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看你还能往哪跑！
吕微微压低声音亲了下手机那头的鲍钧，挂断了电话。
她起身去开了门，门口果然站着陈清河。
陈清河穿着一身休闲装，笑着逗她说：“大美女，怎么这么久才好啊？”
吕微微淡淡一笑，“早就好了，就等你来接我了。
董雨没和你一起来吗？”
“她在做饭呢，就等着我们。”陈清河说道。
吕微微听后笑了笑，回头进屋拿了包。
陈清河随口问了一句：“刚才打电话时，你在和鲍队聊天吧？那时看你通话中。”
吕微微愣了一下，但背对着陈清河假装随意地说：“哪是他啊，他一整天都没联系过我。
是上司一直在找我麻烦，明明放着假还不让安生，烦死了……反正我就不搭理他，看他明天能怎么对付我。”
她故作生气地抱怨了几句，同时偷偷删除了通话记录。
出来的时候，陈清河又注意到了她的戒指。
“哎呀，这戒指也是鲍队送的？”
吕微微耸了耸肩，一副害羞的样子，“嗯，早就给我了，前几天硬让我戴上的。”
陈清河笑而不语。
他们随后一起下了楼，上车后，陈清河并没有直接往自家方向开，而是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路上吕微微假装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儿啊？这里这么荒凉。”
陈清河没有回答，直到车停在一个没人地方，他从座位下掏出一把刀，架在吕微微脖子上：“别动！”
吕微微脸色刷白，吓得直往座椅里缩，差点尖叫起来，但实际上暗地里却悄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这一切鲍钧暂时还浑然不知。
虽然为吕微微担心，但他深知那把小枪的厉害，吕微微带着这个自卫，大概率不会有事，所以他没再去找陈清河。
在鲍钧眼里，这家伙基本已成死人，威胁微乎其微。
现在更棘手的还是胡燕东的问题。
这家伙抓了那么多人质却不杀，还拉着满城跑，像是憋着大招，鲍钧很想搞清楚他的真正意图。
到底在图什么呢？
鲍钧紧皱眉头，一边思考一边敲打着方向盘。
突然间，他拿出了一张地图放在腿上，拿着笔在上面比划起来。
首先画出胡燕东从早上离家后的行踪路线，又标出了案发现场和其他所有出现的位置。
最后把所有路径连在一起，发现了中间有个关键地段始终绕不开。
这片区域全是废弃工厂。
纯属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鲍钧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他决定亲自前往探查一番。
另一边，林栋已经开始带队追捕胡燕东。
胡燕东开着车，车上有三名人质已经昏迷过去，他哼着歌踩着油门疾驰前进。
后面紧跟的一辆出租车上载着他先前赶下车的警察张涛。
尽管出租车被甩得很远，但司机是个老练手，紧咬不放。
见此情景，胡燕东冷笑了一声继续加速。
出租车里的张涛一拳砸向车门，“这家伙真是混账！”
他气愤地看着前面那辆车，催促道：“快点追上去！车里有人质，万一发生什么状况，可怎么解释！”
得知车内情况后，司机也不敢怠慢，再次狠狠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前边开车的胡燕东注意到后面出租车跟上来后嘟囔了一声“烦人”，自己也提速前进。
突然听到警笛声响起，左侧有几辆警车快速驶来。
胡燕东冷笑一声，径直冲过了路口。
这几辆车是派来追赶胡燕东解救被绑架者的，领头的警察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大喊：“踩油门！”
车辆迅速加速，紧跟着胡燕东的车，出租车也紧跟其后，追得不相上下。
出租车司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警车出现，吓得够呛，赶紧问旁边的张涛：“前面那小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警察追他？”
张涛冷冷地看着前边，“杀了人，还不止一个。”
司机脸色刷地变了。
这时，胡燕东突然猛拐弯，轮胎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紧接着，另一波警笛声传来了。
张涛一下子坐直身子，眼睛一亮，“听这声音，估计是林队长他们从外围赶来合围了！”
激动之下，他拍了拍座椅，“看你这次往哪里逃，肯定要抓到你这个恶棍！”
然后他转头对着司机说道，“快点儿追上去，今天你可是立了个大功。”
司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参与这样的大事，紧张而兴奋地握紧方向盘。
当警察们忙于包围胡燕东时，鲍钧开车来到一个荒废工厂附近。
这个地方很大，有四层楼高，周围全是野草，还有一些空置的小房子围绕着厂房，一看就知道平时根本没人来这儿。
胡燕东多次在这周围转悠，真是偶然吗？还是早有打算？
如果只是巧合也就罢了，但如果他是计划好的，这么偏僻的地方他究竟图个啥？
