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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在板车上。

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

此时此景,恰似“秋风瑟瑟凉意起,前路漫漫心未宁”。

阿猫转头看向林天,神色郑重地说道:“先生,我阿猫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您一句话。”

林天却只是微微摇头,神色淡然:“不过是顺手之事,不必挂怀。”

相比于阿猫,阿狸则是一路上没说几话,可能经过刚刚牢狱之事,还心有余悸。

几人刚出城门,北凉城就开始全面戒严。

“报千户大人。”

“袭击郡守强闯县牢,贼人已经出城,是否派兵追击。”

一名城卫军士兵大声喊道。

此时,一群城卫军士兵簇拥这位年轻的千户大人,上了城墙。

千户身着黑色铠甲,上面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一头黑发束于脑后,随风微微飘动。

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士兵们的铠甲哗哗作响。

一名士兵满脸兴奋地凑到城卫军千户面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急切地说道:“千户大人。”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这几人跟绑架郡主一案可能还有些关系。”

“要是将其抓住,千户大人您………”意思不言而喻。

只见为首的千户大人,则是微微眯起眼睛“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看你被眼前的功劳冲昏了头。”

“先天都不够看。”

“怎么!你一个小小的统领,几条命够往里填?”

千户的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上。

小统领满脸的喜色瞬间消失不见:“是属下着相了。”

“行了,本千户还要坐镇北凉,统筹大局。”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小统领身上:“你带些人马,前去追击贼人,能拿下,功劳全是你的,本千户不跟你抢。”

“大人………我………”小统领脸上有些苦涩,想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刚刚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千户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贼人出城多时,恐怕很难追上,你能追的上,那最好。追不上,本千户也不怪罪你。”

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装装样子,小统领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他还以为千户大人真要置他于死地。

“是!属下领命。”

“来人备马。”说着便带领一队人马,出城而去。

“呵呵呵……”

“冲王!确实挺冲。”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冲王的名头,就要传遍整个北凉。

……………………………………

板车缓缓前行,林天几人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北凉到青水县,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县镇。青水算是北凉最偏远的一个县城。

行至半路,阿猫突然皱起眉头:“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阿狸也注意到了,满脸疑惑:“是啊,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多难民。”

他们放眼望去,只见道路两旁站着约有几十个,衣衫褴褛的难民。

这些人面容憔悴,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一个小孩饿得哇哇大哭,旁边的妇人满脸无奈,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嘴里念叨着:“这日子可咋过哟,老天爷咋就不睁眼呐。”

阿猫跳下板车,走到一个老人面前,轻声问道:“大爷,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我看你们一个个面容憔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从安远县来,唉!还不是那赋税和飞涨的粮价闹的。”

“我们这些人,只会种地,谁知道朝廷突然要加五成赋税。”

“近两年又是大灾,粮食收成也不好,这五成赋税我们怎么可能交的出来啊。”

“不给他们就抢,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严冬快要到来,可是眼下这粮食是一点未剩下。”

“想买一些粮,可是这粮食的价格涨了近五倍,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哪里买得起哟。”

“实在是活不下去喽,拼着这条老命也要去北凉,告发这些贪官。”

林天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阿猫回到马车边。

林天开口说道:“朝廷只加了两成赋税,怎么突然变成了五成。”

“一路上哪怕是北凉也没出现这种情况,恐怕这里面大有文章。”

阿猫听完则是冷静下来:“先生可有对策?”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啊。”

林天沉默片刻,说道:“你倒是管的怪宽,刚从牢里捡回一条命。”

“又想把这条命搭进去?”

阿猫尴尬的笑了笑:“以前整天小偷小摸,多活一天是一天。”

“这回我也想明白,看透了,或许生死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死之前,我该怎么活。”

“跟着先生,我才明白这些,多谢先生教诲。”

林天“哈哈”一笑:“我可什么都没教你,是你自己看透了。”

“其是看不透,也能活的挺好,就比如阿狸。”

“看透了活的反而更累。”

阿狸听见林天说她,也是‘嘻嘻’一笑,还以为林天在夸她。

实际上林天在说她没心没肺,活的更滋润。

林天转变语气:“事已至此,那咱们就顺路去安远县看看,”

“看看这安远县,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阿猫将身上的干粮全部分给难民,虽然不多,但是能对付几口。

林天也没多说什么。三人重新坐上板车,继续前行。

他们有些奇怪,按理说难民应该很多才是。

怎么一路上,反而没有了难民,林天也是很好奇。

……………………………………

接近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如血般染红了天边。

不多时太阳便完全淹没在云彩中,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月光。

一伙身着黑衣的人马正风驰电掣般,快速逼近路上那群疲惫不堪的难民。

这些黑衣人个个眼神狠厉,那目光毫无感情,像是在看一群毫无价值的畜生。

难民们此时正聚在一起歇息。

已是入秋的天气,昼夜温差极大。

夜晚的寒冷如幽灵般侵袭着他们,加上食物极度匮乏,他们很快便没了力气。

然而,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坚持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能多撑一会是一会。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难民们纷纷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一个小男孩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听到马蹄声,好奇地问道:“娘,这是什么声音呀?”

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但她还是轻声安慰道:“别怕,孩子,这是马的声音。”

“睡吧~睡吧。”

说时迟那时快。

黑衣人马抽出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大刀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有难民眼尖,发现不对,立马惊恐地高呼:“快跑!是马匪!”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们如恶魔般扑向难民,大刀无情地挥舞着。

鲜血飞溅,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荒野。

老人绝望地呼喊着,妇女们惊恐地尖叫着;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一个年轻的难民试图反抗,他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冲向马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马匪一刀砍倒在地。他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救命啊!”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难民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但黑衣人却充耳不闻。

他们继续挥舞着大刀,疯狂地杀戮着。

不多时,难民的尸体就被堆成了小山。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老大!怎么说。”

为首的黑衣眼神冷酷,他看了一眼那堆尸体,下令道:“放火烧了!”

“是!”其余人立刻行动起来,倒上煤油,点燃了火把。

熊熊的烈火瞬间燃起,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那火焰仿佛恶魔的舌头,无情地吞噬着难民的尸体。

为首的黑衣脱下自己的面罩,只见其眉眼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他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挡我们财路,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

“真以为能跑出安远是你们福大!”

“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