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魔术师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研究员心脏麻痹地死去,大脑一阵阵抽疼。
杀死一个生命,让他如此痛苦。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可他无法忍受对方不自由的活着。
而我,也在不自由的活着。
代行者、代行者——
他从一旁研究员给他的果盘里拿起一个红苹果,轻叹了口气。
我亲爱的挚友啊,感情已成为束缚我的囚笼,为了自由,我将结束你的生命。
死亡降临时,你又能否结束我不自由的生命?
“我是无翼的鸟,是无尾的鱼。花开时,我能看到碧蓝的天空吗?”
魔术师垂眸,神色哀伤的凝望着地上的尸体。
在我死前,我能见到世界脱离‘神明’的掌控吗?
他略过尸体,神色忧郁地朝外走去,将苹果一下下抛向高空,神色迷茫极了:“神明,会被苹果砸落在地面吗?”
金发青年在实验室门口伫立刹那,骤然转身,扬手一挥,一张张扑克牌从披风后飞射出。
‘刺啦刺啦。’
如同放电般的声响入耳,降谷零嘴角扬起,退后半步的同时,爆炸声轰然响起。
“轰隆!”
一声大响,刺耳的警报声在基地大响。
爆炸的火焰余波猛烈吹来,降谷零抬手扯起披风挡在眼前。
待一切落幕,明亮的、冷清的、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毁于一旦,眼前只剩下一片废墟。
“舒服了。”他弯弯眼角,笑容灿烂极了。
转头看向拐角处停留不久的儒雅男人,指了指被爆炸淹没在实验室的研究员,好奇地问:“你想给他报仇吗?”
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潜意识里十分抗拒,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在见到这个男人时,都在破口大骂。
魔术师嘴角动了动,强行忍住了。
好险,差点骂出声。
他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捏着扑克牌的手蠢蠢欲动,眼底杀机若隐若现。
“他能死在您手里,是他的荣幸。”苏孜语气温和地说,完全不掩饰其内的冷漠。
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了眼面前的废墟,推了推眼镜,语气纵容又无奈地说:“莫吉托大人,您又在毁坏组织财物。”
这讨人厌的腔调,实在让人过敏。
降谷零眯了眯眼,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滚。”
苏孜酒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从他藏在披风下的手上划过,眼里闪过一丝忌惮,恭恭敬敬地应道:“在下这就离开。”
他意味深长地说:“但您迟早有一天,会落在我手中。”
临走前,他传话说:“那个女人已经到了,就在外面的酒吧,莫吉托大人去见见她吧。”
毕竟,接下来一段时间,莫吉托将由对方监管。
苏孜酒离开后,似乎带走了这跟据点的所有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里一片死寂,就像不被允许踏入的禁地。
“铛!铛!铛!”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降谷零头一晕,冷漠的脸上骤然空白。
——我听到了遗忘的钟声在回响。
他睁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大房子里,滴滴答答的钟表指针声格外明显。
“这里,是哪里?”
降谷零喃喃自问。
他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步伐跨的有些大,沉重的锁链将他狠狠拽了回去。
他一时失去平衡,狠狠摔在了地上,手里被忽视的苹果砸在地上。
两个膝盖着地,疼痛瞬间传递到大脑。可以想象到,被裤子遮蔽的地方肯定擦破了皮,青紫一片。他动了动腿,有点黏黏的,大概是渗出了血吧。
降谷零没理会刺疼的膝盖,他低头朝脚边看去,漆黑的脚铐映入眼中,他眼眸骤然一沉。
我、被禁锢了?
他歪歪头,感觉自己应该很愤怒,但诡异的是,又有股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打个响指就能解决。
他沉思片刻,盘膝坐在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锁链,试探地打了个响指。
“……”
“……”
降谷零深深地看着脚上的镣铐,像是在看一个让人头大的犯罪分子。
这个响指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我为什么会觉得有用?”
降谷零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自嘲。
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
将他束缚在这里的人,又是什么人!
他准备起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的苹果。
他愣了下,一句话在脑中疯狂刷屏。
[要相信,神明也会被苹果砸落在地面。]
“神明……”
降谷零念叨着这个词,垮着张脸,浑身抗拒。
不过——
他看了看地上的苹果,又看了看自己。
“我算被苹果砸落在地上吗?”
降谷零嘴角扬了扬,不管了,就当我是被苹果砸倒的。
那我就是——
[系统提示:请不要忘记自己!]
降谷零一怔,眼底被厚重的迷雾覆盖。
我是谁?
努力想想,又完全没有头绪。
记不住名字也没关系,这不重要,名字不会成为他的束缚。
现在要紧的是探索这个囚禁他的地方。
降谷零艰难地起身,没有理会胳膊上和膝盖上的擦伤,拖着沉重的脚链,走过一条漫长的、腐朽的过道,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一缕轻盈的酒香钻入鼻中,沙哑妩媚的笑意魅惑多情,昏暗的灯光将这里渲染的暧昧神秘。
酒架上摆放着一瓶瓶昂贵的酒水。
这里是酒吧?
降谷零偏偏头,和金色的大波浪卷的美艳女人对视上。
“你来晚了,安室君。”坐在吧台的贝尔摩德左手勾起一缕金发,右手端着一杯淡绿色的莫吉托鸡尾酒,含笑问候。
遵从朗姆的吩咐,隐没莫吉托的代号。
在没有新命令传来前,他就是组织的基层成员,相信莫吉托一定会因为好玩儿配合他们。
阴影角落里,龙舌兰挠了挠浓密的胡子,魁梧的身躯像是黑暗的化身,他端着一杯龙舌兰,用关西腔问候:“你好,安室君。”
他神色复杂,你好,曾经的金丝雀。
他是真没想到,这家伙有能力反杀波本,被组织抓住后,就送一副脚铐完事,再没有别的惩罚。
嘶,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