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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农家喜宝 > 第119章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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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感慨喜宝定亲,也许是觉得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要长大成人,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事情,赵二郎跟赵大郎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酒。

赵二郎喝的格外多,似要是把以前错过的时光都给喝回来一样。

“行了,莫要再喝了。”四兄妹中赵大郎的酒量最好,饮酒如饮水,竟然也不上脸,只是去如厕的次数多一些。

“我下去结账,三郎,看好你二哥。”说罢抬脚下楼。

赵二郎喝得不省人事,又哭又笑,抱着赵三郎死活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嘴里嚎着她幺妹儿要嫁人了,天杀的李修这小子真是好运气!

“要是敢对我幺妹儿不好,老子上天下海也要弄死你!呜呜呜!”

赵三郎被他勒得发乱眼斜,西洋镜都滑到了鼻子下面。

“二哥!!”他弱不禁风的一书生,哪敌得过赵二郎一身肌肉。

“幺妹啊!呜呜呜!哥对不起你。”赵二郎嚎。

“快把你二哥弄走!”赵三郎用微弱的气声喊,赵二郎要把他勒断气儿了。

喜宝本想扶着李修离开,听到赵三郎的呼唤,只叹了口气,转身去解救她三哥去了。

李修呆呆的看着方才喜宝拉过的胳膊,似是在疑惑怎么不拉了。

喜宝凑到赵二郎面前,用力拍了拍赵二郎紧绷的胳膊:“二哥诶。”

“幺妹儿啊——”赵二郎痛哭流涕。

“二哥诶,”喜宝笑脸嘻嘻。

“今日属你喝的最多,二嫂说,回去给你吃好果子呢。”

“.........”赵二郎松手。

“呼——呼——”赵三郎大喘气,折磨他算什么!折磨李修去啊!瞧瞧人家这酒品,醉酒后除了脸红些,其他与常人无异,再看自家兄长这泼皮模样,分不清究竟到底是谁考验谁。

“三哥,你跟大哥送二哥先回去,小修哥哥来的时候没带下人,我不放心,送他一送。”

赵三郎想着反正两家顺路,自家走几步就是李家,便就点了头:“到时我在门口等你。”

喜宝应声。

赵三郎就拖着死狗一样赵二郎下了楼。

包间里只剩下了喜宝跟李修二人。

高档酒楼的灯火给的总是很足,一间厢房要点六盏灯,灯火明灭下,墙上的影子随着灯火的微微摇曳而柔和地晃动。

李修垂着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完全融入了这片静谧的光影中,静默得让人有些恍惚,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喜宝见状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她无端生出了几分温馨的意思。

就像小时候娘给她缝的布老虎,针脚细密,布料柔软,安静的趴在床上等她,床上的被子白日里被大嫂拿去拍打晾晒,每到傍晚,她的床上总是铺着被刚晒过太阳、还带着暖暖香气的蓬松被子,钻进去暖呼呼的,叫人不想出来。

冬天的时候,她的小屋里会有炉子,娘给她放个手炉在被子里暖脚,大嫂跟娘就坐在床上纳鞋底绣花儿。

她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吃苹果,听着她们聊着那些家长里短的闲话,虽然听不懂,但也不时抬起头,看娘和大嫂的脸跟着认真附和几句,娘就温柔的点点她的额头,再给她一块饴糖。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想,她太喜欢娘跟大嫂了,她们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灯光把李修安静的面庞柔和了,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种感觉。

他的身上似乎也有一种与娘和大嫂相同的东西,就像被拍打松软的被子,像针脚细密的布老虎,叫人看着就舒心,不由自主的想要拥有。

书里说,爱慕就像天雷勾地火,一动情便就是轰轰烈烈一发不可收拾,可她与李修似乎并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微小的触动,一点一点细水流长,又像是温水煮王八,不知不觉就身处一汪温度刚刚好的热水里,再多一分便是灼痛,再少一分则不够畅快。

