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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云羽谁都不想选,不论她选谁,都很容易得罪人。

但若两个都拒绝,那便把自己的后路给堵死了,而且她的意见也不重要,皇后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在借她的名义回怼太后而已。

即便她说不需要宫人,皇后也会想方设法的往撷芳殿里继续塞人,不过云羽清楚的知道,皇后是要保住先帝血脉,而太后的目的则相反。

反正她得罪太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不论她今日做出什么选择,太后都不可能对她改变态度。

权衡利弊之下,云羽福身道:“我没什么意见,既然皇后娘娘愿意为我择选宫女,我自然不能辜负娘娘的心意。”

最终云羽选择了皇后,太后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姚嬷嬷犯了事,大好的机会竟然平白浪费了!太后还得忙着查证姚嬷嬷一事,暂时不得空管舒云羽,也就没再出言反对,姑且先让皇后蹦跶一阵子,等她腾出手来,再想法子扭转局面。

接连折腾了几日,姚嬷嬷终于被赶出了撷芳殿!

然而云羽还未缓口气,皇后又要给她指派新的宫人,只不过皇后与太后不同,她喜欢博名声,为表宽怀,她特地让云羽亲自挑选宫女。

皇后先挑了两个人,而后让她自行挑选,“既是伺候你的宫人,自然要合你的眼缘,你瞧瞧哪个顺眼儿?”

两名宫女纷纷向她行礼,“奴婢凌月、冬兰参见舒小主。”

云羽记得萧容庆跟她说过,眼前这个叫凌月的宫女是他的线人,她星眸微转,打量了会子才道:

“这个叫冬兰的宫女瞧着挺和善的,就她吧!”

皇后看向冬兰的眼神意味深长,“本宫记的九皇叔十分注重八字,伺候你的宫女,也得测算八字,这事儿办得匆忙,本宫竟给忘了,现下就找人当场测算。”

随后皇后派人将钦天监的人请过来,为云羽和冬兰合算八字。

云羽暗自思量着,不出意外的话,待会儿钦天监的人肯定会说冬兰与她八字不合。

恰如云羽所料,测算过后,钦天监的人还真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冬兰与她的八字不甚相合,如若去侍奉,很可能会给她带来灾祸。

对于这样的结果,云羽又能说什么?

毕竟八字这种事本就虚无缥缈,世人大都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只要有这样的迹象,便不敢有人冒险,万一出了事,谁又能承担后果?

再者说,八字一说是由萧容庆提出来的,如今皇后拿此做借口,云羽无法反驳,否则皇后肯定会拿萧容庆说事儿。

冬兰不合适,于是皇后又让钦天监的人给凌月测算,结果显示凌月的八字与云羽十分相符,

“看来还是凌月与你更有缘一些,不如就让她去侍奉你吧!你意下如何?”

实在皇后也猜得到,她这凤仪宫中应该也有萧容庆安排的线人,但她不确定是哪个宫人,于是她便故作大度的让云羽自个儿选宫女,只因她也曾怀疑舒云羽会不会与萧容庆有勾结?

假设这两人暗中有来往,那么舒云羽所选的那名宫女应该就是萧容庆的线人!

今日舒云羽选的是冬兰,皇后便怀疑冬兰来历不明,这才故意找借口测算八字,再趁机将凌月塞给她。

而云羽正好预料到了这一点,她猜测但凡是她主动所选之人,皇后必然不会给她,所以她才反其道而行之,选了冬兰,继而让皇后怀疑冬兰,那么凌月便顺理成章的被皇后安排到了撷芳殿。

这些都只是云羽的猜测,她也不能断定皇后究竟会怎么做,只是依照皇后的性子去推断,接下来的局面会如何发展。

做出这样的选择时,其实云羽也在担心,万一皇后一口答应,让冬兰去撷芳殿,万一她赌输了,那么接下来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在这深宫之中,看似寻常的一场交谈,实则都是暗潮汹涌的博弈。互相试探,互相耍心机,再寻常不过。谁能掌控局势,既靠心机,也靠运气,好在最后她赌赢了!

凌月也是萧容庆的线人,那么云羽也就不必担心会露馅儿了,只不过这凌月是什么样的性子,云羽尚不知晓,还得再观察一段时日。

“皇后娘娘为我选的,那自然是十分稳妥的,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云羽道了谢,又在此陪皇后喝了盏茶,而后才告辞离去。

眼下的局面是皇后最乐意看到的,太后却在永寿宫大发雷霆!

众人一走,太后便质问姚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姚嬷嬷伏跪在地,哭着向太后声明,坚称自己绝对没有给舒云羽下药。

“太后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从来不敢违背您的命令。这才去两天,您并未发号指令,奴婢也不敢轻易动手啊!”

秦德让怒指于她,恨嗤道:“这种话你就不该当众说出来,你这分明是想拉太后下水,让旁人对太后起疑心,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奴婢唯一的主子就是太后娘娘,没有谁指使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是被冤枉的!”

姚嬷嬷一边磕头一边表态,一副极为诚恳的模样,端坐于凤椅上的太后下巴微扬,她那微微眯起的双目泛着疑光,

“你当初的主子可是昭慧皇后,后来才又转投哀家,指不定哪天你也会背叛哀家!”

太后突然提及旧事,算起了旧账,姚嬷嬷不禁心惊胆战,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后对她应该很信任,孰料太后居然仍对她存有疑心!

冷汗直冒的她一再表忠心,“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自从跟了太后之后,奴婢便一心为太后着想,绝无二心!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太后从不喜欢听空话,她只看实际行动,然而姚嬷嬷的行为已经令她太过失望,

“你今日的举动便连累了哀家!原本哀家是想放个眼线在撷芳殿,被你这么一闹,人直接被退了回来,哀家还没理由再安排其他人,又被皇后抢了先机。你坏了哀家的计划,哀家要你何用?”

眼瞧着太后怒火盈心,秦德让随即命人将姚嬷嬷给带下去,而后低声宽慰道:

“奴才也觉得此事有蹊跷,指不定又像上回***被人污蔑一般,也许这姚嬷嬷也是端王的人,故意谋害舒云羽,再嫁祸给太后娘娘。娘娘勿恼,千万保重身子,奴才这就让人去审问姚嬷嬷,尽快将此事查清楚,给娘娘一个交代。”

太后暗自琢磨着,“难道姚嬷嬷真的是萧怀铮的人?上回雯慧才被旁人污蔑,这回竟轮到哀家了吗?若果真如此,那端王的局布得比哀家更早,当真是防不胜防!”

太后怒火攻心,气息不稳,她那藏于抹腹下的一抹莹白起伏得格外剧烈。

立于她身侧的秦德让看得一清二楚,他并未避开视线,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疾不徐的为她顺着气,而后又亲自为她按捏肩膀。

捏着捏着,秦德让的手不自觉的自她的肩头向下移动。

察觉到他的过分之举,太后反手轻拍他的手背,眼波流转间嗔他一眼,警示道:“休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