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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壁画可不是寻常人留下的。”

顾栩手里的弯刀挨得她脖子更紧,“还请说得具体些吧。”

崔虹锦被顾栩逼着靠在马车一侧,她挑了挑眉看向顾栩,“这可真不是个心平气和说话的情景。”

“崔城主多虑了。”慕玖平静开口,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我们只是在礼尚往来而已。”

崔虹锦:“......”

早知道魅言对这两人无效,刚刚就该让人先捆起来。

“你的魂术似乎是传自西渊的直系。”

慕玖见她不说话,自然而然地又把话题引回了主要事情上,“提及西渊诡术,人们大多都会同时想到傀儡之术和魂术两类,殊不知,这魂术却不是那么轻易被学去的,就算是西渊最盛之时,能谈得上‘精通’二字的也不过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西渊一族的大祭司;一个是西渊的长老;另一位就是西渊两种诡术的创作者,也是西渊一族的第一位族长——江却尘。”

说到这个名字时,崔虹锦无甚在意的眼神明显地有了些变化,顾栩将这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心中却更是不解。

说不通啊,西渊第一位族长不是因为反对战争被族人背叛处以极刑了吗?按道理说应该是在西渊向人族皇室开战之前就死了。崔虹锦若真是师承江却尘,也不该是如今这个岁数吧?除非是用了什么延年驻容的秘术?不过要是真算起来,这壁水城之前确实是属于西渊的领地。

看着崔虹锦没说话,慕玖似是叹了一口气,

“我曾听过一则秘闻,说是这被凌迟致死的第一位西渊族长实际上是其他死刑犯顶替的,真正的西渊族长江却尘,早在施刑之前就被她的亲哥哥,也就是西渊当时的大祭司,救了出来。”

“出逃之后,江却尘愧疚于自己所创之术被有心人利用残害生灵,在听闻西渊一族已经正式向皇室宣战之后彻底崩溃不顾一切地赶回了族中试图阻止,可惜这一次,却被始作俑者的西渊长老以‘叛徒’之名,万箭穿心而死。”

“而她当时被救出来之后,短暂停留的地方......”

“够了。”崔虹锦似乎再难以听下去,她闭了闭眼睛,面具之下满是疲色。

“你说得没错,江却尘当时被救出来之后,确实在这里停留过。”她的声音很缓慢,甚至带了些喑哑。

“她在壁水城待了一个月。一个月,你想象不到她为我们做了多少事情,她甚至连自己的伤都没养好就回去了,谁知这次一走,便彻底无法再回来了。”

最后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很轻,崔虹锦说完沉默了许久,马车里安静下来,只有外面有节奏的马蹄声还在响着。

“江族长算到未来的壁水城会遭旱灾,所以才留下了那块石壁,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父亲说,族长临走前将一张黄符纸交给了他,要父亲等她死后,就把这纸符烧掉,如此一来,可保壁水城的百姓无恙。”

“黄纸符?那不就是......”顾栩欲言又止。

这江却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才?无师无门,居然能自己绘符?而且还会算术?

崔虹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顾栩,“我也对此怀疑过,可惜当时我还未出世,父亲晚年得了痴症,对当年的事情早就记忆模糊,族长这些术法到底是如何学得的,我也无从知晓了。”

顾栩皱起眉,“可你的这些魂术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自学的。”崔虹锦无所谓隐瞒。

“当时族长因为受到背叛,命人烧掉了那些被一道带出来的秘术书籍,我父亲看着可惜便偷藏了几页,我小的时候翻出来看过,从此便有了兴趣,跟着族长留下的几页纸,我一点点摸索着,慢慢也就学了点皮毛。”

顾栩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那些秘术连西渊当时的内部人都不一定学得明白,这崔虹锦却凭着几张纸就参悟了一二,这要是被那群西渊族的人知道了,估计连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吧?

“我知道的已经差不多告诉你们了。”

顾栩沉默片刻,也爽快地收起了刀,“所以,你其实是想借我们的手绊倒酡颜酒楼的势力,夺回那壁画?”

“是。”崔虹锦坐直了腰身,“就算不是为了壁画,常旭在我管辖的地盘一而再再而三地祸害人命,我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可惜我能力有限,如今逼不得已才想和两位合作。”

“不过这些日子探查下来却发现,这常旭的背后,似乎还有一股势力在支持着他。”

......

“皇族?”商眠看着手中从常旭身上搜出来的这封密令神色闪烁。

“腾龙卧云”,这是人族皇室专用的印章。

“他一个壁水城开酒楼的,怎么和人族那边的皇室扯上关系了?”

早已被捆成粽子了的常旭盘腿坐在地上,身边还一并捆着之前偷袭洛黛的两个女侍。

见商眠不太相信,常旭冷笑一声嘲讽道:“呵,小娃娃,你们修士都是这般单纯的兔子吗?我要是说这是天上神尊的亲笔,你们是不是还要供起来啊?”

洛黛本就因为被阴了想削他,听他这话当即火冒三丈,踉踉跄跄地提剑就要砍人,“你这混账东西,竟敢提神尊的名号?!你也配?!”

黎岳适时把人拦下劝解了几句,“别与他置气,你先恢复过来再说。”

常旭见有人替他拦架当即更得意般挑衅,“你个小白脸,想杀我?先管好你自……啊!!你敢打我的脸?!”

黎岳略显嫌弃地甩甩手,阴森地看着常旭低声威胁,“再说些没用的,我撕烂你的嘴。”

这话明显让常旭老实了不少,刚刚他是见识过黎岳的手段的,自己身边挨着的两个侍女被一人一手刀切晕后现在还没醒,他可不想和她们一样受罪。

商眠没管常旭的刻意挑衅,但眼下这事牵扯的太多,光凭她们这边似乎串不起来整件事情。

黎岳在常旭身上贴了张驱使的符纸好让他能被人操控着走路,“先出去找其他人汇合,他们自己人的事,还是要摆在他们自己人面前才能说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