她想拥有一个这样的人。

喜宝靠近青年坐着的椅子,俯下身来,从上往下看他。

这个高度只能看到李修乌黑的发柔顺的披在肩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透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随着灯火的摇曳微微颤动。

她突然起了一种冲动,想要看看李修现在是什么样的神色。

“小修哥哥?”她轻声唤道,见面前的人没反应,她又叫了一遍,李修还是不应,她忍不住双手捧起他的脸。

两人靠的极近,喜宝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手腕上,她呼吸一滞。

李修面对伸过来的手也不躲不避,只是歪头,把脸蛋贴在喜宝的手上,随着喜宝的动作缓慢地抬头,不经意间,唇擦到了少女的手,但自己却不察觉,只乖乖地看着她。

醉酒后的李修面色薄红,唇上有点淡淡的水色,一双眸子像看不真切,带着几分薄薄的艳色,像是仙人被拉下神坛,冷清又浓丽,引诱人不由沉沦下去。

喜宝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柔软且发烫,她吞了口口水:“小修哥哥,咱们回家吧?”

李修疑惑又缓慢地合了合眼睛,纤长的睫毛像是一对蝴蝶扇动翅膀,他什么都没听清,但是他看清了面前是他心爱的少女。

“好,都听你的。”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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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亲宴要举办两场,一场李实甫做东,一场赵家做东。

赵青山的意思是回乡下办几场,请乡亲们吃流水宴,热热闹闹的办个几场。

他们的根在大槐村,村子里的叔伯婶姨都是看着喜宝长大的,叫他们也沾沾喜气。

他就这样一个乖女,如今要定亲了,赵青山觉得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实在是容易想七想八。

京城里的就交给李实甫办,毕竟孩子们认识的友人同窗大都在这里,李家的人脉复杂,在京城体面些。

一切都准备好后,两人就要正式定亲了。

定亲前夕事情多,喜宝要跟女子书院告假。

青莲姑姑端坐在桌前,妆容严整,看她的眼神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恨铁不成钢,似乎喜宝埋没了她的志气,要变成庸庸碌碌,在家中忙碌的妇人一样。

“你想清楚了?成亲之后不得入宫做女官,这世间女子不易,你可知道你要放弃的是怎样的一条路?”青莲姑姑冷脸道。

喜宝面色如常,她当然知道青莲视她为亲传弟子,准备将她送进宫,但她并不想进去,若她想进宫,早在靖安王爷在大槐村的时候她就去了。

她觉得她要把话说明白,便亲手给青莲奉了茶,温声道:“姑姑不知,学生来书院念书并非为进宫。”

喜宝小手顺便就搭上青莲的肩,轻轻地敲着。

青莲姑姑面上看着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是再好不过的人了,因为看好喜宝,故而总是给喜宝开小灶,两人私下关系亲密,喜宝也不怕青莲的冷言冷语。

“只是爹娘疼爱,想要学生多学些东西长长见识,故而才送我来此处上学,若是道能凭此有什么造化,是万万不敢想的。”

青“哼”了一声,随即心头说不出的羞恼还是愤怒,她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真真是心比天高!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奔着进宫来的?偏偏你赵喜特殊?你不要,自有大把的人哭求着要这个名额。

“你既要走便捷的路子,那便依附去,左右与我有何干?”青莲眼风都不甩她一个,径自喝茶,头上的流苏簪子晃动,看得出来被气得不轻。

喜宝见状,殷勤备至,锤的更加卖力了,她凑近小声叫青莲:“姑姑~唉,姑姑诶~”

青莲撩起眼皮子睨她一眼,面前的少女一张笑脸清爽干净,黑眸中带着央求,小意讨好的样子实在叫人生不起反感。

青莲长叹一口气,还是个会撒娇的少女,怎就要议亲了,她爱之深责之切,不愿意去想大朝国十三岁成亲的人家比比皆是。

“说罢。”

