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行,孩子们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离家这么远,他们住在外头,我是不放心。”
谢芳呵呵了,“孩子们的身手,担心安全有点多余了。”
“妞妞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心险恶,他们还是孩子,心思单纯。万一被人骗了呢。”
“披着羊皮的狼,是这个吧?”
“对,孩子们没经历过事。”
听着还挺像回事的,有点道理。
家属院的成长环境又相对单纯。
朱竹眼珠子微动,她一直觉得家属院的孩子们无论是谁单拎出去,都能独当一面的。
最拖后腿的卫国都过关了啊。
准确的说,应该是理论上都过关了。
“咱就说去集上买菜,并不是所有的学校门口都刚好有大集啊,就得去村里头或者乡镇上。”
“那卖菜的都看人下菜碟,人去问一毛,一看是孩子就喊一毛五!”
“妞妞娘,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谢芳眨巴了两下眼睛,点头。
刘正娘举手发言,“孩子们可不傻,他们去集上买东西知道讲价的,货比三家。”
买东西比她都仔细呢,赶个集能从头逛到尾,要买啥选一家最合适的买。
谢芳的木头脑子也转了,“对啊,咱会找有诚信的上门送货,长期合作。”
“那也不行,他们心里没个数,乱了赔了本可咋整?”
“是啊,这本钱可不小,房租、肉钱菜钱粮食,柴火油盐都是钱!”
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怕赔钱。
有人兜底,我们出面,得分我们一分钱,竹子是真心觉得没必要。
这边是怎么干起来的,孩子们都见识过了,只不过换个地方复制一遍,这有什么需要他们出面的呢?!
竹子也不劝,就说事实,“我是觉得孩子们可以自己干,这信就是孩子们的想法。”
“一百块钱的利,我们要分五十,孩子们分五十。”
“我是觉得没必要,我们也不干活,全权交给孩子们负责,却分走一半的利。”
……
沉默。
有人在抠手指头,有人在抓耳挠腮,都是钱啊。
笑笑妈抢先说,“笑笑是个闺女,有个工作就不错了。竹子啊,你能让笑笑就在这儿干活吗?”
有人开了头,大家争相发言。
“竹子啊,我也是这个意思,还是稳当点好。”
大家的意思还是不敢赌,就跟着竹子干,有人兜底,自己不赔钱,月月有工资,真像刘正娘那样一个月一个厚厚的信封。
两厢一对比,还是选稳的。
哎——,竹子叹气。
白送上门的钱,推都推不出去。
“咱丑话说前头,我不能保证谁在这干活,大概率是要轮岗。”
给人干活就是这样,人家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干,还能让你挑三拣四。
“我是建议你们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去城里跟孩子们商量商量,并不急着做决定,马上就放暑假了。”
“就刚才你们担心的一些问题,比如安全啊什么的,我们出面也是存在的,新学校的事情我会全权交给孩子们负责。”
知道他们要问啥。
“具体是谁,还不确定,到时候再说。”
“竹子,不像这边似的,有个大人吗?”
摇头。
孩子们就是大人。
把决定权交出去,朱竹就轻松了。
一放假,人凑齐,杨云和谢芳留守家属院,竹子放心的把家交了出去。
带着周叔和六个孩子就直奔省城。
迎接他们的一顿饭就是辣椒包子!
炎热的夏天,一顿热辣包子下肚,用井水冰镇过的酸梅汤都不管事了,必须要来根冰棍才过瘾。
孩子们也超级喜欢这个大院子。
中间的间隔最终还是种上了香料树,纠缠的各种藤蔓,别有一番趣味。
绿长豆角子,扁紫豆角,白芸豆,葫芦都有。
而朱竹一来,就占用了南边的大厨房,成了她的实验室。
原来在这边干活的工人全部去了厂里,院子里彻底成了她的地盘。
嫂子们轮流给她打下手。
婉芝看着俩孩子,主打一个陪伴。
朱竹是真怕辣着这俩胖娃娃,厨房里窗户大开着,辣味十足。
“婉芝啊,你要不带孩子们离的再远点?”
刚才都打喷嚏了。
“没事,你忙活你们的,他俩都习惯了。”
朱竹都不敢用手碰孩子,她手碰辣椒了。
今儿轮到英子打下手,她有点紧张,怕给弄差了。
厨房里还加了一张差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
要封口的每个罐子外面都贴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各种符号,只有竹子自己能看懂。
英子的工作是处理各种配料,按照竹子的要求或像捣蒜一样捣成末末,或者切成大小不一的块块。
盐都分了好几个罐罐,炒过的没炒过的,粗粒的细末的,加不同的料炒过的等等,种类繁多,桌子上的任何东西,不经过竹子的同意都是不能动的。
而竹子手里这套家伙什,是周叔赞助的,称中药的。
材料相同,各种用量细微的差别带来的味道差异,竹子这张嘴都能尝出来。
忙碌一阵,英子看着火,她出来透透气。
阴凉里,微风阵阵,俩孩子睡得香甜,婉芝放下手里的账本,给竹子倒茶水。
往木椅子上一靠,映入眼帘的红的西红柿,绿的带着毛刺的青嫩黄瓜,飘过来的辣酱香味,不由得感叹。
“神仙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