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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摔向地面,胃部一阵翻腾。剧痛让亨塞尔胃部一阵翻腾。剧痛让他瞬间屏住呼吸,意识恍惚间。

阴暗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一座新挖的坟墓。亨塞尔强忍着不适,抬头望向洞口,那里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一男一女。

回想起初次相遇时的场景,那个男人给他留下了平庸无奇的印象。

唯一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那头罕见的纯黑色头发了。带着奴隶的他,显然不是什么下等人。亨塞尔曾自负地认为,他们同为贵族阶级。

然而,选择兽人作为奴隶实在是有失体统。即便是离开家族庇护、不得不自力更生,也不该如此轻易地抛弃贵族的尊严。亨塞尔本打算利用完他们就随意找个借口抛弃,却不曾想…

此刻,那对男女俯视着坑底的亨塞尔,眼神中充满了轻蔑与厌恶,仿佛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废物。这眼神刺痛了亨塞尔的自尊,唤醒了他内心深处被压抑已久的记忆。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亨塞尔歇斯底里地吼道,“别这样看着我!”

父亲失望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你这个垃圾,简直就是我血统的耻辱。”

姐姐冷漠的声音紧随其后:“作为我的弟弟居然如此没用,滚开吧!”

高烧带来的虚弱感与莫名的寒意交织,几乎要吞噬亨塞尔最后一丝力气。

然而,内心燃起的怒火却给了他新的活力。他死死盯着洞口的两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瞬间屏住呼吸,意识恍惚间,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洞之中。

发烧的症状夺走了他的体力,诡异的寒意又剥夺了体内的热度。

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不再听从他的指挥,但此刻,一股怒火重新点燃了他的生命力。

“开什么玩笑…竟敢瞧不起我…”亨塞尔咬牙切齿地低语着。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看不起我?父亲、姐姐,甚至是眼前这两个陌生人!我是高贵的贵族啊,我理应受人尊敬!

“我可是贵族!我比你们这些下等人强大得多!”亨塞尔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仿佛要挣脱束缚身体的沉重感,亨塞尔开始从体内凝聚魔力。法杖在手中微微颤抖,感受到力量在其中流淌。

“炽热的火球啊,以我的魔力为食,让一切化为灰烬吧!『火球术』!”

亨塞尔倾注全身的魔力,愤怒驱使他不惜耗尽最后一丝力量。火球在他的控制下咆哮着,仿佛要回应他的愿望。

“哈哈哈,去死吧,化成灰烬吧!”亨塞尔狂笑着,看着火球吞噬周围的空气,直冲天际。

这是必中的一击,亨塞尔在心中暗喜。就算他们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难以置信。

“真是温吞的火焰啊。”那个男人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评价一杯温热的茶水。

只见他轻轻一挥,就像是随意挥舞练习用的木剑。亨塞尔倾尽全力的火球,就这样被轻易扑灭了。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这明明是我迄今为止最强大的攻击啊!人生中最强威力的一击竟然…”

“呜啊啊啊啊!『火焰球』!”他疯狂地咆哮着,不顾一切地释放魔法。

快点,再快点!亨赛尔的内心在呐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着急,但身体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不断催促他采取行动。

“『火焰球』、『火焰球』、『火焰球』!呜啊啊啊啊啊!”

亨塞尔不再考虑效率,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咒语,赋予最基本的魔力来维持魔法的形态。火球虽然完全失控,但凭借数量优势,仍然沿着直线轨道袭向目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亨塞尔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种攻击根本不可能奏效。他的魔法甚至连一瞬间的抵抗都做不到,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虽然温吞至极,但是呢…”那个男人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

最后一击已经榨干了亨塞尔体内所有的魔力,连再构筑一发『火焰球』的力量都不剩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放开手中的长剑,空手破散了他最后的希望。

“即使是这样的火焰,也能糟蹋他人的回忆啊。”凌墨轻声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你、你这个怪物!”亨塞尔颤抖着,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没有直接出手,但亨赛尔却感觉自己被踩碎、撕裂,遭受了无情的蹂躏。体内的热度和疲惫感不断增强,思绪却异常清晰,无法摆脱这种被彻底击溃的感觉。

亨塞尔望着那个男人,恐惧和绝望交织在一起。

“是吗,那就去恨吧。恨那个玷污了我这怪物珍贵回忆的自己。”

凌墨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那双漆黑的眸子俯视着亨塞尔,仿佛在注视一只将死的蝼蚁。

“说实话,我曾犹豫过是否该杀死你们。毕竟,你们尚未背叛我。”

“你…你在说什么?”亨塞尔颤抖着问道,恐惧如潮水般吞噬着他的理智。

凌墨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人偶。然而在那双眼中,却燃起了一簇难以名状的火焰。

“我渴望,渴望得发狂。我明白自己想得太多,甚至接近被害妄想。”

“但你们的脸,那些被焚烧的花朵,以及地狱巨犬冰冷的遗体…这些画面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仇恨。

“每当我凝视镜子,映照出的只有一个丑陋卑贱、在泥沼中爬行的肮脏复仇者。”

突然,凌墨从不知何处取出一个袋子,将里面的液体倾倒入地洞。

“这是…油?”亨塞尔惊恐地问道,液体溅到他的眼睛,模糊了视线。

那滑腻的触感和刺鼻的气味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刚才疯狂地施展'火焰球',却没有感觉到魔力昏眩和毒素的副作用。”凌墨冷冷地说道。

“看看你的手…已经开始溶解了。”

亨塞尔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恐惧如电流般窜过全身。他这才意识到,那持续折磨他的热度和倦怠感,不仅仅是魔力耗尽和潮湿环境造成的。

当他终于看清自己双手的真实状况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在地洞中回荡…亨塞尔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了。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突如其来的湿润感让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里不是汗水,而是某种浓稠的液体正在缓缓流淌。

“不…不可能…”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亨塞尔终于意识到那液体的本质。那是他自己的血肉在融化。

“啊啊啊啊!”他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绝望。

他的身体正如同蜡烛般融化。

皮肤、肌肉、血液……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把刀在同时切割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真是贴切的比喻啊,蜡烛。”那个男人冷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过你可烧不起来,只能在火焰中慢慢融化成一滩烂泥。”

亨塞尔抬头,看到男人手中燃起的火柴。那微弱的火光此刻却如同死神的镰刀,让他心生绝望。

“不…求你…住手!”他哀求道,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别想轻易死去。”男人残忍地笑道,“感受烈火焚身的痛苦吧,直到最后一刻。”

“不要啊!”

火柴缓缓落下,仿佛时间被无限拉长。亨塞尔眼中倒映着男人冷酷的笑容,以及那致命的火光。

当火焰接触到他的身体时,剧烈的灼痛瞬间吞噬了一切。

“啊啊啊好烫!好烫!”

亨塞尔疯狂地尖叫着,身体在烈火中加速融化。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滚烫的岩浆,内脏都在高温中溶解。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在痛苦中挣扎着发问。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此厄运吗?那正好,因为那时的我也和你一样困惑。”

亨塞尔已经无法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意识在极度的痛苦中逐渐模糊,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