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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日,陶久喜与陶清婉日日前往慈心堂向老夫人请安。

或许是因为老夫人夜晚总是睡不好,她们便常常在厅里耐心等待,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两个时辰。

渐渐地,谢玉华被拒绝了几次后,有时也不来请安了。

今日从慈心居出来之时,陶久喜心中想着,四月正是月季花盛开之际。

她记得后院有个角落,长着几株月季,当下便兴致勃勃地要去看看。

陶清婉今日被姨母先叫走了,此刻就只有陶久喜自己一人。

她凭着上次路过的记忆,向那几株月季所在的位置走去。

越靠近目的地,周围的环境越发安静,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之时,却听见有人在哭。

那哭声隐隐约约,如泣如诉,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于是陶久喜放轻脚步,顺着哭声小心翼翼地寻去。

当她绕过假山后面时,却看到正在哭泣的女子。

女子也在这时发现了有人到来,她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玉树?”陶久喜有些惊讶。

哭的人正是谢玉华的小跟班,庶女谢玉树。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而且还是在哭泣的状态。

“是你?你来此做什么。”谢玉树见到陶久喜,立即抹去眼泪,厉声问道。

“这又不是禁地,我来赏花。”陶久喜说道,看到谢玉树哭成这样,也忽视了她语气中的不善。

她的目光越过谢玉树,看向不远处的几株月季,那鲜艳的花朵在阳光下绽放着,甚是美丽。

“要赏花,就去别处。”谢玉树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的情绪似乎还没有平复,不想被人打扰。

“行,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继续哭。”陶久喜只觉晦气,自己高高兴兴来赏花,怎么还被人冲了一顿。

她转身准备离开,不想再与谢玉树纠缠。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谢玉树红着眼睛,语气中满是愤懑。

“我?我没得意啊!”陶久喜一脸茫然,不明白谢玉树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你是不是也知道嫡姐选了我做陪嫁,特来笑我?”

“你这话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嫡姐......”陶久喜突然意识到:“选你干什么?”

“你装什么?你若是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这里一贯没有人会过来。”谢玉树听完,刚刚强忍着的眼泪又簌簌落下。

陶久喜解下帕子,递了过去,想要安慰她。

“你爱信不信,我只是碰巧遇到。”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然而,谢玉树却一把打下陶久喜的帕子。

陶久喜只觉得无语至极,心中涌起一股恼怒,当即便打算离开。

这花,她不看总成了吧。

才转身,就听到谢玉树在身后说道:“陶久喜,你今日来嘲笑我。你日后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的。”

“谢玉树,你属疯狗的吧,你这乱咬人干什么?”陶久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头紧蹙,满脸怒色地问。

“你不知廉耻,勾引沈国公,投怀送抱,又蓄意勾引景峘哥哥,让他对你神魂颠倒,你这般下贱,能有什么好下场?”

谢玉树因着今日被谢玉华指定当她的陪嫁侍妾,心里十分恼怒。

奈何她在这个家毫无话语权,只有一个不得宠的姨娘,根本帮不了她,所以此刻她觉得人生无望。

谢玉华在家一向跋扈,时常欺负庶出得弟妹,弟妹为了生存,只能处处讨好。

谢玉树本想着,以后就算嫁给贩夫走卒,再也不想像她娘那般做妾,连个婢女都不如,还得任打任骂。

此刻的她,只想平等地创死每一个人,而陶久喜就是那个倒霉的。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景峘哥哥了?你嘴放干净点,我要骂起人来,你必然是敌不过我的。”陶久喜也有些恼怒。

“你还说你没勾引景峘哥哥,他整日往你院子里跑,那是为什么?”谢玉树咄咄逼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那你要是看的不舒服,你让他别来。我也觉得很烦。”陶久喜毫不示弱,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

“你这贱人,不知道使得什么狐媚功夫,凭什么你这般下贱,还能迷了景峘哥哥,让他为你夜夜去跪祠堂。”谢玉树满脸怒容,眼中满是嫉妒与愤恨。

“跪祠堂?”

“你不过就是仗着你爹近日被圣上封了官,不然你连做个侍妾都不配。”谢玉树依旧骂着,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陶久喜却是好奇,为什么她说谢景峘去跪祠堂了。

她这几天都没有看见谢景峘,只以为谢景峘是因为那天表白,酒醒后尴尬,所以一直没来找她。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不知道谢景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需要对我敌意这么大,我没有得罪过你,往日也只是你跟着谢玉华骂我,我没有同你计较,你反而这个德行。真是不知好歹。”陶久喜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知好歹又怎么样,不知道好歹又怎么样,我给她当了十几年的狗,只求她能放过我,那么多庶女她不选,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我?”谢玉树心里不甘,又满是绝望。

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我不是她。我不知道。”陶久喜看着谢玉树,心中也有些不忍。

她不知道谢玉华为什么会选中谢玉树做陪嫁侍妾,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谢玉树。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你也不会好过。凭你马球会对沈国公投怀送抱,谢府也不会接纳你。”谢玉树言辞激烈,满脸怒色。

“你还真别说,不接纳我,是我的福气。”

“假模假样,怕是早已与人暗度陈仓了吧。”

“放你的屁,你与其找我吵架,还不如多哭一会,发泄一下。”陶久喜又补充道:“别又吵不赢我,导致自己乳腺不通。”

谢玉树见陶久喜被骂了这么多,竟然渐渐不恼怒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陶久喜说道:“我没有仗着我爹仗势欺人过,你也不用拿我爹说事。再说了,要是比起来,你爹还是三品,高我爹一阶。你还不是躲着在这哭吗?”

“我爹?他还算个人吗?猪狗不如,若是没有这样的爹,我怕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谢玉树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与无奈。

“别,别别别,你要是想骂,你等我走了,你再骂。”陶久喜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准备溜走,谢弥是什么样的,她不关心,也不想打听。

她可不想卷入这场无端的争吵中,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离谢玉树的怒火。

“我就当着你面骂了又如何?你去告状啊!”

“告状?今天算我倒霉,你继续,我走!”陶久喜满心无奈,谢玉树这是无差别攻击啊。

“若不是景峘哥哥看上你了,怕我那好爹,也想收了你进房。你不是贱吗?喜欢到处勾引男人。那去勾引我爹啊。最好是能把纪妙芙比下去,活活气死她才好。”谢玉树越说越过分,言语间充满了恶意。

“你真颠!我当今天没见过你。”

陶久喜觉得脑子都懵了,住在府里这么久,她与谢弥见面的次数也只是屈指可数,用膳要么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要么就是同谢府女眷一起,就算谢弥人品有问题,她身为一个借住的亲戚,也没有办法,敬而远之是她唯一能做的。

谢玉树心中怒气无处发泄,又不敢发出很大声音,只能气的在原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