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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10点】

惠县,县城外。

党卫二师一团从夺下惠县,已经忙碌了两个小时。

县城外的阵地上,化作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工地。

随着时间流逝,一个个前哨观察点、战壕、交通壕、猫耳朵已然成形。

阵地各个关键位置和防御要点,被部署好重机枪,形成交叉火力网,封锁敌人的进攻路线。

后方炮兵阵地上,

炮手们抓紧时间,构建炮阵地和弹药储存点。

士兵们配合默契,熟练地往来搬运沙袋,堆砌成坚固掩体,将一门门火炮稳稳嵌入其中。

通讯兵们紧张地铺设线路,确保指挥系统和炮阵地间的联络畅通无阻,

以便随时接收,来自前哨观察点传来的目标信息,和后方指挥部的射击指令……

城东前线战壕内,

士兵们挥汗如雨,铁锹与泥土碰撞,发出密集的“噗噗”声响。

一锹一锹下去,新鲜泥土在壕沟两侧堆积起来。

“嘿~!”班长金宝低喝一声,双臂发力搬起沉重沙袋。

他行走在战壕中,脚步急促却又稳当,快速来到机枪火力点前,侧身扔下沙袋。

扑通~沙袋落下的瞬间,扬起一小片尘土。

年轻的机枪手拽起沙袋摆放到位,抬脚嘭嘭两脚把土踹实。

“金宝,带一班把铁丝网拉起来!”排长冯吉中停下铁锹,仰头喊道:

“王继奎你个狗日的!地雷埋好没有?”

“都给老子抓紧时间,直军马上就上来了!”

阵地前方,

二班长王继奎正带着手下战士,撅着屁股埋雷。

听到排长问询,他头也不回的吆喝道:

“排长,马上就好!”

“一班!”金宝扔下铁锹,对班里战士招了招手:

“抬上铁丝网,快跟我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青年军防御阵线逐渐完善……

【10:30分】

砰砰!

前哨观察点突然响起鸣枪示警。

原本忙碌的阵地仿佛被按下暂定键,战士们霎那间停下手里的动作。

下一秒,

咔嚓咔嚓——

枪械上膛声响作一片!

战士们神色冷峻,抄起背上各式枪械,迅速进入阵地防御位置。

一支支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从射界口探出,枪口瞄准阵地前方。

阵地上死一般的寂静……

青年军指挥部内,

“团长!”通讯兵摘下电台耳机,起身汇报道:

“派出去的侦查兵发来报告,禹城方向赶来的直军,已抵达我西侧阵地!

东线直军也已抵战场,开始收拢阵型,并分出一部人马封锁我南线阵地!

敌军兵力约在两万人左右,三面合围,预计马上就要发起进攻!”

“围三缺一,还想逼我们青年军逃命?”耿良辰扔下手里铅笔,眼中满是不屑和冷意:

“这是拿我们当普通军阀部队了…传令各营连加紧部署,做好战斗准备!”

同一时间,

惠县东线八公里,直军指挥所。

以王承兵、娄磐、许志沛、王淮庆为首的四位直军旅长,以及四旅众多校尉军官,围在指挥桌前。

从禹城赶来的王淮庆神色阴鸷,率先开口:

“黄县一失,大帅就察觉不对,立即派我赶来支援惠县,没想到还是被青年军夺了。”

惠县总指挥王承兵眉头微皱,开口说道:

“就在我们赶来时,后方张将军再次发来电报,北部青年军大部队已夺取乐县,

以步兵行进速度来算,敌军大部队下午三点左右就会抵达惠县。”

在场直军将校目光统一聚焦在地图上,大家都明白留给直军的时间不多了。

王承兵手指点在地图上,眼眸中闪烁着狠辣与算计:

“咱们面前的这支青年军前锋,一夜之间连夺两县,看样子绝对是王枭手中的嫡系部队!”

“但他们轻师急行,人数不过三千,而我四旅加起来两万余人,兵力是敌军的六倍!此战优势还是在我们!”

众位军官闻言凝重神色稍缓。

“我要一战歼灭这支青年军嫡系部队!斩断王枭最锋利的爪牙!

王承兵手掌撑着指挥桌,目光环视在场军官,凝声命令道:

“由王旅长率领第三旅五千士兵,进攻敌西侧防线!

由娄旅长率领第十三旅五千人马,负责敌南线守军!”

“东线由我与许旅长率领第七旅、第十四旅负责!”

“是指挥!”王淮庆三人立正领命。

“此战绝不能拖延!只有尽快夺取惠县,我东线才有转机”,

王承兵神色坚定,手指关节敲击桌面:

“届时我四旅和东线张将军互为依靠,只需拖住青年军与青淄军,就能为中线大帅和西线吴帅争取时间,

等大帅击败中线齐鲁军挥师东来,青年军、淄青军也将土崩瓦解!”

