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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渐深沉,赵四公子的小院里无人巡逻。

原因是四公子办那事的时候,不喜欢周围有人听见。

“这么美妙的尖叫声,本公子不舍得和别人共享!”

当年立下规矩的时候,赵四嘴角泛着银笑说道。

得益于这条规矩带来的便利,以至于刚才他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时,面前这个残忍的道士,甚至有些懒得给这座房间布下消音的手段。

任由哀嚎声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流动。

是后来发现赵四的肺活量大的惊人,随时有传出这座深院的可能,陆玄才出手解决声音的问题。

但他仍没有去解决房间的隔音,而是从发生的源头解决。

切断声带以及两侧的喉反神经,只需要一缕如刀的真气,比微创手术还快捷方便。

十分钟后,赵四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哈气的声音,歪嘴斜眼,已经爽到失去意识了。

陆玄坐在桌前,一只脚搭在赵四的肚子上。

赵四虽然是个垃圾,但陆玄没有把他真的当做垃圾处理,而是废物利用,充当了临时的脚凳。

毕竟垃圾,就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嘛。

烛光映照下,他一只脚搭在脚凳上,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侧坐在床边的李二。

“你别说,光线昏暗的时候,还真是越看越有那味儿。”

李二穿着女装,侧着身子夹紧双腿,脸上流露出羞愤的神情。

“事情已经给你办了,该兑现承诺了!”

道士看着李二,目光颇为纯洁:“当然,贫道这个人,最讲的就是诚信了。”

“你可以走了。”

李二冷笑一声:“讲诚信?”

“你在我身上种的禁制怎么办?!”

在赵氏大酒楼的房间里,他亲眼见证,道士将一缕真气射入自己的体内。

温温热热的,还有点湿。

“这是贫道的独门禁制,我把他取名叫爱国基因。”

如今禁制未解,他怎敢轻易离开?

坐在李二对面的道士却轻轻一笑,随手一招,一抹水汽浮现在他指尖。

“修行那么多年,真气和水汽都分不清?”

李二回忆了半晌道士早前出手的特征,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他一时是真的有些分不清,道士在他体内注入的那所谓的“爱国基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道士的表情认真,言之凿凿。

“贫道,压根不会什么所谓的禁制手段。”

“李兄可以走了。”

李二张了张嘴,有些茫然的起身,又确认般的看向道士。

“你真没射......”

话没说完,已被道士颔首打断。

“贫道,最讲诚信了!”

然二李二不曾看见,当他走出这间房门时,目送他离开的道士,表情却意味深长,又深又长。

“这家伙,都没来得及把衣服换回去啊......”

天人陨落不满一年,邯郸城还有许多地方挂着缟素,夜晚静穆。

一个穿着女装的男子,在邯郸城内收敛着气息疾行,东拐西绕,最终在西南角的一处宅邸门口停住。

他直接推开门进去,一个身材肥胖、面貌普通的女人正坐在院子里。

她的面前架着炉火,一根巨大的铁钎子穿了七八只鸡,正握在她的手中。

“别吃了师父!出事了!”

那肥胖的女人诧异的看了李二一眼,然后又看向手中的鸡,语气却波澜不惊。

“看出来了,都暴露本性穿上女人的衣服了,还不算出事吗!”

女人撕下一只鸡腿,放在嘴边,颇为优雅的扯了一口。

“再怎么说老娘也是你明面上的老婆,你就不能在乎在乎老娘的脸?”

鸡油映得那女人的嘴唇发亮,而她的眼中,闪着寒光。

李二感受到女人眼神的不善,急忙跪伏在女人面前,将前因后果详说了一遍。

女人听着的过程中,眼中闪过疑惑。

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所以你是说,这道士是因为你不在外沾花惹草、对我体贴温顺,觉得你算是个好人,才放了你?”

李二急忙点头,刚想开口,却被对面那女子的低喝打断。

“蠢货!”

“若如你所说,一招之内能杀死胡大,至少也得是抱朴境的大修士了!”

“这等修为,他怎么可能一眼看不出来,你不在外风流,根本就是因为,你是个阉人!!!”

那李二听闻这话,面色剧变,声音也不再粗粝,变得尖细了起来,语气中透着慌张。

“ 那,那他为何会放了我!”

那肥胖女子静静的看向面前的李二,眼中流出一抹浓重的杀气。

“对方肯放过你,只怕是,为了找到我!”

李二吓得魂飞魄散,以头抢地发出嚎哭,而连哭声都显得娘唧唧的。

“徒儿有罪!徒儿这就离开,求师父手下留情!”

“这会儿离开.......”

女子轻声叹道。

“只怕已经晚了。”

李二神情惊恐地抬起了头,还想开口,但已经没有了机会!

那只串着七八只鸡的巨大铁钎,携着锋锐的气机,贯穿了李二的脑髓!

那肥胖的女子面无表情,轻轻拔下铁钎,撕下那只鸡的另一条腿,放到嘴边轻轻撕扯。

优雅如初。

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一个穿着黑白道袍的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了小院的角落。

而那女人对突然出现的道士恍若未见,仍是一口一口优雅的吃着那只鸡。

道士也不说话,静静的等在暗处,眼睁睁的望着这女人,将整只鸡吃光。

干净的连一根肉丝都没有的鸡骨头,整整齐齐的摆在炉架上。

她忽然侧过头来,看向角落处沉默的道士。

“你知道吗,鸡骨头烤干,比鸡肉更好吃。”

道士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

他像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算上你,我近期总共遇到了三个天宗中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有时真的搞不明白,这个宗门,tmd到底是个什么样穷凶极恶的邪教啊.......”

那女人看着年轻而英俊的道士,眯了眯眼。

“你是什么人?”

“来找我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我是什么人?”

道士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夜空,深吸一口气。

“那你要听好。”

“我啊,是象棋盘上的名将、麻将桌上的雀圣、感情中的哲人、大草原上的育牛大师,永不空军的钓者.......”

“以及,穹窿山与安平山,两山腰子王!”

在女人震惊不解的神情中,他目光沉凝,低声说道。

“我来找你,是要打听点事情。”

“天宗合天一脉的,副首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