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梦言罢,立刻身形一闪,轻盈地向前冲去。
可这些黑衣人也非泛泛之辈,反应极快,他们迅速调整姿态,手中的剑调转方向,朝着薛云梦攻了过来,一时间剑影重重,寒光闪烁。
与此同时,纪清逸也没闲着,他手持木棍,身形闪动,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只见他木棍挥舞,虎虎生风,与这些手持利剑的黑衣人交锋时一点也不落下风。
薛云梦看准时机,手中软鞭猛地发力,直接从一个黑衣人手中抢来一只剑。
她顺势将剑高高抛起,那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直飞向纪清逸。
“拿着。” 薛云梦高声喊道。
纪清逸看准来剑,伸手稳稳接住。
有了这把剑,他如虎添翼,不过几下子,便将这数十个黑衣人打得东倒西歪,纷纷倒地。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倒下的黑衣人,薛云梦眼疾手快,从怀里撒出一把药粉,洒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立刻失去了意识。
“上楼。”
薛云梦神色紧张,此刻陶久喜还在楼上,她担忧陶久喜的安危,当下便朝着纪清逸喊道。
此时的客栈大堂中早已打成一团,人数更是后院的几倍之多,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两人立即加入了大堂的战斗。
纪清逸一边挥舞着剑与黑衣人搏斗,一边抬眼看向二楼,只见二楼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正朝着陶久喜房间逼近。
他眉头一皱,当下一把拉过薛云梦的手。
“我送你去二楼。你去照应下喜儿。”
说罢,他手上猛地用力,借着巧劲,轻盈地将薛云梦朝着二楼送去。
薛云梦稳稳落在二楼,一手紧紧握着软鞭,一手拿着短刀,对着挡在面前的黑衣人,手起刀落,鲜血飞溅,那些黑衣人竟一时难以近她的身。
当她一路杀到陶久喜门前时,沈之翌也已经将房里最后一个人解决,一脚将其从二楼直接踢到了一楼。
而他的手里,还紧紧牵着陶久喜。
客栈内一片狼藉,鲜血横流,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这场战斗很快便被解决了。
沈之翌将陶久喜紧紧地拦在怀里,将她与这血腥的世界隔绝开来,另一只手则用剑轻巧地挑开趴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的后领子。
只见那黑衣人脖子后面的肌肤上,赫然有一块刺青。
“乃妙香国之人。”
“我们虽与妙香国接壤,但多年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他们在玉龙城这般大动干戈,定然是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 纪清逸也在仔细查看地上的几具黑衣人尸体,发现所有人的脖子后面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记,心中顿感此事绝不简单。
“他们精心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阴谋被我们无意之中打乱了,这才恼羞成怒,倾巢而出,前来报复。这里交给江渠处理就好,我们得尽快回京,将此事禀报朝廷。” 纪清逸说道。
之前抓到的那些人,经过严刑拷打,供出了他们总共来了两百个人,眼下这一番激战,抓到的和死去的加起来,人数已经差不多了。
江渠在这儿善后,不会有问题。
陶久喜一直紧闭双眼,直到离开客栈,才缓缓睁开眼睛。
从战斗开始,她就一直强忍着害怕,直到确定所有敌人都被解决了,她才敢把眼睛闭上,不看这些血腥的场景。她虽然没有能力与杀手对抗,但也努力做到不添一丝混乱。
回到船上之后,她的手脚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薛云梦便赶忙拿出安神药,给陶久喜服下。
陶久喜服下药物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原本娇俏的脸庞此刻满惊恐后的苍白。
谁能看着几十具尸体,残肢断臂无动于衷。
薛云梦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心疼地说道:“沈之翌,你看看她跟着你,都遭了多少罪了。”
