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的徐老五,是个出了名的直性子,性格张扬,做事风风火火。自从与嘉黛化了之前的矛盾后,便对嘉黛格外尊敬,把他当成自己真亲大哥一样看待。
这天,徐老五拨通了嘉黛的电话,语气热络地说道:“哥,忙不?”
嘉黛答道:“还行,不算忙。你那边怎么样啊?”
徐老五笑着回:“挺好的,哥!我在广东又新开了一个物流站。你身边要是有朋友需要运货、走物流啥的,直接跟我联系,统统免费!”
嘉黛笑了笑,说:“那不错啊!投了不少吧?”
“钱是小事,哥!关键是得把市场打开。这一站的投入总共不到四千万,主要是为了铺路。”徐老五显得成竹。
“啧啧,真是财大气粗!”嘉黛调侃道。
“哥,有个事儿得求你帮个忙。”徐老五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
“别绕弯子,直说,别弄这么多铺垫。”嘉黛直截了当地回应。
徐老五叹了口气,说:“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什么情况?你说说看,我听着。”
“哥,是这样的,昨晚我接了几个电话,心里挺不是滋味。我来揭阳这地方也就三个月,前期整市场、买车、雇司机,各种跑公司谈订单,整个流程顺利得很。这不,手上刚拿下五个大订单,都是大买卖,合起来至少能挣个四五百万。可昨晚,那几个让我运货的老板突然打电话说不跟我合作了。我问了好几圈,也没问出原因。哥,你说,这头一笔大单,咋就黄了呢?”
嘉黛听了沉吟片刻,说:“老五,揭阳那边我确实没什么熟人,但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哥,我刚到这边,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一个月。你说我能得罪谁啊?”
“那你派过去的经理是不是得罪了人?”
“哥,我那经理更不可能惹事儿,他就是个老老实实做事的人。”
“行,我帮你查查吧。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在揭阳挺有‘社会’的人,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说罢,嘉黛挂了电话,翻开自己的电话本,果真找出了一个联系人。
早年间,代哥是做生意出身的,专门从虹港进货,再分销到各地。他有慧眼,开发了揭阳的市场。这期间,结识了一位姓钟的年轻人,名叫钟强,年仅三十五岁,却早已在商界闯出一片天。
某天,代哥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一开口就是热情洋溢的招呼:“喂,兄弟!”
电话那头传来钟强爽朗的笑声:“哎呀,代哥,这一晃可是七八年没联系了吧!您一切都好吧?”
“还行吧!”代哥笑道,“我三四个月前刚去了一趟深圳,看你在各方面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真是令人佩服啊。”
“哎呀,代哥,您过奖了!这次您给我打电话,不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代哥略带郑重地说道:“也没啥特别的事,就是想麻烦你帮我个忙。我有个特别要好的兄弟,是咱东北大连人,现在到揭阳搞物流。他叫徐老五,比你小一些,你就管他叫五弟吧。我待会儿把他的电话发给你,他会具体和你说事情。我人在四九城,暂时过不去,等闲下来,我一定去广东找你。你方便的话,帮他对接一下可以吗?”
钟强毫不犹豫地答道:“行行行!代哥既然开了口,您就放心,这事我肯定给您办妥!”
两人简短寒暄后挂了电话。钟强随即拨通了徐老五的号码,开门见山地问道:“您好,是徐老五吗?我是代哥的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徐老五热情的回应:“哎呀,您好!我是代哥的兄弟,我叫徐老五。”
“我姓钟,名钟强。代哥跟我提到过您,说您现在在揭阳开了物流站。您在哪个位置啊?我过去找您聊聊。”
“我就在站前那边的城堡物流,您一过来就能看到。”
“行,那我这就过去。”钟强干脆利落地回应。
挂了电话,钟强驱车赶往徐老五的物流站。远远地,他便看到徐老五站在院子里,身边聚集着五六十个司机,阵仗颇为壮观。徐老五一见钟强,立刻热情招呼:“强哥来了,大家都喊强哥!”
那群司机纷纷齐声喊道:“强哥好!”
钟强笑着说道:“兄弟啊,你这气派可不小啊!”
徐老五憨笑着回应:“咱东北人就是讲究这个!到了广东,做生意嘛,咱得干就干大点,对吧?”
“不错不错,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钟强点点头,“来,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吧?”
