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意和刘红梅突然发疯把粪坑当成澡池子跳进去洗澡的流言也传到了贺春生的耳朵里。
暮色降临后贺春生回来,一直憋到吃过了晚饭,他才开口提这事——在饭前或者在饭桌上提,他怕影响了他与禾稻苗的胃口。
“稻苗,你最近注意点儿,要是在家属院里遇上了冯时意还有刘红梅两人,避着点儿她们!”贺春生拿着块抹布擦着桌子,担心禾稻苗不知道刘红梅是谁,又解释了一句,“冯时意你国庆那天也是看到了,刘红梅你应该还没认出来,就是总跟在冯时意身边的那人,她也是几个月前从京市调到咱这文工团的。”
禾稻苗今天白天才收拾了一番冯时意和刘红梅,一听贺春生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是知道冯时意家里有人的,别不是冯时意家里人看不得她收拾这两人,就想来找她算账吧?
禾稻苗越想越有这种可能,她担忧之余又很是气愤。
她收拾冯时意和刘红梅有错吗?她是属于反抗!
她要是不反抗就要翘辫子了,尸体都凉了!
若是冯时意及其家里人想要出手对付她,她也绝不怂,大不了鱼死网破!
禾稻苗抿着嘴,眉宇间染上一抹阴戾。
贺春生没注意到禾稻苗的神色变化,他一边低着头将抹布疼盆里抓洗着,一边解释道:“听说冯时意和刘红梅这两人突然发疯了,控制不住自己往粪坑里跳,把粪坑当澡池子,搁里头将自己弄了一身。她们这种脑子有病的人,发起疯来是很恐怖的,你别靠近她们,免得什么时候受到伤害!”
禾稻苗瞪大了双眼,“咦”了一声,惊讶地看着贺春生。
等等!不会是冯时意及其家里人想要来找她算账才叫她避着冯时意和刘红梅她们俩吧?
她凑到贺春生身旁:“你说什么?她们俩跳进粪坑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在她冲洗过院子后,她就回屋忙着作画了,根本就没有再外出过,也不知道冯时意和刘红梅的流言。
不过等她问出自己的疑问句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会不会是她往冯时意和刘红梅身上泼了粪水后被人误以为她们俩那一身是跳进粪坑造成的?
禾稻苗瞄了一眼贺春生,摸了摸鼻子。
贺春生:“就白天的事,好些人看见她们身上都是粪水……”
禾稻苗急着确认一点儿:“那有没有人看见她们跳进粪坑?”
贺春生顿了下,他倒是没有听说有人亲眼看到她们跳进粪坑。
他拧干了抹布,继续擦着桌子:“她们的事,都是别人传的,但不管她们是不是真的跳进粪坑里,你以后要是遇上她们,还是得避着点儿,冯时意她的脑子就是有问题,还有刘红梅能跟在她身边,也是有什么问题!”
禾稻苗白了一眼贺春生,她能不知道冯时意是个神经病吗?她可是亲身感受过冯时意的杀伤力了!
晚上躺床上时,禾稻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将冯时意和刘红梅到他们家发疯被她泼了粪水的事告诉贺春生。
可别到时候冯时意及其家里人因这事要报复他们,贺春生还蒙在鼓里。
她将白天的事告知后,继续嘟囔着:“我往她们身上泼大粪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冯时意突然发疯……”
她都还没吐槽完呢,就听到身旁的贺春生咬牙切齿道:“泼得好!这两人活该了,要是我在家的话,就直接将她们的脑袋按进粪桶里清醒清醒!”
禾稻苗眨了眨眼:“你不怪我惹了冯时意她们?不怕有更多的麻烦?”
她的话音刚一落,就听到“哒”地一声,灯泡瞬间亮了。
原来是贺春生开了灯。
此刻的贺春生脸色黑得跟煤炭一个样,他拧着眉沉声道:“我怪你做什么?要怪也是怪冯时意和刘红梅她们俩!”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禾稻苗的脖子 仔细地检查着:“你脖子痛不痛?我看还是带你去医务室看一看!”
