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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童掀开马车门帘,看到熟悉的深绿色制服。

衙门的捕快又来了。

“主人,是衙门的捕快。”

衙门的捕快也没想到,一天之内要抓同一个人两次。

“张达,你再跟我们走一趟衙门!”

张达问询,“是不是周小姐又在衙门里闹事?”

张达整张脸都黑了,周芷依这么会没事找事,等回颖水镇他一定会立马腾出手收拾她。

没病也要她生病!

“不是她,击鼓鸣冤的那个人我也不认识,你赶紧和我们走吧。”

捕快也嫌弃跑来跑去的活,比起出城去镇上抓人,他更喜欢待在县城里。

张达原本高兴的心情,犹如泼了盆冷水。

中途他想让药童先回颖水镇,接应孙山遭到拒绝。

捕快出城抓人两次已经够烦了,“你怎么那么多事呢,一起去谁都不能走,告状的人说了他也要一起带上。”

张达和药童对视:

谁有那本事,居然把他们一起告了?

等他们花了一个时辰,回到清渺城,时间已经临近太阳落山。

张达不耐烦的心情崩到极致,他心里做好决定,待会不管是谁误事,都要对方百倍偿还!

张达气冲冲走进衙门,见到人后石化在原地。

“白婉、白秋秋还有……孙家娘子?”

关彤呵斥,“别叫我孙家小娘子,我有名有姓叫关彤!”

张达见到站成一排的三个女人,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关彤跪在地上向县令磕头,“民女状告颖水镇张氏医馆张达,联合我夫君孙山,试图谋害我的性命!”

接下来带进来的还有孙山,以及孙大姐。

他们被捆着带进来,张达的心逐渐往下深。

他用眼神询问孙山:你暴露了?

该死的孙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居然不敢瞧他。

另一方面代表他心虚。

看来是真的暴露了。

张达的脑袋迅速思考对策。

县令先审问孙山,孙山已经被教训过,衣服底下全是伤口,这会不敢再嘴硬把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

孙大姐试图否认,拦住弟弟说话,奈何衣服下的伤口隐隐作痛。

关在那个柴房的时候,她见到从地狱里来的鬼差。

那个魔鬼满身戾气,他是杀手,是活在人间能把人剥皮抽筋的厉鬼!

孙山他们配合,很快就审完了,接下来就是问他们是何人指使。

“是他,是张大夫。”孙山指着张达。

“我经常带着娘子去他店里看病,他清楚我家的情况,那天晚上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发笔横财。”

“我当然想,我立刻就答应了,然后他给了我一罐特质的蜂蜜,让我喂给娘子喝,喝完就能拿到钱!”

张达否认,“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些,我根本没见过你!”

“你是没有,但是你身边的药童我不会认错,他就是传达你的意思。”孙山指着药童,

“具体该怎么做,都是他告诉我的,他亲口承认蜂蜜是你亲手调制。”

蜂蜜当作证物拿上来。

张达神色淡定。

“哦,他说是我就是我?”

一句话把孙山和药童全干懵了。

张达向县令解释,“焉知不是药童拿我当幌子,做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请县令明鉴!”

药童震惊,心跳到嗓子眼,怀疑自己听错了,“主子,我忠心耿耿的跟随你,你居然遇到事就抛弃我?”

张达无视他的目光,甚至语重心长的跟他说,

“我把你带在身边,耗尽心血的培养你,让你成为我的副手,结果你却利用我的名声做坏事,太让我失望。”

药童不可置信,“分明就是你指使我,让我去接触孙山,我都是听从你的吩咐。”

“我何时吩咐你?”张达失望,“我顶多是气不过白氏医馆抢生意,和你说了些气坏罢了,谁知道你居然歪曲我的意思,对孙山的夫人起杀心?”

关彤以为孙山已经够不要脸,哪知这位给她看病两年的大夫,才是蛇蝎心肠。

白秋秋对药童说,“他已经出卖你,你应该知道谋财害命是怎样的惩罚吧?”

是砍头的重罪。

药童醒悟,主仆两撕破脸,“县令大人,草民是普通的药童,哪会制作蜂蜜,是他指使我这么做的请您明鉴!”

张达狡辩,“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肯定有学习到我的医术。况且证据呢,没有证据你污蔑我,焉知不是你联合孙山一起见事情败露,就将所有责都推到我的身上!”

张达向县令磕头哭诉,“县令大人,草民在颖水镇勤勤恳恳给乡亲们看病,乡亲们对我多有称赞,这事您派人去颖水镇查查就知道;”

“自从白氏医馆开业以来是非不断,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污蔑我,可能是我家医馆在那挡了她们的路吧!”

张达反咬白秋秋一口。

他在颖水镇多年经营,就是他最好的免死符。说他会指使孙山做这种事,谁信啊?

“这……”县令也犯难。

虽然有孙山和药童都指认是他做的,可张达不承认,也不是没可能存在被诬陷的情况。

“张达,你居然好意思拿颖水镇的百姓当你的挡箭牌,这多年来你对得起他们吗?”

白秋秋说,“你在颖水镇高价售卖药材,为了能多赚诊金明明能把关姨的病尽快治好,硬生生拖了两年。和关姨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这些年你从他们身上压榨多少银子,又间接害死了多少人!”

白碗也跟着道,“大人,民女也是大夫,这段时间接诊了不少陈年旧疾的病人,他们分明可以早日康复,却因为伤病拖垮了身体。而这些只是明面上的人,又有多少人没钱看病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县令听到她们的话,对张达没有好脸色。

“如果真是如此,嫌犯张达你……”

眼看县令要做出判决,张达刚才不知道和药童低声达成什么交易,药童居然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所有事都是我做的,是我误会主人的意思,也是我看白氏医馆不爽,恨他们抢了给周小姐看病的活。否则周员外给的五块金条,我也有份!”

县令拧眉,“你怎么回事,居然当庭翻供!”

在公堂上证词造假需要上刑,县令当即就派人把他拖出去打板子,“杖责二十,狠狠的打!”

门外响起刑具拍击肉体的声音,自己药童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叫到最后他似乎虚弱没有力气,声音逐渐变小。

行刑完毕,药童身后血肉模糊已经不能走路,被拖进来丢在地上。

县令拍击惊堂木,“本官问你,孙山是你主动联系,还是张达指使你!”

药童气若游丝,“是我……是我主动联系,是我欺骗了孙山。”

他被刑具打得半死都没有改口。

关彤眼见情况急转直下,担忧自己到底能不能把犯人绳之以法,为自己讨回公道。

白秋秋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关姨,没到最后一步不要放弃!”

很明显药童跟在张达身边多年,张达有拿捏他的把柄。

如果真的让张达糊弄过去,他顶多就是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至于有没有故意不给人把病治好的事……

“大人,我一直拼尽全力给乡亲们治病,就算效果没那么好,我也尽力了。”

张达说自己顶多是医术欠佳,难道这也要治他的罪?

衙门内陷入焦灼,旁人心里都清楚他做了坏事,可就是没办法给他立刻定罪。

白秋秋望向县衙的大门口,期待一个人的出现,不知道能不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