“姑姑的教导我不曾忘记,学生定亲并不是为了依附郎君,而是实在欢喜与他。”喜宝有点不好意思道。

“不知羞耻。”青莲憋了半天,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

喜宝像是没听到青莲姑姑的评价一样:“学生刚进书院便能有幸见到姑姑,面见姑姑的风姿,学生就知道此次不枉此行,学生在姑姑这里受益良多,分外感激。“

“不必奉承我,你若是真的把我的话放心上,就要进宫做官才是。”青莲面上无动于衷,但是火气稍稍压下了一点,没人不喜欢听好话,虽知道是拍马,但少女眼神清澈,叫人发自肺腑的觉得,她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都一样。

“姑姑莫要生气,您先听我说。”喜宝坐在青莲的面前,给青莲添了热茶。

“你要是说你的未婚夫的事情,就不要开口了,去文书部批了假就是。”

喜宝却道不是:“提他叫姑姑生气,我不提,我给姑姑讲段故事。”

青莲舒坦了些,眉梢舒展,不说话自是默认。

喜宝就开始讲了起来:“学生出身乡野,家乡在广陵一带,姑姑在宫中可能听过长生轩的香皂,那就是学生的家乡产的。”

青莲颔首,长生轩的香皂确实是有名气,宫中还有皇上贵妃用的,都是长生轩进贡来的,宫女太监之间的人情往来中,长生轩的东西都是紧俏货。

像她点的胭脂就是京中流行的长生轩色号,长生轩主要卖的还是养生品,像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做得少,故而难求,若是有小姐夫人买到了,那出去宴会妆点也是个体面。

青莲姑姑的胭脂还是别人求她办事的时候送来的,在宫中可买不到这么好的胭脂。别的水粉铺子也有仿造的,但总是调的颜色不美,长生轩的胭脂颜色总能叫人一眼就认出来。

“在长生轩没有出来之前,村子里的人家都不富裕,那时候吃鸡蛋都要数着颗数,一年到头尝不到肉味,村子里的女子生完孩子,只能吃些米粥红糖调养,这就是最高的规格了。”

“我爹爹是个顶好的木匠,娘亲又会刺绣,家中人口多,故而过的日子比旁人好一些,吃食里面的粗面会加的多一些。”

“姑姑有所不知,乡野人家吃不起全是白面主食,大都用粗面混着野菜果腹,更别提油盐滋味了。”

这些青莲倒是不知,只晓得赵喜家富裕,平日打扮不俗,当是豪富之家的娇小姐,按理江南富庶,出豪富也不稀奇,但没想到喜宝以前的日子并不富贵。

喜宝继续讲:“温饱是个难题,所以人就划分了三六九等,在村子里,最下的一等却不是穷人,而是女人。”

青莲姑姑专注地听着,她出身世家,晓得世家女子的苦,但是底层百姓家女子的苦却不曾有人与她探讨过。

“仅是野菜团子,也是许多女人吃不上的东西。她们不分昼夜的干活,伺候家里的父兄,吃的最少,穿的最破。最后兄弟需要钱娶媳妇盖房子,好一些的会被许出去换彩礼,终身帮衬娘家,坏一些的就被卖掉,换更多的钱,至于卖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

“卖到花楼里的姑娘卖笑,泣血泪,许到别人家的女子受蹉跎,大多就变成了另一个把女儿叫赔钱货的母亲。他们都道女子要争气,要生出男孩来才有底气,才能给夫家传递香火。这就像把一个人不停地按到水里,告诉她你要抱着生儿子的信念你才能解脱,你才能正常呼吸。又或者是日复一日的酷刑,只有她屈服了才能放过她。周而复始,逃脱不掉。”

青莲不忍,感觉有些窒息,她们世家女也苦,但是也没有这样的苦楚。

“学生想,若是天下人都能吃饱饭,都能富裕起来,那是不是女子的机会就会更多一些,所有的女子都能自食其力,男子是不是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女子的权利变多了,那这个天便就不能只是男子说了算,女子自能建立起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