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神封,万法归灵。气脉封闭,混元丹成。
《浑天功》练成,长林定会一飞冲天!而此等凶煞武功,又岂能轻易修成。
也亏得他早年坎坷,出生时被芸娘误抱走,落得个无灵识灵感,后又获凤清真人鼎力相助,二人双修,才有此大机缘。
神封开启,长林依婆婆嘱咐,端坐于莲台之上,双目微闭,神情肃穆。
金莲之上,发出万道金光,长林体脉照得一览无余,一处处吸收天地煞力的气孔清晰可见。
古逸尘操弄灵针如同缝补衣物一般,将一处处打开的气脉缝合。
但见她十指舞动,一道灵力幻化的金针,如梭子一样在长林体内来回穿梭。
神封开启,所消耗的金灵子越来越多。
金莲下有一个小口,凤清将数十枚金灵子放入其中,接着双手猛推,催动灵灶。
莲台立刻泛起金光,燃烧起赤金色的法力灵焰。
炉火烧得正旺,凤清捧着《浑天功》,依照经书指引,将原本打开的经脉一一闭合。
长林头顶一片金光慢慢汇聚在眉心,那点金光越来越盛,照得整个大殿异彩辉煌。
彼时玄清仗剑守在门外,不许外人靠近一步。
忽有弟子前来禀报:“山下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野人,闹着要见掌门,吕师叔不许,现在正在镇子外面闹着。”
玄清听闻大急,沉声道:“知道了。你告诉志丘,想办法拖住他们,不许任何人靠近山门,若有情况速速来报。”
“是!”那弟子应声退去。
正在乾元神封的关键时刻,长林额头的一点金光突然消失不见,古逸尘忙停止操弄金针,暗查究竟,试了几次,还是毫无反应。
凤清本以为能为长林封印气脉,练就神功,可是这股吸收天地灵力的澎湃力量,岂是说闭合就能闭合的。
凤清看到长林天顶金光散尽,眼神中满是失落,“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长林看出师父眼神有异,只是笑了笑,想来今日是不成了,于是走下莲台,“师父!山门外来了一伙不速之客,不可再耗费真元,先击退来犯之敌为是。”
圣姑也说:“正是如此,我且去看看那些妖魔小丑有何本领!”
圣姑正要走,只听凤清仍在哀叹,“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万分沮丧,自思道:“为什么会这样?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明明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又功亏一篑。难道我凌霄阁命该如此?”
长林看到师父失落难过的样子,于心不忍,前来劝道:“师父,浑天功既然是祖师爷创出的武功,想必也没那么容易成功。我们一下就成功了,祖师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圣姑说:“此言不差。练功也不必急于一时。”她不知道《浑天功》的凶险,只当是帮助长林速成武功。
这样急功近利的事,她并不以为然。
掌门玄清也说:“我先去看看志丘那边的情况如何。”
古逸尘拦住他:“你身上有伤,山下的事就交给后辈处理吧,有什么情况,再及时通知也还不迟。”
玄清应了声,只好作罢,他是古逸尘带大的,感情如同母子,只是古逸尘一心要游戏人间,不愿谈论人间伦常,也不想别人一口一个师娘、师母的叫她,故而命玄清以后要称呼先生或是道友。
玄清自然不敢违逆,倩儿和星河叫她一声婆婆,她倒不觉得反感,反而喜欢这两个小家伙。
玄清、凤清、圣姑、古逸尘正思索如何解救长林,他身子一晃,仰天跌倒。
接着双手紧紧抓住胸口,口中喊道:“啊~我的胸口要炸了。”
长林嚎叫了几声,接着狠狠往胸口抓去,但隔着盔甲,无法缓解闷塞之感,只能在地上打滚。
古逸尘急忙上前查看,只见长林面色紫胀,痛苦异常。
凤清更是大惊失色,慌得不行,连同圣姑、玄清按住滚来滚去的长林。
陈长林这小半年来,有逐风《御龙诀》的相助,进境飞速、已经练至《浑天功》第八重,而且即将要突破第九重,是何等的神力,兼胸闷异常,难以名状,狂躁之下他三人根本压制不住。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圣姑伸出两指点在长林眉心,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她的手指流入长林体内。
长林胀闷稍解,渐渐平静下来,瘫倒在地。
凤清看到长林这般,大叫:“坏了,我太莽撞!如今长林乾灵天顶已开,如果不立即神封,恐怕也会追随恩师去了啊,师娘啊,你一定要救救他呀。”
他也顾不得什么,一口一个师娘的求着古逸尘。
古逸尘倒不像他这么性急,斥他道:“让我想想。”
凤清慌慌张张道:“好,好,只要你能救长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玄清平素知道师哥性子急躁,又爱护犊子,他和长林朝夕相伴在山上待了一年,此时如何不着急。
圣姑对凤清的话,颇为不解,向玄清掌门问:“你师兄是何意?”
《浑天功》乃是凌霄阁之耻,修炼此功之人,最终都难以善终。
玄清不想提起此事,涨红了脸说:“想来是当中出了什么岔子,无妨,一切都在古先生的掌握中,我们听先生的便是。”
此时潜藏在长林体内,汹涌澎湃的煞力向外泄出,他全身滚烫。
古逸尘探了探长林的手腕,像是碰到烙铁一般,忙缩了回来,心中惊道:“这么烫手?”
再探,发现是真气壅塞,无处宣泄,四处乱窜所致。
若非圣姑以冰脉稳住,长林恐怕早已身死道消了。
越是危机时刻,越要屏气凝神,不能急躁,古逸尘闭目思索该如何化解这股力量。
她回忆起燃岚真人寂灭时的场景,心中一惊,不由得冒出细汗。
凤清额头大汗淋漓,急得原地踱步,在神武殿走来走去,不时来问:“先生,可想到解决的办法没有?”
古逸尘仿佛没听到一样,静静苦思,凤清得不到回应,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古逸尘才睁开眼说道:“把浑天功拿来。”
凤清忙取出经书,交到她手中。
古逸尘一页页翻看着,慢慢沉思起来。
凤清看她从头一页页仔细查看了起来,大为不解,“现在还看这劳什子作甚?何不快快将我徒儿的气脉封闭,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古逸尘不动如山,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玄清忙拦着凤清,让他稍安勿躁,凤清却一刻也忍受不了,碍于旁人只得强压着急躁的心,他的心扑通扑通的剧烈跳着,今日绝不能有丝毫闪失,若是失败他一辈子的希望,长林的命也就没了。
想到此处,凤清就如个孩童一样,泪花在眼中打转。
陈长林没有丹田气海,古逸尘贸然封闭他的气脉,他血脉之中的煞力没有归处,在体内横冲直撞,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长林暂时被圣姑的冰脉玄功稳住,可不一会儿,他又躁动不安,躺在地上打滚挣扎。
圣姑忙再次以冰脉之法封住他的经脉。
如此反复几次,长林越来越难以控制,不得已,圣姑双手推背,为其传送寒气。
长林这才安静了下来,一冷一热两股真气相遇,冒出滚滚蒸腾的水汽。
凤清看着焦急万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突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凤清见有人擅闯神武殿,揪住进来的弟子大声斥责:“不是告诉你了,发生任何事都不准进来?”
那弟子瑟瑟回禀:“师尊,是吕师叔派我来的。山下有个人吵着要见掌门,两边快支持不住就要打起来了。”
现在正在神封的关键时刻,为了不打扰婆婆,玄清只淡淡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掌门师尊。”
那弟子忙下山去探,山下果然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