薛云梦自小便跟着师傅走南闯北,历经世事,十岁的时候就亲手杀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她早已见怪不怪了。即便如此,她还是能理解陶久喜这样养在深闺中的女儿,此刻内心该是多么的惊恐无助。
“日后,我不再带她出来公办了。” 沈之翌紧紧握着陶久喜的手,满脸自责。
这一路上,陶久喜从未说过一个 “怕” 字,可他又怎会不知,她的害怕都藏在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和故作坚强的眼神里。
“懒得说你。”
薛云梦白了沈之翌一眼,语气里虽带着埋怨,但眼中更多的是对两人的理解。这一路的艰险,大家都在努力应对,只是苦了陶久喜。
薛云梦说完,走到窗边的矮榻旁坐了下来。
纪清逸跟着薛云梦走过去,他眼中亦有担忧,只是默默无言。
纪清逸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薛云梦。
“薛姑娘,喝点茶。”
此时薛云梦才有心思理会纪清逸,伸手接过杯子,才接过杯子就听见一声:
“表哥,这是我专门为你泡的茶。”
说话之人正是谢玉树。
谢玉树自众人上船后,就一直跟在后面。
小荷在一旁忙忙碌碌,又是烧水又是洗帕子,忙着给陶久喜换衣服。
而谢玉树一直跟在纪清逸身后,没有帮忙,不过她也如隐形人一般,未受丝毫关注。
薛云梦听到这话,径直将手中杯子摔了出去,怒喝道:“这谁啊?”
不过是喝杯茶而已,谁泡的又何妨?
她怎么就喝不得了?
若不是谢玉树那声 “表哥”,薛云梦还以为她是陶久喜的丫鬟,不过就算是个丫鬟,也是个没有眼力劲的。
见薛云梦把杯子摔得老远,谢玉树顿觉颜面尽失,尊严被人狠狠践踏。
“我是逸哥哥的表妹,你是谁?” 谢玉树立即愤怒地走上前。
可话音刚落,却见纪清逸并无介绍她的意思,反而对着摔杯子的薛云梦殷勤说道:“这茶不好,我亲自为你烹茶。”
见纪清逸如此维护自己,薛云梦原本凌厉的气势瞬间柔和下来。
“倒杯水就行。”
谢玉树气得双拳紧握,冲着薛云梦大吼:“你是谁?”
“哟,看不出来?不然你问问你表哥?”
这时,纪清逸动作迅速地倒了水回来。
谢玉树见状,刚要伸手去抓他的胳膊,纪清逸却身形一闪,轻松躲过,径直朝着薛云梦走去,口中说道:“薛姑娘,水来了。”
薛云梦伸手接过水,先是斜睨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玉树,这才缓缓喝了一口水。
只可惜陶久喜在这个关键时候睡着了,若是她醒着,说不定能瞧见这一场好戏。
薛云梦第一次见到陶久喜的时候,虽然知道她是沈之翌放在心尖上的人,但心中对她并无丝毫敌意,也没有什么厌恶之感。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叫谢玉树的女子,薛云梦却莫名地心生讨厌。
非常讨厌。
谢玉树双手紧紧握起,指节泛白,牙关紧咬。
“谢姑娘,喜儿今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需要好好静养,若是你没什么要紧事,这两日就不要来打扰她了。”
“表哥你…… 你居然这般对我?” 谢玉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谢姑娘,我家这位心眼儿不大,这你也看出来了,我这才刚开始追她,还请你不要给我增加难度。” 纪清逸一脸认真地说着,目光诚恳地看向谢玉树。
“表哥!” 谢玉树气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喊道。
“请。” 纪清逸依旧语气平和,但态度坚决。
谢玉树气得眼中蓄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狠狠瞪了纪清逸一眼,又怨毒地看了看薛云梦,这才转身离去。
谢玉树走后,纪清逸脸上严肃的神情渐渐褪去。
他看向薛云梦,轻声说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半个月前才见过几面罢了。”
“你与我解释什么?你我不也是昨日才相识吗?” 薛云梦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纪清逸。
“那不一样,其实相识时间长短,并不是问题。”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