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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来,毗昙趴下来贴地俯听,忽然察觉到远方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动,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这肯定不是好事。

本来春秋还以为有援军来到,把他们解救出这困厄森林,但是毗昙了他一盆冷水:“你想多了,那是高句丽的军队,他们擅长马战,我们这全是步兵,很少有良马,所以你要认真倾听!”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故做马掌踏地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春秋庾信恍然大悟,这货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在此处,他们前进也许会走入森林的更深处,若与高句丽做一番搏杀,倒是有可能逮到几个俘虏,从他们口中得知是怎么进来而不失踪的!

但是对方人数过多,而且个个兵强马壮,青春年少的小花郎们,若是近战,就没有不吃亏的。

就算偷偷藏起来,循着他们的脚步走出,也难保不会发现……

再说了,这森林之中,却是空旷的很,树阴之下透不进阳光,自然寸草不生。

这个时候,春秋似乎做好了心理建设,毅然决然的摆脱掉恐惧的阴影,说道:“毗昙,还有大王,叫我来这里不就是送死吗?我要告诉你们,就算是送死也要死的好看!”

毗昙冷哼着,这样不计后果的狠人,谁敢留?若不是伤害到了胜曼公主的身上,谁会管他?无非只是教训罢了。

不过春秋有如此觉悟,倒也算是不错了。

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没有,大王只是希望他的姨侄不因为自己是真骨而骄傲,越是最恶劣的地方建功立业,也就越能服众!”

春秋也笑,笑的有些执拗,渐渐的语气也有些古井无波:“好啊!等一下高句丽攻过来,我给你们断后!”

在此时的金庾信看来,果然不愧是天明的儿子,有的时候也会犯傻,就算是个圈套也要钻,反而对这个小孩子有些敬佩起来。他对毗昙这一说法感到怀疑,愤然跪下表示不妥。

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毗昙也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和他们继续打嘴仗,只好拉起庾信和春秋,小声命令这些人隐藏起来。

生死关头,这些人反而听话,乖乖随着毗昙寻找那逃生之所。

只是这落叶被脚踩出沙沙声,高句丽的人也不是聋子,尤其他们常年从事打猎,更是训练出双耳的好听觉,好像猫似的灵敏。

而这时,他们又狂笑着发出唿哨之声,于这森林中万分的诡异,有的强忍住不让自己失控,有些花郎顿时站不住了,有几个甚至裤子都给尿的湿哒哒了……

毗昙心下一想,真的坏了,这是利用人的心理制造恐慌,本来这里就没有躲避之处,这下军心更乱,难道他们这些人,作为花郎的精锐,就窝窝囊囊的坑死在这里吗?

很快,还是与敌人短兵相接了,空荡荡的山林里瞬间就喧闹起来,刺刀声,喊杀声,响彻森林……

不得不说,花郎们多少有点底子在身上,虽然那帮人人数众多,仍然打得难解难分,难分上下,毗昙也祭出绝寰剑,可惜这手伤未愈,竟然使不出十分的力道,犹如软耷耷的面条,狂甩动之下,却只能砍翻几个敌人……

内心无助的懊恼,只好强作威严,这绝寰剑现在于他唯一的作用只是防身罢了,四周的高句丽乱砍乱杀,毗昙此时却只能无能狂怒。

眼看着有几个敌兵已经绕到了金庾信的身后,满脸贼笑欲取其头颅,还是这小春秋以自己作为肉盾为他挡下了这几剑,连戳下去几个深可见骨的眼,血汩汩地冒出来……

而且,全然是肌肉反应……

“不要管我!杀敌!”小春秋往肚子上一摸,血,全是血,登时几乎吓晕过去,他认定自己已经活不过明天了,把这金庾信推向一边,毅然决然闭上了眼睛。

毗昙看着,绝寰剑也差点落手,但还是镇定下来,把这小春秋抱起来,想要突围出去,可这么多敌军,又怎可让他轻易突破?

越来越多的花郎围拢于毗昙身边自动形成一个保护圈,举刀举剑想要突围出去。

“不然,你还是把春秋放下吧!就对大王说,是为了胜曼公主!”金庾信请求着毗昙,“他自己也愿意了!”

“可是!”毗昙犹豫了一下,想来也是,这些可是花郎中的精锐,把他们培养出来,也绝非轻而易举之事,若为真骨一人,失去这么多花郎的性命,说到底也不值得。

况且,毗昙触摸了他的气息,已经没有了,想来,这也就没什么值得懊悔了,这时候,他放下了春秋,呈现一个靠树坐着的姿势。

可这绝寰剑于他的伤手上表现力再弱,最终也还是不凡的绝寰。毗昙迅速调整好凌乱的气息,这把剑才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没有能够杀退高句丽,但是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凶狠的杀气,都不敢靠近上来,靠着这绝寰,凭借自己的体力优势,在林中到处兜圈子,才把这群高句丽远远甩开,他们这些花郎才终于逃出生天。

毗昙毕竟是在山上的村子里呆过几年的人,虽然这里的地势不熟,但是根据脑海里的残影,总是能判断出下一处是什么地方。

循着毗昙的索引,终于,除了春秋之外,花郎们一个不少的回到了徐罗伐,面见大王。

只是这些人都有些狼狈,战甲是带血的,而靴子里全是灌满了泥巴和草叶,倒出来一堆一堆的。

大臣们观着心痛,都为之泪目,毕竟都是他们的儿孙,哪怕有些是庶子庶孙,说到底还是有三分情意的。

金庾信一下子跪在朝堂上,耷拉着脑袋,面带着浓重的歉疚之意,几滴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一下子湿了地板。

“我对不起春秋,没能把他带回来!”

“不要紧,你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欣慰了!”木子希拥抱住这个学生,安慰着他。

只是这新罗,从此陷入了更加坎坷的局面,木子希眼角涟涟目光,这一切也来的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