“承兵兄此言甚是”,许志沛三将微微点头,认同了王承兵的策略。

“各位对时间,11点准时发起进攻!”王承兵掏出怀表,对一众直军军官叮嘱道:

“诸位同僚,此战关系到我直军安危!望诸位齐心协力,奋勇杀敌!一战击溃青年军!”

“是指挥!”各旅校尉军官齐声领命。

“各部下去准备进攻!”王承兵合上怀表,下达进攻命令。

战前会议结束,

王淮庆、娄磐带着手下军官,奔赴各自战线。

直军西线。

旷野上,

第三旅五千名直军士兵,按照两个步兵团编制,正坐地休息,恢复体力。

“团座有令!一营二营集合!”十余名直军通讯兵骑着战马,在阵线前高声传令:

“两营与重机枪连,作为第一梯队,散兵阵线进攻!准备战斗!”

“三营四营作为第二梯队!五营六营第三梯队!”

“迫击炮排立即构筑炮阵地,准备火力掩护!”

“集合!”直军底层士官军官闻令立即起身,开始指挥手下班排,组建进攻阵线。

一名名直军士兵起身拿起步枪,按照士官指挥就位。

直军士兵们神色各异,

新兵壮丁面露紧张,手掌紧紧握住汉阳造,不断做着深呼吸。

底层老兵油子神色麻木,早已习惯了杀戮和死亡……

直军两个营排成前后三波的散兵阵线。

后方第二、第三梯队依次拉开距离,随时准备在第一梯队受阻时,迅速补上,继续向青年军阵地冲击!

西线党卫师二营阵地,

营长邓明杰趴在视界口,透过望远镜看着对面蓄势待发的直军阵线,狠狠啐了口唾沫:

“少说也有两个步兵团!狗娘养的直军!这是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老子!”

党卫师阵地上静悄悄一片。

面对即将来临的大战,战士们神色有些凝重。

邓明杰目光扫过四周战士神色,忽然笑了起来:

“有要换裤子的没有?”

附近二营战士闻言脸色一怔,反应过来纷纷笑道:

“我们不用!”

“是营长你要换吗?”

“一帮狗东西!”邓明杰看到士气稍振,笑容满面。

二营五百人面对前线五千敌军,十比一的人数差距,手下兄弟要是说不忧心,那纯属扯淡。

面对死亡是个人都会畏惧,杀的多了心就稳了。

“老子自从跟督军造反以来,早就把这条命交给大哥了!”

邓明杰靠在战壕内,望着四周战士高声喝道:

“是人都会死!”

“对面直军人数再多,他也是爹生娘养的,挨了枪照样嗝屁!”

“曹镇雄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要是赢了,咱们身后的父母兄妹全都要死!我们不能退!只有拼命!”

四周青年军战士闻言眼神逐渐明亮,心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兄弟们还记得大哥唱的那首歌吗?”邓明杰眼角刀疤隐隐发红。

他深吸一口气,扯着破锣嗓子喊道:

“云从龙,风从虎,荣华富贵似朝露,望神州,百姓苦,万里山河血如注!”

愤怒又悲凉的歌声,回荡在青年战士们心中!

战壕内,

一个个战士眼神明亮,握紧枪械,跟着营长合歌而唱:

“看天下,列强侮,破碎金瓯谁能补?好儿郎,别旧庐,为家为民解危忧!”

“手持钢枪九十九,杀尽贼寇才停手,我本堂堂华夏骨,岂容豺狼来躏蹂!”

“壮士饮尽杯中酒,万里征程不回首!枪炮齐鸣震天吼,不扫贼寇誓不休!”

“——誓不休!!”

一声声怒吼回荡在阵地上空!

青年军军歌声飘荡向直军阵线上。

众多直军士兵神色一怔,仔细侧耳聆听。

青年军军歌内的字字句句,如魔力般烙印在心底。

百姓苦,为家为民…

前线众多直军士兵目光闪烁,神色复杂。

有人脸色麻木,有人羡慕,有人悲哀,更多的是无奈……

直军军官与督战队,听清军歌后神色骤变!

“妖言惑众!青年军都是青帮流氓地痞!”

督战队厉声喝斥道:

“别忘了你们吃的谁的粮!拿的谁的饷!”

时间转眼即逝,

11点整,进攻时间到来!

“第一梯队!进攻!!”直军前线军官厉声大喝:

“第二梯队跟上!”

后方督战队目光阴鸷,手握上膛枪械,不停扫视着前方阵线兵。

直军士兵举起步枪,怀着沉重的心情,机械般向前进。

与此同时,

东!西!南!三线直军准时发起了协同进攻!

直军士兵脚步沉重,布鞋扬起的尘土,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脚步声震动地面。

青年军阵地上,

一个个青年军士兵紧握着手中武器,眼中没有丝毫退缩与软弱!

青年军官坚毅的目光从每一个战士脸上扫过,无声地传达着战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