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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间已过正午,周冲找了个伙计,给了赏钱,让其去长丰客栈传个口信,告知晚上不回。

他在街上买了些水果、小吃,拐进一条小巷。确认四周无人后,一闪身穿越回沙场。

顾不上喘口气,周冲迅速取出摩托车,风驰电掣般朝着市里的文化宫疾驰而去。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稍后如何出售银元的事宜,心情激荡。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没多久,他便抵达了目的地。

他随意地在周边几家经营古玩的商铺里询价,仔细留意店主们的神情和出价。一番比较之后,最终他选定了一家名为集古轩的商铺,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

店内古香古色,摆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古玩。店主是一位戴着眼镜、目光深邃的中年人,看到周冲进来,微微点了点头:“小伙子,怎么样,逛了一圈还是我这里出价最公道吧。”

周冲点头,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装银元的钱袋,解开束口绳,将银元和铜币一股脑倒在柜台上。初到异世的他,对银元的购买力并没有太多概念。看到眼前的这一堆银币,他诧异竟然还剩下这么多。

店主看得直皱眉,露出一副心疼的神色。

周冲示意道:“老板,怎么称呼?这些钱币您给掌掌眼,再给出个价,要是价格合适,就在您这儿出手了。”

“连启泉。下回记得给钱币套上保护袋。”店老板戴上手套,右手拿起一枚银元,仔细端详起来,又拿出一只放大镜认真观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周冲看了他一眼:“连老板,坦率地说,我是个外行。为了保障我的权益,可不可以请您每次鉴定一枚银元,就把您准备收购的价格用纸标一下,我也查一下网上的价?”

连启泉先是一愣,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稍作思考后应了下来:“可以。”

“多谢!”

三个小时过去,二人结束了鉴定标价的过程。此时,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即便空调吹出阵阵冷风,也难以迅速消散二人心中的炽热。喝过两杯茶,稍作休憩,二人开始计算总价。

周冲留下一枚光绪元宝,向连启泉要了一个礼盒装好,打算把它作为送给父亲的礼物。

连启泉扶了扶眼镜:“除了那枚光绪元宝,56 枚银元,43 枚铜币,总价 ,给你凑个整 ,这价格你觉得如何?”

周冲之前核对价格时大概地心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市价的六成多一些,略作思考:“可以。”

“要不要我这边代为扣税,税率 3%,这样你我都能省去麻烦。”

“好的,这样我也省心。”周冲点头同意。

周冲报过银行卡号,连启泉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周冲的手机短信便显示收到转账的消息。不一会儿,从店铺内间走出一位短发微胖的中年妇女,送来合同和代扣税凭证。周冲仔细翻看合同,确认没有问题后签字,与连启泉握手,交易顺利完成。

离开集古轩,周冲进了隔壁的周七福首饰店。他以每公斤 8660 元的价格,购买了 5 块每块一公斤重的银锭。接着,他向售货小姐索要了两个厚实的塑料袋,将银锭小心装好,放入摩托车的后备箱,然后驾车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他忽然想到,接下来在异世自己总不能只呆在老家发展,市场容量太小。如果不扩大销售范围,市场很快就会饱和。

“浪奔,浪流,涛涛江水……”的粤语歌在周冲脑海中响起,下一秒他决定去沪海滩闯荡一番。

周冲的心情突然变得急切,一个急刹停在路旁,拿出手机,通过订票软件查看了前往沪海的航班信息,发现八点多有航班,果断下单付款。

回到家中,将银锭收入空间,匆匆开始上网查阅沪海适合穿越的位置,为出发作准备。

看看时间,父母快回来了,周冲转身走进书房,找到太爷留下的记录,仔细阅读起来:“……土地龟裂,河道干涸……井里的水半天才能积满一碗……族长带领全族 138 口往南逃难……卖儿鬻女者随处可见……草根树皮被啃食殆净……倒毙于野者众……”。看着这些记录上那漂亮的小楷,可以感受到当时太爷心情的起伏,上面的湿渍想必是墨迹未干时被泪水浸湿的结果。周冲心情沉重,如鲠在喉。

恰在此时,父母回来了。周冲收好记录,走出书房:“爸妈,我临时要去沪海出差,八点多的飞机,晚饭不在家里吃了。”

周父诧异:“怎么回事,你这不刚回来吗,还想着你这回至少能在家待个三五天呢。”

“唔,这个事比较重要,快的话明天就回来。老爸,我在书房给你留了枚银元,地摊上买的,捡了个小漏。鉴定过是真品。”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家里打电话。身上钱够吗?”

“放心,放心。那我走了。”说完,周冲分别给父母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

晚上十点,周冲抵达沪海浦东机场,伸手拦了辆的士:“师傅,去虹口昆山公园。”

很快,周冲在汽车后排的座位上睡着了。在梦中,他仿佛一只苍鹰俯瞰着大地:大地干裂,宛如一道道深深的创口,河流干涸,往昔奔腾的水流杳无踪迹,湖泊萎缩,仅余一片荒芜的洼地,水井枯竭,再也不见点滴清泉。农田里的庄稼在烈日的烘烤下干枯焦黄,颗粒无收,农民们整年的辛勤耕耘瞬间化为乌有。粮食极度稀缺,粮价一路飙升,人们为了一把草根争得头破血流,人性的底线在生存的重压下几近崩溃。

人们四处找寻水源,肩挑手提,只为能获取那一点点维持生命的水分。许多人趴在日渐干涸的河床上,拼命吮吸着污浊的泥水。孩子们因饥饿和干渴而啼哭,那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人们被迫背井离乡,踏上逃荒之路,拖家带口,风餐露宿。老人和体弱者在饥饿与疾病的双重折磨下,最终体力耗尽,倒在路旁,成为这悲惨世界的又一缕亡魂。孤儿寡妇在绝望中哀嚎挣扎,声声凄厉,刺痛人心。

沿途,树皮、草根、观音土都成了人们用以充饥的“食物”。有人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边,再也没能起身。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瘦骨嶙峋的尸体,无人掩埋,散发着恶臭,招来无数苍蝇起起落落。

他想伸手去援助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幕人间惨剧不断上演。周冲的心在滴血,他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急得满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