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天空中，也有密密麻麻的各类飞行尸兽。
“怎么办？”
孙指挥使咽了口唾沫，艰难的出声。
饶是作战经验丰富，眼下他也是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
对方数量无穷无尽，他们这边，说是十五万大军，但十五万大军并没有都在一起。
他们这一批是主力部队，只有八万，前锋和后面的部队，都在更远处。
赵万节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想到第一次担任副将，就遇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场面。
最重要的是，由于主将不在军中，加上那些蛊惑人心的声音，此刻士气大减，众人心中满是怯战的情绪。
即便如此，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
楚辞歌应该不可能回来了。
这边的情况，就算楚辞歌没有逃跑，只是出于意外暂时离开，他们被包围，楚辞歌也没有力量，更不可能冲破尸兽的包围圈回来。
只可能看到情况不对，选择避开这里的锋芒。
“既然我们被困住了！”赵万节沉声开口，灵力扩音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一片尸兽吼叫声中清晰的响起：“那现在，我们不是为了任何人战斗，我们只是为了我们自己！”
“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活下去！”
“害怕是没有用的，没有人能救我们！”
“我们先活下去，再谈关于其他问题的话题！”
“各位的妻子父母还在家中等着，大家必须全力以赴，活下去！”
众人从恐惧中回神，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
必须活下去才是关键！
众多士兵退无可退，选择拼死一搏。
赵万节也在拼命战斗，忽然听见身边，一个时常跟着他，对他崇拜不已的普通士兵声音颤抖的低声问道：“赵副将，所以宣王殿下离我们而去了，对吗？”
“她抛弃我们，让我们去送死？”
“就像上一次肃王做的那样，在妖族，说和我们一起上前线，其实是骗我们的，只是为了骗我们更加激动的卖命，实则到了前线，立刻就在高阶暗卫的护送下走了，留下我们自己对付妖军。”
“这次也是，楚氏皇族又一次抛弃了我们...”
说话的士兵，赵万节很熟，性格善良和善，他很确定，不是肃王派来蛊惑人心的。
这就是这些士兵现在的想法。
他自己也有些动摇。
楚氏皇族本就不得人心，这是公认的事情，他们在军中作战，也不过是为了军饷，能够养家糊口。
但是，他本以为...宣王会不一样。
直觉告诉他，宣王或许能带来一些好事，至少不让这个世界战乱不断，至少会让南耀国变得更好，会...值得效忠。
原来...
是错觉吗...
她和其他楚氏皇族一样，在发生危险时，第一时间选择逃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赵万节咬咬牙，一剑砍开一只朝他撕咬下来的凶兽的脑袋，黑色的血液四溅，恶臭扑鼻。
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再说吧！
就算楚氏皇族有问题，那又能怎么办呢？
楚氏皇族终究统治着这个世界，皇帝掌握着世间最强大的阵法，阎罗杀阵。
阎罗杀阵这种阵法，甚至连化神境的修士都能一次秒杀多个。
没有人能够抗衡。
作为寻常人，他们只能在这种不公下体会着奴役的感觉，苟且偷生...
没有别的选择。
“啊！”
赵万节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沈枝雅被一只三头鹰尸兽咬住了手臂。
一大块血淋淋的肉被撕扯下去。
沈枝雅脸色苍白至极，漂浮在空中的身体站不稳，向下坠去。
是那个跟在宣王身边的女官，似乎是皇城某个大家族的贵女，气质不凡，并且身上带着书卷气，一看就没怎么上过战场。
更别说受这种程度的伤。
她恐怕会坚持不下去。
赵万节与沈枝雅并不相熟，见此心中有些同情，但很快就收回目光。
“沈小姐！”顾明秦迅速掠过去，准备接住沈枝雅，眉头紧锁。
赵万节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沈枝雅作为皇城贵女，显然应付不了这种场面。
顾明秦仰头看去，沈枝雅坠落到一半，忽然顶着血淋淋的手臂稳住身形。
她借助风势，在空中翻转，猝不及防飞到三头鹰上空。
储物戒指中飞出她的武器，九尾藤蔓，藤蔓如活了一般，瞬间朝着三头鹰袭击过去。
刹那间，三头鹰被捆绑的严严实实。
沈枝雅踩着三头鹰坠落在地，从腰间抽出剑，重重的砍向其中一个头。
与平日的温柔如水截然不同，少女眼中一片认真的肃杀气，迅速利落的解决掉三头鹰，毫不迟疑。
顾明秦愣了一下，心底莫名感到惊讶。
她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三头鹰翅膀被九尾藤蔓缠住，坠落在地，试图朝着沈枝雅反击。
顾明秦回过神，迅速上前砍掉另外两个头。
天空中攻击最猛烈的三头鹰被解决，来自众人头顶的威胁顿时少了许多。
沈枝雅从储物戒指中拿出疗伤灵药，倒在伤口上。
没注意到，她背后，一只凶兽闻到血腥味，快速穿过前排防线，迅速朝她靠近。
“小心！”
顾明秦握着剑的手一紧，迅速靠近，一剑将凶兽的头精准无误的砍开。
冰凉的黑色血液溅在两人身上，沈枝雅身体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还在扭动的凶兽。
“谢谢。”沈枝雅劫后余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明秦心中也猛然松一口气，死亡他见多了，还是第一次，如此恐惧有人就这样死在他面前。
“你没事就好。”
顾明秦将沈枝雅拉起来，来不及多说，重新投入战斗。
“我们打不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惊恐的发出发颤的声音。
他们这边伤亡严重，加上是深夜，众人都没有得到休息，已经疲惫至极。
凶兽却不知疲惫的攻击，即使脑袋被碎开也毫无畏惧。
他们被凶兽包围的范围越来越小，直到后面，他们几乎已经后背贴着后背，人贴着人。
众人看着周围的凶兽一点点缩小包围圈，朝他们袭来。
退无可退。
“怎么办，我还不想死，我好害怕！”有人声音颤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忽然，有人看到远处天边，一只无比巨大的尸蛇张开血盆大口，朝包围圈咬下来。
如果一口下去，包围圈圈中密密麻麻的人都会被吞吃入腹。
孙指挥使望着头顶的巨蛇，握紧拳头，绝望的认命道：“我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