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盖勒特如何去引导克雷登斯与阿不思为敌,阿斯特拉也抱着了解一下盖勒特精神状态的念头去了解了一下。
叔侄变兄弟?
说起来盖勒特和克雷登斯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那个不能明说的想法刚冒出来,盖勒特就结束谈话看向阿斯特拉。
两两相望,两方皆是沉默。
刚被动接受了一大堆信息的克雷登斯茫然看着两人沉默的场景,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比如格林德沃先生这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不要欺负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几岁的阿斯特拉了。
但这些话还没说出口,文达就敲门进来了。
“小叔叔,你在吗?”
从未注意过文达称呼问题的克雷登斯下意识认为文达在叫盖勒特,心里还想着这个组织原来都是亲戚。结果他怎么都没想到,应了称呼的人竟然是阿斯特拉!
克雷登斯的眼睛都瞪大了。
知道克雷登斯在想什么的盖勒特瞥了他一眼,结束工作打算去书房处理文书,顺便解释一句。
“阿斯特拉的年纪和我一样大。”
克雷登斯:“……啊?”
原本那些知道自己身世后的各种复杂感情在这一句话的作用下全部冲了个干干净净,克雷登斯握着刚到手的魔杖,看看阿斯特拉的脸又看看盖勒特的脸,脑海中回荡着两人年纪差不多的那些话,一时愣在了原地。
原来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以这么大吗?
盖勒特没心思去管克雷登斯脑袋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了,忽悠完小孩之后他还有正事要干,那么多的报告还需要他来处理,没空给山羊小子的儿子做心理辅导。
盖勒特离开了,房间里只留下了脑袋晕乎乎的克雷登斯,和简单商讨完各种信息的阿斯特拉和文达。
最后,克雷登斯得知了纽蒙迦德里,除了文达和他,以及经常在外出外勤的莉莉丝和麦科尔,其余五人的年纪都差不多,只有维多利亚的年纪最大。
克雷登斯回忆起维多利亚那张堪称青春靓丽的脸,声音恍惚:“维多利亚姐姐的年纪最大?”
在克雷登斯看来,维多利亚看起来顶多和文达差不多大,而且那么活泼的人,比守在城堡外面的火龙还活泼的人,竟然是整个纽蒙迦德里年纪最大的那个?!
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会儿,自己之前就觉得这个组织不太对劲,想把自己拉进来的初始人,珀西瓦尔·格雷维斯。自己也再也没见过了,听说还在魔法国会,是没被发现吗?
好奇怪好奇怪——
看到克雷登斯这副样子,同样有过一段适应期的文达出声安慰。
“没关系,习惯就好了,我们以和谐美好团结友爱大家庭——”
“咳咳……”
阿斯特拉轻咳两声提醒。
文达立刻回过神,也轻咳两声,接上话茬。
“——为简易目标,最终建设以巫师为领导的全新秩序的这个过程一开始总会有一段适应期。你现在只是刚加入进来的新人,适应也只是时间问题。”
克雷登斯表示自己听过这个言论:“我知道这个,维多利亚姐姐和我提过。”
文达:这事可不能让格林德沃先生知道。得想个办法。
阿斯特拉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毕竟克雷登斯是维多利亚和文达一起带着熟悉环境的,只要有维多利亚,总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维多利亚的方式总是比较生动。也能让你快速熟悉这里,也不错。”
阿斯特拉示意文达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接下来就交给他了。
“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莱斯特兰奇家的仇人吗?”
克雷登斯正了神色,点头。
“记得,他们以为我是科沃斯·莱斯特兰奇,想找我报仇。这种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事情能靠解释说明白吗?”
“当然不能。再怎么能言善辩,也总需要讲究证据。”阿斯特拉笑着:“这其实也算是我的家事,只是其中不小心牵扯到了你,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需要麻烦你出个面,可以吗?”
克雷登斯当然不会拒绝阿斯特拉的请求,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出面之后要做什么,阿斯特拉也只是告诉他这段时间先好好听盖勒特的话就是。
克雷登斯这边的事解决完,阿斯特拉的大脑放松了许多。
尤瑟夫·卡玛和莉塔的事情还不算太急,阿斯特拉需要给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奎妮的事情也能放到一起,到时候和盖勒特商量一下找个契机,一起解决就好。
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安东·沃格尔那边的工作。
——
对阿斯特拉来讲,拉拢安东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作为和安东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他很清楚这个人对他长久以来的试探。
关于盖勒特,他从来都维持着观望的态度。
“最近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风声很大。魔法国会的乱子和他应该有不小的联系吧。还有那位消失的成年默然者,国际巫师协会倒是越来越头疼了。”
安东看着面不改色的阿斯特拉,脸上浮现出笑容,眼神戏谑:“你这次的出差遇到他了吗?”
阿斯特拉笑着:“当然。一进魔法国会就遇到了,当时还被他吓了一跳。”
安东挑眉,慢吞吞靠在沙发当中,惬意地端起茶杯:
“你们还真是好朋友。那么多因为对抗他,把他探究到能写一本格林德沃自传的协会成员一个都没认出来,你却认出来了。听说国际巫师协会在给他曾经的好朋友施压,不知道那位有本事对抗他的好朋友在那样的场景下能不能认出来。”
说完,安东姿态优雅地喝着饮品。
不对,怎么这么苦?
安东被喉头的苦涩液体哽得说不出话,在阿斯特拉面前,他吐不是,咽也不是。
注意到安东的异常,阿斯特拉也发现了。
“安东,你拿的似乎是我的咖啡。”
安东费劲将卡在喉咙里的奇怪液体咽下去,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说这是什么?”
