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脚下步伐微动,她侧过身,异常平静的从傅司庭身上收回视线。
“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带茉莉就先走了。”
傅司庭没有说话,姜梨权当他默许,牵起苏茉莉的手就要往门口走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路,傅司庭忽然大步上前,一手紧攥住她的手臂,“跟我去医院!”
所有人都以为姜梨会反抗,但没曾想,她就这么任由傅司庭拽着她阔步离开。
陈语柔急忙站起身想要跟上前询问陈家的事,结果苏茉莉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追上去的步伐。
“怎么?还想跟上去哀求傅司庭来帮你??”
陈语柔愤懑地瞪着苏茉莉,“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说姜梨怀孕,好让傅司庭不会再将这件事追究下去?!”
“你说错了吧?”苏茉莉冷不住的嗤笑了声,“害怕追究的不应该是我和梨梨才对,而是你!”
“苏茉莉,你不会好过的!”陈语柔满目阴狠的盯着她,“你最好祈祷自己不会落在我手中,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苏茉莉不以为意,“陈语柔,你能靠你这张嘴瞒的过傅司庭,但你能瞒得住所有人吗??
你爷爷的死,在网上众说纷纭,只要我把照片发布上去,你说网友们会不会去查清真相??”
“你发啊!”陈语柔气的五官逐渐扭曲,“你看到时候究竟是发出照片的你丢脸,还是我丢脸!”
苏茉莉微微的抬起下颚,眼底一片藐视,“急什么?该发的时候,我一定会发,也绝对是能痛击你一次的时候将这件事公布于众。”
撂下这番话,苏茉莉转身就走,陈语柔望着他们逐一离开的背影,气的将还能砸的东西全部砸在了地上。
她站在狼藉中,额头爆出根根分明的青筋,滔天的恨意,在她紧握的双拳与颤抖不止的身体上呈现的淋漓尽致。
姜梨被傅司庭带去了医院,找了医生加急验血做b超。
短短十来分钟的功夫,安助理就将报告单递交给了傅司庭,连他脸上都是难掩不住的复杂神色。
“傅总……”
傅司庭的视线紧盯着b超室门口,听到安助理的话语声,他才闻声回过头,目光落在报告单上。
他伸出手接过化验单,“结果如何?”
傅司庭的反应明显带着紧张和急切,明明自己接过就能得知结果,却还是多问了一句。
“苏小姐说的没错,太太是怀孕了。”
傅司庭捏着报告单的手指微微收紧,俊脸上情绪不断地转换,喜色不多,最明显的是自嘲。
安助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道一声喜,犹豫间,b超室的门打开,苏茉莉陪着姜梨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茉莉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傅司庭的那一刻,瞬间收起。
姜梨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对上傅司庭视线不过一秒,她便装作没看到见似的挪开。
苏茉莉打量了几秒傅司庭脸上的神色,旋即转头对着姜梨问:“晚上住我家?”
“好。”
姜梨应下,任由苏茉莉牵着她往电梯口走。
在路过傅司庭时,姜梨忽然顿住了脚步,语气尽是疏离的开口。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不打扰你陪伴陈语柔了,孩子的去留,你决定好,到时候通知我就行。”
姜梨的这句话,让傅司庭倏地紧拧起俊眉,只是她离开的态度坚决,并没有半点要等着他做出回应的模样。
好似留在她肚子里的种,就只是傅司庭的孩子,跟她毫无关系。
要打,她也会干脆,不打,她也可以勉为其难的留着。
如此冷漠的态度,不仅让傅司庭俊容冷硬下来,连作为旁人的安助理都感觉到扎心。
太太她好像……
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安助理正准备问傅司庭怎么办时,只见眼前飞闪过一道黑影。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家上司大步走到了姜梨身边,直接抓住姜梨的手臂将她强行从苏茉莉身边给带走了。
安助理怎么着也跟着傅司庭不少年月,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飞快的跑到苏茉莉身边,拦住了苏茉莉欲要跟上的步伐道:“苏小姐,让傅总和太太两人谈谈吧。”
苏茉莉不爽的瞪了眼安助理,“姜梨要是再被傅司庭欺负,你来负这个责任??”
“苏小姐过于担忧了。”安助理强颜欢笑了下,“怎么说太太现在也是怀了傅总的孩子的。”
安助理虽这么说,但在傅司庭将姜梨拉进电梯后,当即就将姜梨逼退到了角落里,厉声质问。
“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背后的阴凉,让姜梨轻蹙了下眉。
她抬头看向黑眸里压着怒火的傅司庭,“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有过决定权?”
傅司庭压着嗓音吼道:“你别把孩子与别的事情混为一谈!”
“是我混为一谈吗?”
“是我混为一谈吗?”
饶是面对傅司庭的怒火,姜梨依旧沉着冷静,“难道不是你的所作所为,让人心寒至极么?
你认为我撒谎,给陈语柔扣下莫须有的罪名,可你有没有好好想过,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会去找陈语柔?
要不是她知道茉莉拍下了她犯罪的证据,逼着茉莉去找她,我会闲来无事的跑那么远去一趟陈家吗?
茉莉是律师,就算不是,她也懂法,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就去砸了陈家。”
说完,姜梨自嘲的嗤笑了声,“我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你的心向来都是偏袒于别人的。”
“我在跟你说孩子的事情!”
傅司庭抓紧了姜梨的胳膊,怒火从他的指尖处传至姜梨全身每一寸角落。
烧融着她对他仅剩的爱意,留下一捧再也遮掩不住心灰意冷。
姜梨垂下眼眸,别过脸,语气裹满了炎凉,“傅司庭,我从来就没想过怀上你的孩子。”
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穿傅司庭的胸口。
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将他所有伪装的情绪击溃的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