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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三四天,没有出现意外的状况,张元撑过去了。

二阶段的狂躁症病毒与宿主的身体之间达到了一种平衡。

而张元体内的病毒也会感染其他人。

当体内拥有第二阶段狂躁症病毒的人多了,狂躁症病毒这个群体会受到影响,往这个方向进化。

它全面优于最初的狂躁症病毒,会逐渐成为主流。

就算是张元立刻死亡,二阶段狂躁症病毒的传播也不会受到影响。

江衍正式结束了对张元的观察,他的精力开始放到了别处。

……

刚入夜,徐强提着一瓶酒还有一些凉菜回到家中,他的心情十分沉闷,脸耷拉的老长。

关上房门之后,他不由得感慨,“唉,生意真的是越来越难做了啊。”

他是金融从业人员,至少他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他还有一家公司,强盛金融服务公司,专门从事贷款业务。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放高利贷的。

东区的经济虽然一直不太好,但对他们这些放贷的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们的日子始终都过得很滋润。

毕竟他们做的是利润非常高的生意。

通常来说,九千块钱借出去,两三个月收回个一万四五都是很正常的。

至于为什么是九千,那是因为如果客户借一万块钱,通常只能拿到九千。

这个利息是建立在客户能够正常按时还款的前提下。

如果不能正常按时还款,那就不是利息这么简单了。

不断的利滚利,还有高额的滞纳金,不管你借多少,最后都得倾家荡产。

他们的生意风险不大,只要催债手段得当,没有敢不还钱的。

至于那些确实没有钱的,倾家荡产都还不起的人,他们也有办法。

他们的业务范围广泛,除了金融行业,还有劳务输出。

真的还不起钱,他们可以好心的将人送到外邦工作,只要对方肯去,那债务就算是两清了。

因为去的人,基本上也回不来了,他们也能得到一笔介绍费。

找他们借钱的,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生意人,有赌徒,有想要提前消费的年轻人,当然,还有被他们欺骗着签下借款协议的。

这生意没风险,成本低,最大的成本是在固定的时间向上面的人交一部分业务展开费,然后怎么搞都不会有事。

但这是以前,现在可不是这样。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这个世界不知不觉的出现了某种变化,他们根本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借出去钱,能成倍的收回,这是因为他们催债的力度足够。

但现在,他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催债了,钱自然也就不好收回来了。

这其中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这个月东区进入了紧急状态,进行了特殊管制。

这使得他们的行动受限,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进行逼迫了。

但这个原因并不是最主要的,也不是最根本的。

紧急状态迟早会结束,结束之后,一切还是能够照旧,对他们的影响虽然有,但没那么致命。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欠债的人不知道为何,敢拼命了,而且有拼命的实力。

以前也不是没有欠债人被逼急了想要跟他们拼命的情况。

但他们去要债也都是拿着家伙事儿的,人也多,他手下还有不少厉害的打手。

遇到敢跟他们动手的,直接揍个半死,然后把人交给合作的蛇头,送往外邦。

能赚钱,也顺便立个威。

但最近遇到的这些人,是真的不一样,他们是疯子。

他以前从未见过那么疯的人,不要命的那种疯,也不怕疼,不在乎任何后果,不死不休。

出了人命之后,事儿就大了,死者家属的赔偿,上面的打点,哪个都不是小数目。

只是一次倒还好,光他们公司这几个月已经遇到三次了,死了七八个人。

他自己也亲自遇到过一回,不仅差一点没命,最后还险些去蹲局子。

所以他们的手段不得不温和一些,文明一些。

但文明的手段往往意味着收不来钱。

他们从始至终看重的都不是那点正常的利息,如果个个都是借一万还一万五的,他们得去喝西北风。

由于不敢再向以前那样逼债了,他的公司现在基本处于一个解散的状态,很多小弟都自谋生路了。

“他妈的,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放贷都赚不到钱了。”

徐强不爽的将酒瓶砸在桌子上,然后将食品袋里的凉菜倒在盘子里,拿了根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饭。

吃了两口,他又拿起酒瓶,往杯子里面倒酒。

倒酒的时候,胳膊的运动让袖子往上提了一些,露出手腕上的几道狰狞抓痕。

想起手腕上的抓痕,他就感到一阵气愤,还有一阵害怕。

这抓痕不仅是在手腕上,脖子和胸口也有很多。

这一切源自于十几天前的一次收债。

欠债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据说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头,然后被讹上了,需要赔偿三万块钱。

那小姑娘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后被人介绍到他们这里。

他手下的一个小弟通过欺骗的方式,骗她签下了借款合同。

借款时他们只讲了手续费,根本没有提利息的事情,小姑娘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见他们热情亲切,合同都没看,就签了下来。

她借了三万,只得到两万七,但还是对他们千恩万谢的。

但到了还钱的时候就傻眼了,仅仅是利息就已经有一万多。

她又被迫去借钱,等她借到钱之后,又多了一万多的利息和滞纳金,这差点让那个小姑娘崩溃了,她根本没有能力再去弄这么多钱。

并且,即使弄到了,还是会有新的利息和滞纳金,只要被他们盯上,一辈子都不会结束。

他也没有想到,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疯起来的时候竟然那么狠。

那天,他带着三个人去要债时,开始那个小姑娘还不断的求他们,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我就借了你们2万7,这几个月我还的也有5万多了吧。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借的钱也都借了,真的是没有钱了。”

他们对这个小姑娘的情况也知道一些。

家境不算差,但差不多被他们榨干了,现在确实拿不出来钱,又不想被家里人知道自己欠下了高利贷。

于是他就提出了一个要求。

“小妹啊,我也知道你现在很难,但我们也是按合同办事啊,钱你借的,字你签的,我们可没有强迫你。

这事儿你闹到哪里都没用,最后你都得还钱。

我知道你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现在不也没告诉你家里人吗。

要不你看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凭你的长相,进去之后,好好干,说不定一个月能赚个两三万的。”

他本以为这小姑娘会答应他的,毕竟她看上去就是没有主见、没有阅历、还软弱的那种。

但出乎意料,这小姑娘却非常有骨气,无论如何也不肯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地方,我就是死都不去!

我就拿到了你们两万七千块钱,现在我还了5万多了,怎么说也够了吧。

我管你合同不合同,反正我一分都不会再还了!”

对客户而言,这还的已经很多了,但对他们来说,这和没还是一样的。

他的一个小弟走上前去,拿着一个棒球棍,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想要吓唬吓唬她。

“我告诉你,钱你已经借了,今天你要是还不了,你全家都别想安生!”

那小姑娘怒视着他们,一张脸因为愤怒变得无比狰狞。

“我就知道,就算是还了,你们也不会罢休。

只要招上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结束。

是你们逼我的,你们让我活不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死吧!”

那小姑娘的气势就忽然变了,那双原本柔弱的眼睛,变得好像要吃人,双眼泛着诡异的血红。

“妈的,你个小丫头也敢给老子炸毛,不修理修理你,你还当老子是吃干饭的!”

他的那个小弟见状,拿着棒球棍就朝那小姑娘打去。

原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却没有想到,那小姑娘的力气变得惊人,竟然一把就将棍子抢了过去。

他那个小弟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姑娘反手就是一棍,砸在了他那个小弟的头上。

他当时也愣住了,那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

他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柔弱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忽然就有那样的力量。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把对方逼到这个程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