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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久喜轻轻地将院门关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 “吱呀” 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缓缓往房中走去,思绪还沉浸在刚刚与纪清逸的对话中。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远处时,却看见秋千架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沈之翌。

毫无心理准备的陶久喜,心猛地一颤,不知是因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还是见到沈之翌后内心莫名的柔软,眼泪瞬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你太吓人了。” 陶久喜带着嗔怪的语气说道。

沈之翌见状,心急如焚,立刻起身,如一阵疾风般三步并作两步朝陶久喜奔来,他轻轻地将陶久喜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

“哭什么哭,你快把我吓死了。” 陶久喜嘴上逞强,可声音却带着哭腔。

“在我面前不用伪装,我知道你难过。” 沈之翌轻声回应。

“更难过的是你们,你们都没哭。” 陶久喜哽咽着,浓重的鼻音让她的话语满是悲戚。她深知在这场情感纠葛中,纪清逸和沈之翌都承受着痛苦,只是他们将悲伤深埋心底。

沈之翌轻轻抚摸着陶久喜的头发,他明白陶久喜对纪清逸满心愧疚。他也清楚,陶久喜对纪清逸那决绝的话语,虽意在让其死心,却如利刃般深深刺伤了纪清逸。

“清逸愿意成全我们。”沈之翌轻声说着,那话语轻飘飘地在空气中散开,却又沉甸甸地坠在两人心间。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和清逸说,当初你对我穷追不舍,我宁死不屈,你竟以死相逼,我无奈才接受。清逸听后,只道我可怜,还说这苦他吃不了,让我受着。” 沈之翌开着玩笑。

事实上,两人出门后寻了处静谧之地,闷头喝酒,一瓶接一瓶。

酒意上涌时,沈之翌向纪清逸倾诉了他与陶久喜的过往。那些或甜蜜或酸涩的瞬间,那些不经意间流露的深情,都如同拼图的碎片,在纪清逸面前拼凑出了一幅他们二人爱情画卷。纪清逸这才知晓,他们的感情已深至无法割舍。

况且,纪清逸从未见过沈之翌如此钟情于一个女子,他明白沈之翌的爱意并不亚于自己。若自己执意不肯成全,那么他们三人只会在痛苦的旋涡中越陷越深,最终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不得解脱。

权衡再三,他最终选择了放手,选择了成全,所有的痛苦皆独自一人默默承受。

“阿翌,若是你是逸哥哥,你会成全我们吗?”

陶久喜仰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她想知道在沈之翌的心里,这份感情究竟有着怎样的分量,又会做出怎样不同的抉择。

“不会,不行就都宰了。”沈之翌眯起眼睛,故意恶狠狠地说道,可眼底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认真。

陶久喜顿时无语,刚想抬起头来好好数落他一番,可在抬头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沈之翌的嘴角上,那里赫然有伤。

“挨揍了?”

“清逸也真是的,嫉妒我俊俏,都说不准打脸了,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沈之翌撇了撇嘴,抬手轻轻摸了摸嘴角的伤。

陶久喜看着沈之翌这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先进去吧,秀儿一回来送醒酒汤,不要被她发现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在罗汉榻上坐定。

陶久喜点燃蜡烛,昏黄的烛光在屋内摇曳,驱散了些许黑暗。

这时,她才清楚地看到,沈之翌所受的伤远不止嘴角那一处,他的脸上还有一块明显的淤青。

陶久喜眉头紧锁,赶忙拿出消除淤肿的药,小心翼翼地为沈之翌涂抹着。

她一边专注地处理伤口,一边一脸认真地说道:“眼下,就算逸哥哥同意退婚,父亲那边也不好应付,他不想我与你有所牵扯。”

“岳丈大人实属小气,我不过是动过一次手脚,他怎么就不感激我特地去沭州救他之情呢?” 沈之翌不满地嘟囔着,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来来来,你去问他。” 陶久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我不去,我就是说一下。”

沈之翌撇了撇嘴,他可不想去触陶久喜父亲的霉头,那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眼下,我想了个办法,需要你去求圣上。”

“什么办法?”

陶久喜将为父亲续弦之事毫无保留地告知了沈之翌,满心希望父亲能因此专注于自身之事,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困境或许才有转机。

“岳丈能肯吗?” 沈之翌有些怀疑,他深知陶久喜父亲的固执。

“这就得看你了。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反正呢,我也不着急嫁给你,你什么时候搞定我父亲,什么时候来提亲咯。” 陶久喜似笑非笑地看着沈之翌,眼中却有一丝期待。

“明日我就进宫。”

“顶着你这张脸?” 陶久喜看着他那带着伤的脸,有些担忧地问道。

“时间紧迫,顾不了许多。”

沈之翌握紧了拳头,眼中透着一股决绝。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秀儿送来了熬好的醒酒汤。陶久喜小心翼翼地接过,没让秀儿进屋,她不想让旁人知晓沈之翌在此。

沈之翌喝完醒酒汤后,便绕着路悄悄离开了陶府。

这一次,他特意避开了纪清逸的院子。

这种偷偷摸摸日子,他真的很想快点结束,早日将陶久喜娶回家中。

沈之翌心急如焚,果不其然,次日陶宏远下朝回府后,整个人像是被乌云笼罩,满面愁容,心事重重。往日下朝时的那种轻松自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换了一个人似的。

就在当日午后,长公主设宴的请帖便递至府中。

那请帖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陶宏远携两位女儿一同赴宴,与此同时,纪清逸也收到了相同的请柬。

不难想见,这一切想必都是沈之翌精心安排的。

陶久喜得知后心情极佳,第二天就和陶清婉着手准备赴宴的衣裳,这可是专为父亲筹备的大型相亲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