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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草棚塌了,里面被马车塞的满满当当,还有几只受惊的鸡跳出来落在木头柱子上。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草棚里钻出个人来。

“呸呸呸!怎么这么多鸡毛。”江道长伸手拔掉头上的干草,骂骂咧咧的从里面爬出来,他又摸了摸脑袋,发现肿了个大包。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脑袋肿的……”

“你是什么人!把我们摊子给毁了!”一个头上用布条扎着的男子气愤不已,“我们的鸡都被你压死了!你得赔!”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快速冲向坍塌的草棚。

“我的鸡,我的鸡!”

他忽然停下,怔怔的看了会后,猛地冲向江道长,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江道长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你把我的鸡撞死了!我的鸡!我都要赢了!五十两啊!你赔我,你必须赔我!”

其他几个确定自己的鸡也死了的,纷纷过来讨要赔偿。

江道长也很不好意思:“都冷静下,大不了贫道赔你们鸡钱。”

“这可是斗鸡,我们精心饲养的,什么叫鸡钱?你给的钱能买我的斗鸡吗?”

“就是,我的一只可要十两银子!”

“我的二十两!”

江道长把自己的衣裳从吕奋手里解救出来,脸色不虞:“狮子大开口是吗?别以为我不识货,就你们这些鸡的品相,最多也就五两一只,什么十两二十两,也不怕风大把你们舌头闪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遇上个懂行的了。

但他们这些鸡不全是拿出来玩的,也是拿来卖的,卖的价钱可不便宜。

那个叫吕奋就是被他们忽悠着买了鸡,还在这里斗鸡玩。

“那不可能,一只最少也要十两!”

“这里就十五两银子,你们要爱不要吧。”江道长拿出钱袋,剩下的钱他本来准备买酒喝的,“不要的话,我们去衙门,到时候衙门说多少就多少!”

刚才他看过了,死了三只鸡,这十五两银子足够了。

“汉哥,我们不能去衙门,有钱赔总比没有好,我们那些鸡进货价也就二两而已,这钱算多了。”

“拿了钱再去买点就行,反正不亏的。”

“那好吧!”布条男被身边几个人说服,准备拿银子了事。

吕奋却忽然冲出来,不敢置信:“你们一只鸡卖我十五两!你们也太黑了吧!”

“怎么说话呢?做买卖赚的不就是差价吗?难不成你还想什么免费给你?起开!”

布条男一把夺走江道长手里的荷包,打开后确定数额没错,面上扬起笑意,接着又看向吕奋:“别忘了你欠的一百两银子。”

吕奋一怔:“刚才我赢了的,怎么会是一百两?分明是五十两才对!”

“你赢了就是五十两,但是这不是没比出来吗?那当然是算输,我们总不能白白陪你浪费时间吧?”

“就是,我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再说了,你的鸡根本就赢不了黑背大将军,刚才要是没这臭道士捣乱,你的鸡早被干掉了。”

“行了,少废话,这欠条是你亲自签的,难道你还想耍赖?”

“想耍赖?也要问过哥几个答应不答应。”

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聚拢在一起。

吕奋忽然明白过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骗我!”

“什么叫骗你,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能叫骗?买鸡的时候谁逼你了?你倒是说啊!”

吕奋一时哑火。

买鸡的时候那几个人就一直在旁边撺掇他,他刚开始没买,但看了几场后实在心动,于是就花十五两银子买了一只他们说是最好的斗鸡,刚开始的确赢了一两次,但后来就不行了……

吕奋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坑了,但偏偏他根本没证据。

一想到一百两银子,吕奋顿时血气翻涌,耳边嗡嗡直响。

“我跟你们拼了!”

“喂,你想干什么?”

“啊!”

江道长看着始料未及的一幕略显蒙圈,未免误伤赶紧躲到一旁,还不忘关心自己刚买来马。

幸好没被砸死,要不然他就亏大了。

吕奋一个人哪里是对方的对手,靠着一股蛮劲横冲直撞后很快泄力,对方则仗着人多气势更盛。

吕奋正挨打时,一道人影冲过来。

“别打了,快住手!”

“叫你们住手听不见吗?”

“喂!哎哟……”

江道长摸着马毛,觉得刚才那个人有点眼熟,再仔细一思索,这不是那个倒霉捕头吗?

今天没穿捕快的衣服,他险些没认出来。

毛捕头挨了一拳头,顿时恼羞成怒,刚想亮明身份,忽然一根木棍对着他脑袋打下来。

嗡——

毛捕头眼冒金星,双腿发软,跟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往地上倒。

吕奋定睛一看,吓傻了:“毛捕头!毛捕头你没事吧!”

那几个人一听对方是捕头,脚下一个急刹,顿时慌了神,面面相觑。

“毛捕头你醒醒啊!”吕奋不敢相信的推了推他,对方没什么反应,吓得吕奋双腿发软,“死……死人了吗?”

江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掀开他眼皮看了眼:“没死。”他朝周围看了下,道,“你去把城门口的官差叫过来帮忙,送人去医馆。”

“哦哦哦,我这就去!”

吕奋起身要跑时,那几个人也要跑了,不过他们跑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吕奋还钱,还说要是不还钱,就去私塾找他。

吕奋听完后一整个人都慌了,后怕的情绪蔓延上来,让他无比后悔。

真要闹到私塾去,他哪里还有脸继续教书?

江道长喊了他一声:“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江道长好笑的道:“都跟你说了有血光之灾,还乱跑,看在今天算是因道爷而起的缘故,就勉强帮你化个灾吧。”

吕奋叫了人来,将毛捕头抬到医馆之中。

不多时,李墨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看到这三个人时,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酝酿了一会,他猛地踹了吕奋一脚。

“你疯了吧,借钱去赌!”

“师父……”

“少叫我师父,我还当你是个成年人知道轻重,没想到你蠢到这个份上!”

李墨骂完就不理他,问道:“老毛伤势严重吗?”

“有贫道在,死不了。”

想到之前预测出来的血光之灾,李墨点点头信了他的话,随即问道:“我的马车怎么回事?衙门那边的官差说,马受了点伤,车厢还被砸坏了,你都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