鲍钧没有把车开进厂区内，而是选择步行接近。
他认真观察了一番地形后，沿着一条被人踏出来的小路走过去。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虽然步行走不远，但此时时间就是生命，心里不禁后悔刚才没把车开进来。
这座旧厂虽然破败不堪，但周边却还算平坦，甚至正门口都消失了，一眼看去直接通向内部。
但他也没有回去取车的想法，而是先绕工厂走了一圈，查看了脚印和轮胎痕迹。
令人意外的是，这里明显留有新鲜的脚印和车辙。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应该是在今天形成的。
这些是不是胡燕东留下的？又或者是别人？
假如是胡燕东的话，他来这里干嘛？
沿着脚印往前走，才发现那些脚印并不是从工厂正门进去，反而是通过侧面的一个小门进入的。
都已经是个废弃工厂了，为啥不从方便的大门进，非要用这个小门呢？
带着疑惑，鲍钧跟随脚印进了里面。
厂房内部比想象中宽敞，一楼空荡荡的，所有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光了，剩下一些垃圾散落其间。
这些破烂袋子堆放在角落里，有的高高的遮住了视线，有的低低矮矮堆着。
袋子里满是泥土与碎砖块，看上去就像无用的建筑材料随意堆在这里。
风化的尼龙布随手一碰就会化作碎片飘飞，里面的泥土已经硬化如石头。
越向内走，还能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起初没太在意，直到绕过一些堆放物后，鲍钧看见一角挂着的半截绳子和衣物碎片。
……
十五分钟后，他又回到车上，并给林栋打了电话。
刚一接通，林栋就用粗重的声音回应。
“抓到胡燕东了吗？”鲍钧语气轻松地问。
那边传来一声巨大的砰响，显然气坏了。
“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这么多人都捉不到他！特警队都想直接开枪把他撂倒了！”
鲍钧笑了笑，故意说道，“那就直接上家伙啊。”
“还说什么枪啊，他的车上有人质呢，如果不是顾忌人质受伤，老子早就冲过去了。
就凭他的驾驶技术，老子单枪匹马就能搞定他，哪还容得他这么嚣张？”
相比之下，鲍钧的心态平稳多了，他在驾驶座上敲打着手里的方向盘，“实在不行，放一放手也行嘛？”
“放手？放他不是让他跑掉吗？你在说些什么？”
“这不是放弃的意思。
反正暂时没法捉住他，索性再松一点，说不定他就正好落到我手里了呢？”鲍钧拿着手机意味深长地说。
另一边正在忙着布置抓捕的林栋，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鲍钧这句话的意思，还以为对方是故意捣乱。
生气地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然后命令手下的警车继续追赶，“给我使劲追上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警力加入追捕行列，胡燕东却仍然死守方向盘，无论遇到多少次堵截都不减速，偶尔还会玩出几个花招躲避。
这家伙似乎下定了决心，就是要一直逃跑。
后面的追踪者实在摸不准他想干什么。
而胡燕东每次都能巧妙地借着手中的人质脱身，一群警察都被他气炸了。
就在大家想着怎么再次拦截胡燕东的时候，他忽然又一个转弯，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警察们见状都是一惊，队长激动地拍了拍大腿，“看你还能往哪跑！”
在这种开阔地带抓一个人容易多了。
胡燕东只有一辆车，而警察这边的车却不止一辆，四面八方都可以围上去堵住他的出路。
当下，在林栋和特警队队长的指挥下，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像一张大网一样把胡燕东困在中间。
恰巧前面有几座旧厂房挡着路，警察们从后方和两侧同时包围上去，眼看就要抓住胡燕东了，可他竟然突然加速冲进其中一个厂房，并用车子把大门给堵住了。
接着拉着一个人下了车。
“胡燕东，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别自找苦吃！”外面传来喊话声。
胡燕东一手握刀，另一手揪着人质，吐了口痰：“你们想怎么样？手里有人呢！我看你们到底敢不敢动真格的。”
这名人质之前喝下了加料的水，在胡燕东逃跑过程中又被强制灌了几杯类似的东西，现在已经神志不清、四肢无力。
她大概三十多岁，体重很轻，看起来虚弱不堪，只能被胡燕东拽着走。
车上的另外两名人质也因药物作用昏昏欲睡，最多只能轻微喊几句救命而已，完全没办法自己下来。
警察拿着枪慢慢靠近，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由于胡燕东利用地形藏身且手里还有人质做盾牌，使得警方投鼠忌器无法直接射击。
他并不害怕，而是继续威胁着，用绳索把其余两个人牢牢绑起。
...
