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也就是茶摊丁老汉的儿子,依依不舍告别了怀孕的妻子之后,返回了军营。军营中的气氛略显紧张,因为大家都知道要打仗了,只不过不知道自己会被派到哪里。
丁山也算是一个老兵了,他正在营帐中给几位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讲解注意事项。“遇到敌人不要慌,注意听命令。跟你们说,咱们星火军自从创立到现在还没碰到过敌手,所以你们尽管放心。我第一次上战场,比你们还紧张,不怕你们笑话,我差点尿了裤子。”丁山说到这里,几个新兵都露出了笑容,明显他们没有那么紧张了。
“因为对面的骑兵近在咫尺,飞驰奔来,看着极其吓人,我当时担任长矛手,手都直哆嗦。心里想,完了,完了,我爹给我说了个媳妇儿,还没过门,我连媳妇的手都没有摸到,这下可亏了。”说到这里,有个新兵呵呵地乐出声来。
丁山也满意的笑了,这就是他想达到的目的。“当时就听到队长的吼声,预备,放。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样了?”还真有一个新兵凑趣,在旁边接话。
“阵地两边的神弩齐放,那群骑兵倒下一大片,剩下的几个骑兵也被咱们的灵符淹没,压根就没冲到阵前。我连敌人都没碰到,稀里糊涂就打赢了第一场仗。”
“那这样算不算军功啊?”
“当然算了,只要战阵打败敌人,所有人都有军功。”丁山回答。
丁山忽然眼角瞥见一个身影,连忙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全体起立,立正。”所有士卒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笔挺站立。
偷偷来巡查的校尉焦瓒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丁山的肩膀,说道,“你这个什长当得很合格。”然后他转头对旁边的书记官说,“把他的名字记下来,如果此战有功,升一级。”
校尉走了之后,士卒们都向丁山祝贺,丁山也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只是给这些新兵讲了几个故事,缓解了他们的紧张情绪,就得到上官的赞许和提拔许诺。
第二天,丁山所在的营就接到了开拔的命令。整整五千兵马装束整齐,准备出发。丁老汉奇怪这次星火军并没有征发辅兵和民夫,其实,丁山也很奇怪。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怎么会没有辅兵的支持?
丁山不知道,研究院已经有了突破。以前,储物袋必须由练气士使用灵气开启,武夫因为没有灵气,所以没法开启储物袋。星火军如果携带储物袋,必须安排练气士随行。但是,这些练气士如果不是原来军中的士卒,会对战阵产生影响。研究院的金木发明了一种简易阵法,附加在储物袋口,武夫利用真气就可以开启储物袋。这样,星火军就不必安排练气士随行。而且,队伍携带大量的储物袋,解决了辎重问题,所以,这次行动星火军没有征召辅兵,更不需要民夫。这样,可以大大提高军队的行军速度。
丁山经过了几次传送,他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只看到周围有树木,再高一点有山峰,这里好像是一个山谷。上面传令下来:原地休息。丁山与战友们席地而坐,等待命令。
在丁山休息树林的旁边山峰上站立着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刚刚升任偏将军的刘根,校尉焦瓒站在刘根旁边。
“将军,我们等什么?”焦瓒也不知道刘根接到的命令是什么,只知道刘根在等待什么。
“等命令。命令下来,你的那些新兵蛋子千万别拉胯。”刘根有点不耐烦。他带领的这支部队新兵太多,尤其是焦瓒带的那几个营,新兵占了一半还多。刘根担心一旦打起来,这些新兵会拖后腿。
“放心吧,将军。这些小子,一个个嗷嗷叫,就等着立功呢!”焦瓒对手下很有信心,这来源于平时艰苦的训练,还有营中那些经历多次战事的老兵。焦瓒不禁又想起那个名叫“丁山”的什长,他通过自己的战场故事,化解新兵的紧张情绪,这就是老兵的作用。在战场上,多几个这样的老兵,能让新兵减少很多无谓的伤亡,迅速提高军队的整体战斗力。
一只一寸高的纸飞鹤突然出现在刘根面前,他伸手接过纸鹤,展开之后是一张纸,上面是此次战役的前敌总指挥,铁山将军许暖的军令。刘根印证了军令的真伪后,向周围的几位校尉下令,“全军向北进发,焦瓒为先锋,五营、六营与先锋间隔五里,七营、八营随我一同行动,再间隔五里。焦瓒突破正面之敌,有进无退。后面各营跟随前进,前面突破,跟随即可,前面受阻,后面继续进攻。一直杀入城中。”
“遵命。”诸位校尉、都尉躬身领命,然后下山整队。不一会儿,丁山所在的营就从山谷中出发,向北急行。他们虽然没有骑马,但是每位士卒都分配了“神行符”,短时间内速度不输于普通战马。
就在这支队伍北面一百五十里的地方,一座营垒正遭受数倍敌军的围攻。这座营垒位于铁山地区南端,背靠郎山,紧挨着中州韩氏控制的区域。营垒内只有千余兵马,而此时,营垒外的敌军足有万人。敌军虽然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但是人数众多,士卒精锐,战力非凡。他们都是韩氏的族军,以练气士居多,因此,低矮的城墙并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如果不是忌惮城头的“神弩”,小小营垒早就被他们踏平了。
这次是韩氏先发制人,他们要在铁山南端打开缺口,以此为突破点,杀入铁山内部。韩氏已经做过侦查,这座营垒内并无传送阵,所以,不用担心城中突然出现大批星火军。在韩氏族军的后方,还有来自张氏、马氏的数万大军,他们等待韩氏族军打开缺口后,从这里杀入铁山。
韩氏不知道的是,这是星火军留给他们的破绽。为了占据“道义”高地,万山国决定等待“十三氏”先动手,然后再反击。可是,如果处处防御,星火军也做不到。因此,他们为“十三氏”精心选定了几个进攻点,也就是战略上重要,但是防守薄弱的地方,这座营垒就是其中之一。“十三氏”果然中计,他们以十倍兵力围攻这座营垒,要以此打开铁山的南大门。
既然是“钓饵”,就不能让鱼真的吞掉,否则,星火军也承受不了,这才有了刘根这支援军。就在战事激烈的时候,焦瓒的先锋队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