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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氏医馆开张,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刘大勇右手臂骨折,拿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固定,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他脸上五彩缤纷,青青紫紫变成猪头。

白秋秋吓一跳,“妈呀~肥猪成精了!”

刘大勇被打得完全看不出从前的模样,依稀凭借轮廓辨别是熟人。

“叫你们家打手出来,老子跟他没完!”

刘大勇大声嚷嚷,他嗓门大,白氏医馆距离早市不远,他一喊很多买菜的妇人,挎着菜篮子过来看热闹。

“打手,什么打手?”白秋秋听不明白,“娘亲,我们家有打手吗?”

“没有,咱家开医馆的请什么打手。”白婉。

白秋秋环胸,“你听到没?我娘说没有!”

刘大勇骂骂咧咧,“别装蒜,你们家看起来柔弱,其实都是假的,下起手比谁都狠!”

刘大勇转过身冲大家高呼,“你们看,我身上的伤都是她们打出来的!”

“不会吧。”妇人不信,“她们家开医馆,哪会动手打你?”

“你的伤怎么看都不像她们能打出来的,别胡说。”

“我没胡说。”刘大勇窝火,“她们家里住着一个八岁的打手,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你们叫他出来,我当面对质!”

白秋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刘大勇,不相信跳水救人的漂亮大哥哥,会将人打成这样。

“你该不会是被别人打了,然后来诬陷我们吧?”

“毕竟像你嘴这么臭的人已经很少见,被打一点都不奇怪。”

上次白秋秋就看不惯他,可惜她不会打架。

刘大勇脸涨成猪肝色,“小丫头片子,上次也是你找我不痛快!”

他快步往前,靠近白秋秋。

白婉拧眉,将白秋秋拉到自己身后。

同时一阵风刮过,刚才白秋秋的位置上换了个人,他呈保护姿态阻止刘大勇靠近。

江墨掀开眼皮,疏冷地瞥向刘大勇。

“你再上前一步,我要你躺着出这个门!”

刘大勇见到江墨哪有刚才欺负人的架势,缩了缩脖子,“你们看到了吧,他要杀了我!”

这次不需要白秋秋开口,其余人均翻白眼,“你说小孩子把你一个成年人,打成这样?”

“刘大勇,平日你在街上游手好闲当混混便罢,好歹长了满身肉有力气,说小孩打你,怎么不说豆腐把你绊倒摔跤?”

“谎话也要编得真一点,太假!”

没人相信江墨动手打了刘大勇,刘大勇气急败坏,“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有用的话,世界上的坏人都死光了。”白秋秋想起京城的杨戚,他之前和白婉海誓山盟,什么话说不出来?

“你……”

刘大勇上前一步。

江墨默默掏出小刀。

小刀一半握在掌心,一半藏在衣袖里,除了刘大勇没人瞧见。

就算现在刘大勇说江墨的小刀是凶器,可这么小的一把刀,能干什么?

刘大勇咬牙,“如果我撒谎,这辈子发不了财,赌博次次输够吗!”

他喜欢赌博,赌钱是他的命根子。

当赌徒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分量。

大家不得不重新审视江墨。

“他是外乡人吧?”

“他一个人就能把刘大勇打成这样,到底有多大的力气,吓人。”

未知的东西令人害怕。

大家看江墨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纯良无害的小孩。

处在漩涡中的江墨,听他们的议论心如止水,负面的话,比这还难听的他都听多了,不痛不痒。

他不在乎,却有个小小的身影从后面跑来,张开双臂,挡在江墨面前。

“不准骂他!”

白秋秋双眼喷火,“大哥哥是好人,上次有人落水,是他救的人,那个时候你们这些大人在哪里?”

她拦在刘大勇和所有人面前,“我相信他,不准你们说他坏话!”

白秋秋瞪着刘大勇,“你说大哥哥打你,他没事为什么打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无条件站在江墨这边,江墨怔然注视她的背影,手里的小刀没拿稳掉落在地。

他居然连小刀都没拿稳,甚至没注意到武器脱手。

要知道江墨受伤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匕首寻武器,对他来说手里的刀就是第二条命,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白婉同样护住江墨,“你说江墨欺负你,昨天何时何地,江墨在什么情况下打你?”

“我白氏医馆从不包庇,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白婉厉声,“刘大勇你既然委屈,不用找别人替你讨回公道,我愿意上衙门和你对簿公堂,你敢吗?”

“你问心无愧,敢和我去吗!”

刘大勇从前瞧不起白婉和白秋秋,觉得她们脸上写着“我好欺负”四个大字。

所以在医馆开张第一天就借机找事,后来落了面子更是变本加厉的起歪心思,结果遇上江墨。

白氏医馆两个小孩加上一个柔弱的女人,愣是让自己连摔两次跟头!

自尊心熊熊燃烧,刘大勇居然开始变硬气,连江墨给他的阴影都不怕了。

“不管为什么,你们打人就是不对!”

“你们白氏医馆,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开医馆是救人治病,怎么能打人!”

道德绑架?

白秋秋环顾四周,准备找件趁手的东西,结果有人比她更快。

白婉端起水盆,泼在刘大勇身上。

她装的是热水。

刘大勇烫得哇哇乱叫。

白婉把空水盆扔地上,“说,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医馆,到底想做什么!”

刘大勇支支吾吾,他哪里敢说。

白婉转头问江墨,江墨移开视线。

污言秽语,龌龊的心思江墨说不出口。

白婉提问,“是和我与秋秋有关,对不对?”

“嗯。”

“他想伤害我们对不对?”

“嗯。”

白婉去柜台上翻出针灸包,一根根粗细不同的银针排列整齐,她全部取出来攥在手掌心。

“臭男人,我扎死你!”

白婉喜欢穿淡色的衣裳,今天一袭水蓝色烟云衣裙温婉若水,旁人见她暴起扎人,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白秋秋跳起来鼓掌,“娘亲,你懂穴位扎他最痛的地方,把他扎废!”

大夫手上的银针,一针药到病除,一针命丧黄泉。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惹谁都不能惹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