自己也说了，道祖命，白玉京。此劫非你不可，而为师这辈子也就只能达到六转登峰了，不能与之为敌，若是为师能一臂担下，又可能让你去受罪？”
张之玄目光一瞥，透露出洞悉的精芒，“九生啊，你是唯一有望能达到无量密境的天人，你为修道而至，为应劫而生，世上无人能追赶你、替代你。这般下，你还要拒绝吗？还有，你不是想要去那虚无中，嘶吼一声如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