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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炎热的气候,义庄的老板发髻被汗水打湿,却笑呵呵的开口:“封殇殿下,这外边酷暑难耐,这庄子里的运作您也瞧见了,有事不妨去对面酒楼坐下详谈。”

封殇淡声道:“庄主莫要着急,我从不知晓困窘之人还有义庄这样的好去处,我想在这多瞧一会儿。”

庄主额上的汗一直未停过,偏生得边上的男人站得笔直,他敢怒不敢言,只得站在一处陪着。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盯梢的人躲进树荫处,解下腰间的水壶,咕噜噜往口中灌水,嘴里骂骂咧咧:“这些个小妮子惯会偷懒,动不动就装晕。”

封殇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真是被气笑了。

他家的小公主从自己跟前晃过,愣是没看到站在一边的自己。

封殇说:“庄主,我瞧着咱们庄子里的作风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同样是做事,怎的,有些人可以躲在树荫下说阴凉话,有些人却不被当人看。”

庄主已经热得不行了,又担心在封殇面前丢了份,这西齐来的殿下,妥妥的煞神一枚,他还真担心他承诺给的土地还有银钱泡汤:“小人惶恐啊,这义庄几十年来如此,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不能说厚此薄彼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觑着封殇的神色。

封殇挑了一下眉,下一瞬,他将外衫褪下,交给靖风拿着。

封殇八尺有余的身量,不过几步便来到盯梢之人的边上。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拳已经挥了出去,那人被他打趴在地下。

四周盯梢的人都围拢了过来,那人冲地上吐了一口血,怒喝:“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封殇并未回他的话,只理了理衣袖,端的是上位者的姿态:“起来,我给你还手的机会。”

无数个目光看向这边,那人哪里受过这等气,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直击封殇面门。

封殇眸色一敛,轻而易举就避了过去。

下一刻,那人又躺倒在地上。

地上的尘土扬起一片,围观的众人心都悬了起来,却无一人敢言,这些盯梢之人如跗骨之蛆,给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心里留下的阴影不小,可这个面色沉稳的男子一来,就将他给揍趴下了。

封殇淡漠道:“就凭你这样的,还盯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也配?”

孟绵隔着闹哄哄的人群瞧过去,就看见封殇冰冷无情揍人的模样。

他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狠辣劲十足,完全不同于几日前与孙大公子的小打小闹。封殇并未骗人,他确实对孙自成手下留情了。

封殇越过人群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眸光精亮地看着自己。

封殇眯了眯眼,错开了目光,看向地上的男子:“啧啧啧,有功夫装模作样赖在地上不起,不如花些心思,去找那些富商寻得三十万资帛,好为义庄添砖加瓦,寻不到的话,那这义庄也不用待了。”

那庄主目瞪口呆看着,都是人精,哪里还看不清楚怎么回事儿,封殇这是对他们义庄的行事作风不满呢。

更何况顶着日头在这站了快一炷香的功夫,庄主自是感同身受。

庄主踱步过去,正了正神色:“殿下,这人我一定将他赶走,今日的任务就此作罢,我命人将人都给叫回去喝水歇息。”

消息被传到在外众人二中的时候,大家无不开心。

路过被揍之人身边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幸灾乐祸,这些个狗腿子惯会捧高踩低,装腔作势的,他自个儿倒知道躲在阴凉处,却叫他们来回奔波。

李梦茹并未认出封殇,在她的认知里,封殇不过是打铁铺子一打铁的穷小子。

她挽着孟绵,兴奋极了:“安宁,快掐我一下,这是真的吗?你说那个如天神降临的男子是谁啊?好大的气派,揍狗腿子那几下当真是英姿飒爽。”

不单单是李梦茹如此说,边上过路的姑娘小姐们也都对着封殇低声讨论。

“这位公子是何人啊?”

“光往那一站,就知绝非常人。”

孟绵魂不守舍地点头,也忍不住回眸看向男人。

他同边上的庄主在说着什么,庄主点头哈腰。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偏过头来,离得远了,封殇的眸中的深邃似乎淡了些,周身都被一层清冷所覆盖。

她恍惚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一直对自己置若罔闻的封殇,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做着保护她的事情。

他从前平平静静地说着尽力而为的话,也说时限一过,自己便可自行离去,可不知怎的,孟绵有些笃定,倘若真到了那一日,封殇定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的心有些小鹿乱撞。

他的爱淡漠而清浅,似是为她刻意劈开了一条道,让她肆无忌惮大胆地往前走。

可只要她回头,他一定站在那里,用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隐忍又克制。

孟绵突然很想知道,若是真接受了他的情感,他又会变成何种模样。突来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她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李梦茹有些诧异:“安宁,你的脸怎的这样红?”

孟绵佯装用手扇风:“啊,哦,许是太热了。”

李梦茹说:“菩萨保佑,不用折腾了。”

今年破了例,义庄众人得以喘息,难得的给大家休息几日,尽管这样,一连几日的奔波也让好些人病倒了。

休息了几日,惯例依旧,可那些盯梢的人果然撤了,原先来这的“老人”本还幸灾乐祸今年的南诏的天气炎热,众人想必受不了,哪里想到庄主居然良心发现了,他们往年有苦无处诉,今年倒是变得不一般了。

几日的任务一结束,所有的事情都回归正轨了,孟绵负责教授小一些的孩子基本的识字,倒也轻松。

在孟绵看来,如今的生活并无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自打上回他插手义庄的事儿之后,便不再亲自接送他了,而是派了一名小厮。

他似乎觉察到自己放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封殇又变回了从前冷漠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