阿斯特拉不是很懂安东的问题,但还是又说了一遍。
“咖啡。”
“这比纯可可还要苦一百倍的奇怪饮料是咖啡?!”
安东咽了口唾沫,嘴里的那股苦味挥之不去。阿斯特拉将属于安东的茶推过去。
“可能是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吧,这是改良过的新品,还是比较醇香的。”
安东喝了口茶,他觉得阿斯特拉是在不懂装懂。他就是在因为自己刚才有些阴阳怪气的说辞报复自己的!
正常人谁喝这种东西?比上学时喝的艾希礼先生熬的魔药还苦。
所以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安东立刻抬头对上阿斯特拉的眼睛,后者则是下意识冲他微微笑着。
……应该,不是故意的。
阿斯特拉也没他想象的那么腹黑。
他一口气将杯子里的茶喝完,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还是苦。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聊正事。
“阿斯特拉,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他?”
这是安东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一个点,阿斯特拉应该是和他一样的,应该对格林德沃的行为应该持有一种观望的态度,这才是最正确、最省事的做法。
但他没有。
阿斯特拉这个人很奇怪,奇怪到难以让人去理解。理解那些建立在伤害上的友情。
在阿斯特拉的印象里,这个问题他好像已经回答过无数遍了,又好像没有。
“因为现在你看到的一切,他做的一切。”
“你是在糊弄我吗,阿斯特拉?你和他建立那段关系的时候才多大?他的势力才有多少?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当然不能。”
安东皱起眉,但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只是开口道:“还不到时候。”
阿斯特拉笑着:“确实不到时候,这件事也不是很着急。”
“所以我的定位是他登上更高位的助力?”安东来了一些兴趣:“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走你的老路。”
阿斯特拉笑着摇头:“那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原本这个话题已经要结束了,但安东却不这么想,他将双腿交叠,笑着看着阿斯特拉。
“其实相比于他——”
“我永远都对你更感兴趣。”
“阿斯特拉,你不觉得国际巫师协会分会会长的身份很讽刺吗?埃伯斯塔被你耍得团团转,魔法国会也被你误导,憎恶他的人将你奉为上宾,但你暗地里却做着让他们失望的事情。”
“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背后应该都有你的身影吧。”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现在想想,你为打击他做了贡献,在他压迫下的哭嚎也有你的一份。能给我一个借鉴吗?”
阿斯特拉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安东的试探产生任何崩坏,他将自己的面部表情控制的非常好,又或者这些本就不会激起他内心的情绪。
“借鉴的话,做你想做的就好。”
安东并没有从阿斯特拉这里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虽然这并不妨碍他接下来的计划,但安东的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是他说话不讨人喜欢吗?还是他的人格魅力太低了?不然阿斯特拉怎么会拒绝和他谈心?两方相互交换信息不是很划算的交易吗?
他的疑问最后在他的助理,亨利埃塔那里得到了解答。
“你认为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但在我看来,格林先生并不这么觉得。”
亨利埃塔对打断自己工作的顶头上司尽量展露着好脸色。
“你的一举一动在格林先生的眼里几乎是透明的。在他眼里你没有秘密。你认为的交易其实是他单方面的付出。”
安东听了这话觉得怪怪的,什么叫自己在阿斯特拉那里没有秘密?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晋升之路肯定有阿斯特拉的暗中帮助,但如果他没有能力,阿斯特拉想扶还扶不上去不是吗?
不过阿斯特拉为他提供了隐形助力确实是真的。
他们两个,明面上自己是上位者,阿斯特拉是仰视的那个,但在某些地方却是反过来的。
阿斯特拉·格林,这家伙在某些方面总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和老师还真是有点像。
长得也比老师好看。
还好不像沃恩似的。
来看望弟弟,顺便来接弟弟下班去自己家吃饭的沃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难道是安德鲁在背后编排我?还是我年纪大了?你也一定要注意身体,阿斯特拉。我这段时间总担心这个,你也不愿意注意……要不我过去陪你几天?顺便看看有没有不长眼的家伙钻你的窗子。”
阿斯特拉:“……”
整个纽蒙迦德,除了文达,好像都走过他的窗户,希望新来的克雷登斯和以后加入的奎妮不要有这个坏习惯才好。
两个人一看就是老实孩子,阿斯特拉对他们很有信心。
不过关于沃恩来格林老宅住这件事,阿斯特拉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只是——
“如果你能来我还是很欢迎的,只是这次还要和我睡一张床吗?”
“当然了!我们兄弟两个睡一张床,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聊天!哥哥还能时刻看着你的窗户!还能一起回忆一下小时候哥哥带着你睡觉的美好回忆!一举三得!”
在得到阿斯特拉的同意后,沃恩笑得更开心了,只是当他走到家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
他亲爱的弟弟有强迫症!
沃恩永远都忘不了和阿斯特拉睡一张床上,第二天早上起来,那从未有过的庄重肃穆感。他人生中最规矩的时候也就是这样了。
阿斯特拉小时候和他一起睡觉的样子还刻印在沃恩的脑袋里挥之不去。那还是自己刚上学不久的时候,阿斯特拉也就和安德鲁差不多大,睡着的样子乖得不像话。反正安德鲁没这么可爱过。
怎么长大之后就这么规矩了?!那个小小软软缩在自己怀里睡觉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
沃恩在家门前留下了思念的泪水。
阿斯特拉凭借过往的经验,一眼就能猜出来沃恩在想什么。他感觉有些怪异,提醒道:
“沃恩,我们已经做爷爷了。”
“我知道啊。可做了爷爷我也是你哥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