那两个被捆的人几乎没有抵抗之力，任由胡燕东折腾。
当胡燕东粗暴地拖拉时，他们身体磕碰发出响声甚至撞出血痕也没引起他任何怜悯。
接着，胡燕东把这三名受害者带入厂区内更隐蔽的位置。
工厂内堆满建筑废料形成天然屏障。
选定一个易守难攻的点坐定后，他还瞥见角落里的某个细节——那是一条露出一角的绳索，表明另一位早些时候被留在此处的小女孩仍旧在原地未逃。
就在他观察之际，外头的动静显示救援人员已经到了。
林栋与队长通过手势交流后决定分三路行动：一部分正面突击、另一边侧翼包抄、剩下则试图从后面突袭。
但是厂房后门并不畅通无阻。
最后大家还是从侧面进入，逐渐接近目标位置。
然而狡猾的罪犯选择了一个极佳的战略要塞，不论外界如何调动兵力都无法轻易逼近。
见到有人接近，胡燕东大声威胁阻止，“再来一步我就对她下手！”
副队长挥手让手下停下脚步。
这时，主入口方向也有警察抵达。
尽管胡燕东先前开车过来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障碍，但依然没能阻止大部分人员绕过车辆深入腹地。
当所有力量集结完毕后，再次发出了最后通牒。
听完这话，胡燕东放肆笑道，“别装好人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林栋的脸色很不好看，心里想着胡燕东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嘴上却说：“我没骗你，你现在只要放了人质，到法庭上面还是可以从轻处理的。
但如果你伤害了人质，那就彻底没救了。
胡燕东，你自己得想清楚，得对自己负责。”
“扯淡！我对自己负责，负什么责？这世界那么多人，难道每一个都要我来照顾？我能把自己搞定就不错了！”胡燕东挟持着人质，神色冷漠。
特警队的队长向林栋示意了一下，让他继续跟胡燕东交流，好转移注意力。
队长带着队员们小心翼翼地朝胡燕东慢慢靠近。
结果才往前走了几步，胡燕东就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们。
队长不明所以，担心人质的安全，不敢轻举妄动。
接着发现胡燕东一只手把人质挡在前面，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面乱摸。
“别动！”这动作立刻让许多警察紧张起来，生怕他会伤到人质，赶忙大喊制止。
胡燕东的手停顿了一下，迅速抬头看了一眼工厂外。
外面早已被特警们团团包围，不少特警也已经带着装备冲进了工厂里。
工厂内部空间巨大，一层就有几百平米的样子，这么多特警进入，显得气势逼人。
但胡燕东似乎一点也不怕，反而随着特警增多，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突然转头问林栋，“鲍钧怎么不在？”
林栋眼神一寒，打量着他。
胡燕东死死盯住林栋，再问道：“鲍钧到底去哪了？明明就在你们这边，他还负责刑侦队呢，怎么会不在？”
听了这些话，林栋感到不对劲，意识到胡燕东与鲍钧之间肯定不单纯是普通关系。
语气中不仅有熟悉感，更有仇恨。
这太奇怪了，按照林栋之前的了解，鲍钧和胡燕东只是普通的熟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虽然不是朋友，但应该没有深仇大恨啊，现在胡燕东却这么怨恨？
“找鲍钧干嘛？”林栋问道。
但是胡燕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重复询问：“鲍钧在哪？让他出来，我要见他！”
林栋谨慎地看着他，想了想说：“要是我喊鲍钧出来，你会放手吗？是不是你有什么不满需要当面对他说？”
胡燕东先是哼了一声，像是嘲弄似的，随即平静下来点了点头：“只要鲍钧肯现身，我可以考虑。”
林栋盯着他问：“三个人质都放开？”
胡燕东冷哼一声：“你开什么玩笑？放过一个就算不错的了。”
不过，说完他又补充道：“如果不把鲍钧叫出来，三个都得完蛋；而如果他真来了，至少能让一个活命。”边说着还用刀指向那名商人的女儿。
林栋略显震惊，特警队长给他使了个眼色，表示同意尝试一下。
这个时候人质的安全最重要，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得承担责任。
“好，我会把鲍钧喊来，你就先放开她。”林栋答应了。
胡燕东迫不及待地点头，期待的眼神紧紧锁住林栋。
林栋当即给鲍钧拨打电话，那边很快接听。