关上门后,徐老五先开了口:“上个月我过来,谈了好几个大订单,有三个是揭阳的,一个潮州的,还有一个汕尾的。昨晚他们同时给我打电话,说这批货不需要我们运了。尤其是有个姓曹的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这活儿干不了多久,物流站迟早会出问题。”
钟强眉头微皱,答道:“揭阳这么大地方,做物流的我也就知道那么几个,真有分量的没几个,比你大的都不多。你先别急,这事儿交给我,我今天晚上回去打听打听,给你个准信儿。”
徐老五连忙陪笑:“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兄弟!放心,我徐老五啥都差,就是不差钱!你喜欢啥?女人、手表、衣服、烟酒,你随便开口!我就是不开物流站都无所谓,谁要敢动我,我肯定给他好看!我这人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刚。”
钟强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行行行,我先回去问问,你等我消息吧。”说完,转身离开。
实话说,钟强对徐老五没什么好感,觉得这人咋咋呼呼、虚张声势,只不过碍于他代哥的面子,表面上没表现出来。
当天晚上不到九点,钟强就打听到了消息:揭阳当地这件事是一个叫龙豪的小子在背后做的。把情况摸清楚后,钟强直接拨通了龙豪的电话。
“你好啊,四哥,我是钟强,咱俩见过的。”钟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哪个钟强?”
“我就是开沙场的,去年你二哥家盖别墅用的沙子还是我免费给的,当时二哥可是记得清楚。”
“哦,有印象了。怎么,找我有事儿?”
“是这么回事,四哥,我有个朋友,外地人,东北大连的,姓徐,叫徐老五,在站前开了个物流站‘城堡物流’。听说是不是他跟您有什么误会啊?我看这事儿是不是能调和调和?”
龙豪冷笑一声:“钟强,你直接说你什么意思吧。”
“四哥,我就是想做个中间人,把您和老五约出来,找个地方聊聊。因为我听说了些事儿,好像是您不让他做这行,连订单都给他掐了,是不是?”
“钟强,我告诉你,我可没动他的物流站,算是便宜他了!揭阳那三个大订单,下月初就得往东北发货,货值老高了,有服装也有药材。你知道这徐老五干了啥不?他为了抢生意,给那些老板送礼,少说二三百万,还到处吹牛,说以后揭阳做物流他是老大。你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他这种人我不动手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要不是你今天问我,换别人我根本不搭理!”
钟强心里一紧,连忙笑着说道:“四哥,您别生气。我知道您对我够意思。这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他一个机会。明天我去找他说说,让他服个软,赔个不是。做生意嘛,和气生财。大老远从东北过来,投了好几千万,就让他有口饭吃。以后物流这一块,绝对还是以四哥您为尊,没人敢逾越。”
无论我往里砸多少钱,这件事他不给我办得明明白白,绝对行不通。他不是擅长送礼走后门吗?行啊,那你就原话转达给他——现在我正缺挂车,你让他先给我弄来二十台。要是他办不到,你就告诉他,这物流站他别想开成。不管是几千万的投入,还是两个亿的投资,我都能一把给他砸个稀碎!
“四哥,明白了,我马上办。”电话挂断。
第贰天一大早,钟强径直奔到徐老五那儿,一进门就把昨晚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老五听完,脸色微变:“大挂车,二十台?”
钟强摊开手,一副算账的模样说道:“我帮你算过了,也花不了多少钱。一台挂车就五六十万,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多万。老五,你掂量掂量。”
“掂量个屁!”徐老五一拍桌子,眉头紧锁,“让我拿一千多万给他?我两百万就能把他命买了,你信不?”
“老五,咱慢慢说,你要是真心里过不去,这事咱再研究研究。毕竟这四哥,火气挺大,他说你撬了他生意。”
“我撬他生意怎么了?这是买卖,凭本事吃饭!公平竞争,他凭啥让我让?别说二十台,一台我都不给!不光不给,我还要削他。”
“那老五,要不这事我就别掺和了。到时候你们闹起来,打得不可开交,我在中间不好做人。再说了,我现在还在揭阳混呢,你们自己对接吧。”
“钟强,咱俩不是兄弟吗?”
“是兄弟。”
“你是代哥的兄弟不?他是你兄弟,那你就是我的兄弟。我把你当亲兄弟一样对待,你却没立场,这事儿你怎么混的?”
这话东北人听着可能当玩笑话一笑了之,可心里琢磨啥呢?我帮了你,你还当众挤兑我,真是太狂妄了。
徐老五顿了顿,又道:“你直接跟他说,三天内我必砸他物流站!我这就调人过来。强子,我回去琢磨琢磨,咱改天再联系,行不?”
“行啊,我心里有数了,先回去了。”钟强点点头,转身走出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件事他绝不能再掺和。
与此同时,徐老五开始调派人手,筹划着往揭阳方向推进,准备狠狠教训龙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