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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燃起的烟花同时灼伤了山上的裴望渝和院子中央的司凛。

陆彦翀身上隔老远都没法忽视的冷峻气场,司凛望着那双看清她的一瞬间变得厌恶的眸子,心瞬时沉到谷底。

可裴望渝不知道,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就是如此登对的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听不清声音,看不清表情,却仍旧感受到围绕在两人周围的汹涌爱意。

她没法再理所当然当别人感情的窥探者,在司凛踮脚欲吻的刹那,她近乎失控地转身朝山顶跑去。

秦稚棠看着那抹跌跌撞撞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心里说不上来的痛快,轻蔑地勾了勾唇,迈着无所谓的脚步朝院子走。

院子里头的陆彦翀毫不留情掐住了俯身贴上来的细脖,“我是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你可以再一再二地搞这种不要命的小动作?”

他毫无递进的突然暴戾,饶是司凛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骇人的面容吓到头脑空白。

脖子两侧的青筋乍现,脸色因为窒息呈现猪肝色,司凛在空白之余,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濒临死亡的味道。

此刻的陆彦翀,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秦稚棠小跑上前,拽住陆彦翀愈发收紧的右手,“这都是我的主意,司凛姐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放开她!”

陆彦翀冷眼觑过去,眸中满是嗜血的疯狂,让秦稚棠呼吸漏了几拍。

这样的陆彦翀很恐怖,上一次他出现这样的情绪,还是在得知秦安婷死讯的时候。

秦稚棠吓到脑袋宕机,却还是没有放手,“哥,你先放开司凛姐。”

她声音里的颤抖根本不足以动摇陆彦翀,没办法,秦稚棠只好捺着恐惧的情绪,嘶声叫着阿淮。

不出一分钟,司凛绝对会交代在这儿。

好在阿淮来得快,他其实一直在暗处,这个院子所有的灯光跟烟火都是他准备的,那个红色的按钮,也是他按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以为出现的裴望渝,变成了现在马上快成死人的司凛。

不止司凛,阿淮也感觉到了脖子处的凉意,可眼下他顾不上这么多,司凛要是死在翀哥手上,后面会翻起什么波浪,林潍安是给他打过招呼的,他必须对翀哥言听计从,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翀哥犯错。

“翀哥,让我来。”

叫他来救人,他跑来杀人。

秦稚棠见到阿淮,本该松口气,结果阿淮一句话差点没让她噎死过去。

陆彦翀一直都是笑意吟吟的样子,就是这笑有点渗人。

瞧着司凛闭上眼睛,慢慢松开了挣扎的手,陆彦翀眸子微眯,借着力一把将她扯过扔到一旁。

一个趔趄,司凛摔倒在地,身体压住了旁边的黑布,惯性使然,黑布一整个滑落。

就像扯下了夜空的遮拦,无数的星光倾泻而下,在这危险的院子里翩翩起舞。

原来那个帐篷一样的东西,是关着成千上万只萤火虫的笼子。

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司凛无心他人他物,本能地捂住脖子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秦稚棠也是惊魂未散,木讷地看着地上喘气的司凛。

陆彦翀转了转脖子,看着意识到错误的阿淮,“人你看不好,事也做不好,明天直接回基地去喂猪。”

“对不起翀哥。”

陆彦翀没空搭理这群没脑子的蠢货,掀眼朝秦稚棠看过去,“你要觉得仗着我跟你有一层血缘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那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哥,你要是再动裴望渝,我就送你下去见我妈,到时候你想怎么告状都可以。”

留下这句话,陆彦翀转身离开,手机上显示的红点在山顶的位置,已经好半天没动过了。

不作他想,裴望渝把手机扔了,或者说,有人帮她扔了。

裴望渝很清楚自己要去哪儿,可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每一步她都觉得脚步虚空,心里的痛是真的,迎风擦掉眼泪,决不让痛苦涟漪翻滚成浪。

山顶另外一边有条下山的路,齐鸣飏给她的那张纸条里写着,找到合适脱离陆彦翀监视的理由后,往哪儿走,在哪儿等。

台阶上的照明只延续到墓地周围几百米,裴望渝一路开着手机电筒,海拔百米的小山,她一口气跑到山顶,在看见那个铁栅栏时停了下来。

她蜷缩在栅栏旁平复呼吸,竖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胸口那股熟悉的心悸又出现了,这次更急更难受,她死死扣着心脏的位置,与此同时,小腹还有股特别难忍的坠胀撕裂感,说不清是疼还是胀,总之这次真的有种快要死掉的感觉。

剧烈运动过后就是软弱无力极致的虚无感,以至于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很害怕,也没力气转身去看。

“小望渝?”

一道压着音量的磁性男声从后面传来。

裴望渝一个激灵,鼻尖的酸涩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头顶,委屈这种东西,只有在安慰面前才会愈发嚣张。

一如此刻,听到齐鸣飏的声音,好似被欺负了很久,终于等来了为她出头的人,裴望渝转身看见做贼似的齐鸣飏,眼泪倏地落下。

穿着黑色冲锋衣的齐鸣飏,还是留着当初的寸头,只是三年没见,他比三年前少了轻佻毛躁,多了几分稳重。

“鸣飏哥!”

齐鸣飏打着手电,瞧见皱着眉的裴望渝脸色发白,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裴望渝抿唇摇头,“没有,刚才跑太急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听到是肚子不舒服,齐鸣飏舒了口气,“我们得抓紧时间下山,等陆彦翀那王八蛋反应过来,就走不了了。”

说着,齐鸣飏把小手电递给裴望渝,“上来,飏哥背你。”

裴望渝本想拒绝,可她轻轻一动,小腹左侧的疼痛就变得更重一点,疼得她倒吸凉气。

没推脱,她这个样子只能浪费时间,齐鸣飏在她面前蹲下,她撑着地面趴到了齐鸣飏背上。

“鸣飏哥,你怎么会在北州?上次我哥让我去南亚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