他说：“胡燕东要求见你，承诺只要你来就能让其中一个人质安全离开。”
得知情况后，鲍钧笑着说道：“哦，倒有点意思。”随后又恢复严肃，“我就在这附近，等着我去就好。”说完挂断了电话。
林栋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盲音愣住了，自己还没告诉对方地址呢……不过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抬头对胡燕东说：“可以了，人很快就到，请先释放人质。”
可没想到胡燕东依旧摇头：“要看到人才行，等到了再说。”
无奈之下，只能等待鲍钧到场。
此时特警队长过来低声嘀咕：“他们两个是不是之前就有过节？”
“你想多了吧。
鲍钧身为警察，胡燕东只是个逃犯罢了。
他找鲍钧的目的谁知道是什么。”林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队长尴尬一笑，觉得确实多虑。
无意间转头时却注意到地上的一些异样：原本水泥浇筑的地基因年久失修早已破裂开来，露出底下土层。
特别是门口两边区域，泥土显然被人为翻动过，并覆盖了一些松散的碎石，看着十分可疑。
难道拾荒者还会特意把地底下都翻一遍不成？
特警队的队长略显困惑。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喊声，几位警察让出路来，紧接着鲍钧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鲍钧还是那身便装，一看就没带枪，只拎着部手机。
他一进来，林栋就对着胡燕东说道：“现在鲍钧来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放了人质吧。”
胡燕东没动，紧盯着鲍钧走进来，笑眯眯地招呼：“哎呀，鲍队长好久不见了啊。”
鲍钧摇了摇头，“胡医生，你这是记性太差了吧？前两天咱们不是还见面吗？我还去你家住了几天，参加了你同学的婚礼，你怎么全忘光了呢？难不成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
他话里带着嘲讽，压根儿不给对方面子，好像根本不担心惹火胡燕东。
胡燕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神凶狠地看着鲍钧，“你就不过问一下我为什么要找你来？”
鲍钧耸耸肩，“我要说我知道，你会信吗？”
胡燕东自然不信，甚至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鲍钧，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你能扯能忽悠，没想到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能超出我的想象，张口就是一通胡话，真是把我逗乐了。”
鲍钧完全不在乎他的反应，直接指着被劫持的人质，“都说好了要放人，我到了你怎么还不放？”
“放，当然放！”胡燕东心情很好地点头答应。
说完，他迅速用手挡着人质，另一只手又去抓另一个人质，像是随时可以换一个挡在前面。
旁边的特警们紧紧端着枪瞄准他，只要胡燕东露出一点空隙，特警就能瞬间击毙他，完全不需要费劲。
但胡燕东异常谨慎，动作快速且连贯地换了个人质挡住自己。
林栋上前一步想去接回人质，却被胡燕东一声大喝制止住。
胡燕东冷冰冰地扫视所有人。
林栋感到不解，而胡燕东毫不犹豫地一把推过人质。
可那人质几乎站不稳，刚被松开就扑倒在地。
林栋小心试探靠近，生怕胡燕东反悔，死死盯住他。
就在这一刹那，他看到胡燕东的手往后摸了一下，掏出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
林栋脸色猛地一变，似乎意识到了危险。
旁边特警队长注意到地面裂缝，忽然察觉到什么，大声警告：“不好，有埋伏！所有人赶快撤退！”
这句话也让林栋惊醒过来。
“糟糕，有炸弹！”林栋也跟着大叫。
瞬间，所有人都乱了手脚。
训练有素的特警齐刷刷开始后撤。
然而，胡燕东看着人群，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来不及了，你们谁也别想逃走，全都陪我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