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梓欣离开之后,阿予带着桑青和秋婉容步入了梅香居。
屋内,穆水瑶原本正跪在地上,泪痕满面。见阿予三人进来,她慌忙抬手抹去泪水,卢萍赶忙将她扶起。
“参见穆侧妃,侧妃万安。”穆水瑶强作镇定,上前行礼问安,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阿予目不斜视,径直从穆水瑶躬着的身子旁走过,稳稳地坐到了主位之上。她面色冷峻,眼神如冰,“跪下!”这简短的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屋内,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穆水瑶和卢萍闻言,双双屈膝跪地,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违抗。
“不问问我为何让你跪下?”阿予的声音带着一种压迫感,在寂静的屋内回响,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压力。
穆水瑶并未抬头,只是轻声说道:“姐姐是侧妃,又是王爷的心头至爱。您要责罚我这小小的庶妃,本就无需理由。”
“好,好得很。”阿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身份,那为何还要妄图谋害我的孩子!”此时的阿予,眼神里满是狠厉,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狮。
穆水瑶却依旧镇定,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无辜,“姐姐这是从何说起?妹妹我实在是不明白。您是王爷的挚爱,又怀有王爷的孩子,这世间谁敢对姐姐您不利啊?”
“哼!”阿予冷哼一声,霍然起身,莲步轻移至穆水瑶面前,“抬起头看着我!”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穆水瑶被迫抬起头,直视着头顶上方的阿予,嘴角竟泛起一抹挑衅的微笑。
阿予见状,毫不犹豫地抬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穆水瑶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回荡,穆水瑶捂脸,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卢萍见状,怒目圆睁,欲上前护主,却被穆水瑶伸手拦下。
阿予微微示意,秋婉容会意,上前将卢萍拉了出去。平虎正在院外守着,见卢萍被带出,便紧紧盯着她。
阿予重新坐回主位,眼神如炬,“刚刚你与卓梓欣见面的情形,还有你们的谈话内容,我都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穆水瑶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她抬头看了一眼阿予,又迅速低下头去,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裙摆。
“我知道你曾向卓梓欣求情,希望她放过我腹中的孩子,这说明你心底还没有那么坏。即便你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我也能理解你是为了你的阿娘,身不由己。
只要你随我进宫,在皇上面前将一切和盘托出,我会设法救出你的阿娘,我向你保证。”阿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然而,穆水瑶依旧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一尊石像般跪在那里。阿予有些困惑,“把头抬起来!”
穆水瑶缓缓抬起头,眼中蓄满泪水,但那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倔强,宛如寒风中不屈的寒梅。
“不说话?是不信我?还是你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阿予尽量让自己保持耐心,希望穆水瑶能点头同意。
可穆水瑶只是倔强地盯着阿予,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阿予见状,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打动穆水瑶,“你我自幼便有情谊,为何你不早些告诉我你的难处?若是你说了,我可以和爷爷一起想办法救你母亲。
你本应和我一样,是穆家备受宠爱的二小姐啊。那时爷爷和秋姑姑对我们并无二致。
你何苦被旁人牵制这么多年,还因此离间了你我之间的感情,让穆家与你也变得如此生分。”
穆水瑶只是微微抬眸,神色依旧冷淡,没有太多表情。
阿予继续说道:“好在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你也是被逼无奈。不如我们姐妹联手,除掉那恶人,救出你的母亲,然后再续姐妹情谊。我们还可以把你母亲接到穆府。”
穆水瑶听到这里,情绪终于有了明显的波动,不过那不是感动,而是不屑。
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再续姐妹情谊?你我之间哪里还有什么姐妹情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被陷害的,为何一进来就要这样刁难我?
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了,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心里清楚得很。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真面目’,想必也不会留我性命了吧。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两人对视了短短几秒,阿予却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一丝自嘲,
“你很聪明。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无法原谅。我刚进来这般刁难,现在想来还是太轻了!既然你不配合,我也不会强求。
你可以继续和卓梓欣联手,咱们就且看看,你们能不能算计到我。若是你的任务迟迟无法完成,我倒是很好奇,到那时你的处境会是怎样呢?”
阿予起身,走到穆水瑶身侧,
“梨飞苑随时欢迎你来。”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穆水瑶依旧跪在地上,屋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
两日后,卓梓欣带着物件来到了穆水瑶面前。
那是穆水瑶阿娘的陪嫁,一根银色的素簪,簪身上精心雕刻着一朵有着五片花瓣的不知名小花,。
卓梓欣满脸得意之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这下你该行动了吧?”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穆水瑶的胁迫,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画面。
穆水瑶一看到那簪子,双眼瞬间瞪得极大,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泪水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可她却紧咬双唇,没有开口说话。
“哭什么哭,真是晦气。这次事情成功之后,肯定会让你见到你阿娘的。”卓梓欣眉头紧皱,一脸的不耐烦,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寒风,无情地刮过穆水瑶的心。
穆水瑶听闻此言,身子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一下子瘫软在地,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依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这人真是麻烦,最是磨蹭了。听到没有?”卓梓欣愈加不耐烦,竟抬脚用脚尖踢了踢瘫坐在地上的穆水瑶,眼神中满是厌恶。
穆水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艰难地微微点头。
卓梓欣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快步离去,那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地的冷漠。
“庶妃,您都已经见到簪子了,别哭得这么伤心了,很快就能见到你的阿娘了。”卢萍赶忙上前,眼中满是心疼,轻声安慰着穆水瑶。
穆水瑶红肿的双眼紧紧盯着那根簪子,嘴唇颤抖着,许久之后,颤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这簪子……她们已经给过我一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