贺春生是既心疼又生气,没想到冯时意和刘红梅居然跑到他们家来发疯了,还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伤了禾稻苗。
若不是禾稻苗反抗成功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一想到这里,贺春生就一阵后怕,心里对冯时意这个脑子有大病的人更为恼恨。
禾稻苗撅了撅嘴:“我没什么事,不用去医务室!”
一开始时她脖子还比较痛,但过了好几个小时了,她脖子上的被勒的痕迹渐渐消退,她也没感到多少痛了!
她现在更为担心的事,是会不会遭受冯时意及其家里人的报复。
她抓着贺春生的手:“你说冯时意和她家里人若是想要报复怎么办?”
她虽然有些担心,但不后悔白天对冯时意和刘红梅的反击。
她急道:“对了春生,你可知道冯时意他们家是什么情况吗?”
贺春生看出禾稻苗心底的担心,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嗯,我从团长那里打听到了些事,冯时意她爸是京市一师部的师长……”
禾稻苗猛地坐了起来,声音拔高了好几分:“师长!”
她真是没想到冯时意的背景这么强,亲爹居然是京市一师部的师长!
贺春生见禾稻苗一脸的不安,也跟着坐了起来,语气轻松道:“别说她爸是师长了 就是总司令,那也得讲道理,是吧?”
禾稻苗撇了撇嘴,要真是个讲道理的人,能养出冯时意这么个神经病吗?
贺春生拉着禾稻苗继续躺在了床上:“越是高位,越有人盯着!我听说冯家得罪了不少人,京市有好些家族盯着他们家呢!”
禾稻苗睁大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贺春生小声道:“团长跟我提了一嘴。对了,冯时意的大哥,是京市军区后勤部科长,正团级。”
禾稻苗眼皮猛跳:“冯时意她大哥职位也是这么高!”
这会儿她都想骂人了,当官的儿子果然还是当官的!
冯时意的背景比她以为的还要强大!
贺春生“嗯”了一声:“不过对于冯时意她大哥,咱们不用担心太多,听说他们兄妹的感情不好,两人好像有仇!”
禾稻苗闻言都惊讶了:“这事也是从团长那里听来的?”
贺春生点了点头:“嗯,团长也跟我提了一嘴。”
禾稻苗仍旧不放心:“可即使他们兄妹的感情不好,但好歹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姓冯的一家骨肉!”
贺春生小声道:“他们兄妹俩是和好不了的,冯时意之所以来咱部队,是因为她在京市惹了祸,她爸运作一番将她送到咱这里避一阵的,你知道吗?咱团长的弟弟是冯时意的姐夫!”
禾稻苗顿时觉得脑壳疼,没想到贺春生的上司,跟冯时意还是亲戚呀!
贺春生拍了拍禾稻苗的后背,说着自己打听到的事:“冯时意在京市惹了事,虽然被他爸出面摆平了,但他们家还是受到了影响,首先便是他大哥晋升失败了,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升一级的,还有因为冯时意,他们家得罪了不少家族,京市不少人家都盯着他们冯家,咱这里离京市也远,冯家人是不好再插手咱这边的事,所以你也别担心冯家人手伸到咱这边来。”
禾稻苗微微蹙着眉:“可团长跟冯时意是亲戚……”
贺春生摇了摇头:“团长是不会为了冯时意为难咱们的,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冯时意的大哥跟冯时意关系很差,除了他因为冯时意的原因不能晋升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冯时意差点儿害死了他的女儿,他女儿虽然现在还活着,但身体彻底垮了,在南方团长弟弟家里养病。
团长的弟媳跟冯时意的大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冯时意是他们兄妹后娘的孩子,你看看都这样了,冯时意的大哥和冯时意的关系好?团长肯定也是偏向冯时意的大哥和自己的弟媳……”
禾稻苗听后捋了好一会儿,可算是明白了一点,冯时意虽然家庭背景强大,但他亲爸在京市有人盯着,手一时伸不到他们东北的部队来,她哥跟她关系也不好,估计也不会为她出头。
禾稻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家暂时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