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日是只吴涛对上宋子元,那就不能出面免得两面不讨好。若是归元殿真能联合众宗门对上玄天岛,那也不能落后,说什么也要分上一杯羹。
她有这样的念头,其余宗门又何尝不是打着同样的主意。
当世四大仙宗为傲剑宗、归元殿、飞虹阁、玄天岛,是千年前就存在的宗门,那时还未仙凡分离,门内可是有着不少得道仙人的。而今虽然仙人早就飞升,可千百年的传承及底蕴,也是修仙界最为深厚的,否则为何能被称为仙宗呢。
玄天岛的小师叔宋子元虽只有三十来岁,辈分却是岛内最高,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为人更是。。。。不好说话得很,所有人都知道如今只有他能进入洞天福地,可这些年来哪个敢对他说些什么。
虽说归元殿半年前传出了消息,说是要联合四大仙宗及十大宗门开启这处秘境,可谁都知道,这是希望用众人之力逼宋子元就范,一是为了防止玄天岛把这秘境占为已有,同是也是为了占住天下大义分占些好处。如果归元殿若真能打开秘境,又怎么肯和所有人分享呢。
洞口的人越来越多,有王湖四海的而来的散修,也有一些小宗门,当然也有一些是隐在这些人中的仙宗或十大宗门的探子。归元殿已露面,下一个旗帜鲜明站出来的会是哪一个宗门呢。
时间似乎快要停滞了,有没有人支持归元殿将是一个关键,有了第二个,就会开始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当修仙界一半的人站出来时,宋子元辈分再高,修为再强,玄天岛再厉害也不能与天下为敌。
当气氛开始越来越凝重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大匠谷的人到了。”
众人望去,一群身着玄色布衣的很快来到了面前。
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身才魁梧长得却有些文气的中年人,大笑着走向吴涛面前拜道:“大匠谷谷主华羽山见过大长老。”
吴涛也忙走上前两步将人持起,“华谷主不要多礼,今日之事还要仰仗大匠谷之力啊!”
华谷主客气道:“不敢,还请大长老主持大局。”
随后望向众人,却是吃了一惊然后快步向飞虹阁阮长老面前行了一礼:“原来飞虹阁的阮长老也到了,恕在下眼拙未能及时拜见。”
阮长老尴尬地笑了笑道:“华谷山哪里的话,可不敢当。”心里却是恨得要死,就你眼尖吗,胆敢拉我出来当刀使,回头有的账和你算。
众人心中暗笑,阮长老摆明了是不想出头,要在暗中看好形式再随机应变,只是显然这吴长老和华谷主却不肯啊。见吴、谷二人的目光开始向四周打量,不少人开始看起好戏来。
而看戏看得最乐的却是离洞口稍远处一棵高大槐树上的白衣青年,细看正是茶楼二楼听书的那个。也不知他是何时到的,又是如何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蹲在了树上的。
望着吴、华二人把在场中隐藏的各宗主、各位长老一一指认出来,嘴角讥讽的笑容越来越深了。
而在树下,成阳许氏那一群弟子正规矩地站在五个老者身后,统一青色衣服,腰悬长剑,抬头挺胸,尽显宗门教养严谨。只是队伍最后那一摇摇欲坠的身影有些确坏了这种整齐的美感。
那是一个美丽的少年,发如墨玉、肤若细瓷,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一身普通青衣却衬得他清俊至极。只是这少年的身形有些瘦削,目光沉静之中带着哀伤,好似垂暮老者,完全没有他这年纪应有的鲜活气儿,几只不见的十七郎更为苍白消瘦了。
很快华谷主过来和许氏家主寒暄,五位老者被请到了吴长老处议事,剩下的年轻人在见不到家主的背影后都松懈下来,那美丽的少女推了一下十七郎,本就站不稳的年轻人立即坐倒在地上,其它人围上来大笑起来。
大堂哥上前拉了一把少年笑道:“十七郎可真是弱不禁风啊,难怪这般惹人怜爱。”
动作温柔,出口的话却把十七郎推向更难堪的处境,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深意起来。
他们这一路行来,十七郎时刻都处于被围观之中。在许氏弟子那不经意的表露出我们是那个有着修仙四美的许氏形为后,果然吸引了大批修士和百姓目光。有那热情的少女向美少年扔荷包,也有那爱美的女修来攀谈,这些人已让少于人情世故的十七郎不适,更恨还有几只打不死又讨人厌的苍蝇围着他转。
许家十八妹许语盈娇笑道:“十七郎,你不要总是躲着张坛主啊,人家对你那么好,听十五哥说,他送了你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呢”
许亦波调笑道:“十八妹别乱说,那夜明珠是李副洞主送的,张坛主说要送仙丹呢,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听说彩蝶谷的谷主要向家主提亲呢。”
围观的人中有不少许家以外的人,他们围过来当然是想看一下这最近风头正盛的十七郎的,不过在听见许氏弟子的调笑后,个个面露鄙夷之色,看向这群人的目光都带别样的味道。
谁也不是傻的,看十七郎这个样子就是个被欺负的,许家弟子的小伎俩不过是要坏人名声罢了,许氏到底是个小宗门,平日装得再家风严谨也上不得台面,这十七郎倒是可惜了,美貌而无所恃,不知最后会便宜了何人。
白衣青年在树上静静地看着,看那少年低垂着头,看着他的身子摇摇欲坠,看着他的眼中更为悲凉,看他脸颊滑落的泪水,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最终却是暗叹了一口气,长欢,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他没有机会得到,你没有能力得到。
不远处又是一阵喧哗,原来是傲剑宗的宗方齐天宇带着夫人和儿子一起来了。
男子剑眉入鬓,气宇轩昂,女子明眸皓齿、秀美婉约,两人携手并肩好一双璧人。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也是粉妆玉琢、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