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令张俊死战挡住岳飞,王寅到张俊营中传达命令,张俊营中众人皆悚惧。
王寅道:“陛下在前死战,我等在陛下背后焉能不尽力?况且陛下令我带所有火炮来援助,我亦在军中陪将军共战强敌!”
张俊发狠道:
“传令下去,我军不得擅自退后一步,一人后退,校尉以下皆斩!”
又请王寅率甲士督战,专斩欲后退之人。
接着便披甲临阵,拼命挡住岳飞。
张俊麾下,宋江、石宝、张宗颜等人得家眷皆在后方,他们素来知道自己这位陛下言出必行杀伐果断,
今日若不死战,纵然是宋江这样的老交情也不过是皱皱眉而后挥挥手罢了。
因此张俊将部下排开,连同王寅带来的援军,不顾伤亡拼死作战。
张俊麾下本已是败军,但是在督战队冷森森的大刀之下,加之魏帝的威严,竟然守住了汉军数次进攻。
汉魏两军甚至进行了火炮对战,双方都把炮子看的极其金贵,但此刻也顾不上许多,数轮对射之下,又开始白刃战。
刘备这也是如此,卢俊义与杜嶨鏖战,曹操亲自指挥,刘备亦持双股剑临阵,两雄遥遥相望。
曹操昂首眯眼,用手点指刘备,刘备亦用剑尖儿指了指曹操。
这日大战直到天色渐晚,汉军方退。
魏军在曹操的亲自指挥下背水列阵,呈半圆形面向北面。
汉军这边,岳飞与刘备也在北面会师,安下营寨。
刘备感慨道:“若是再兴在此,或可破敌阵。”
随后又问闻焕章钱粮兵源,有增兵之意义。
岳飞道:“如今贼背水列阵,我军纵然占了上风,却也围不住魏军。我军在北,若是东西再安置营寨,三面夹击,或可取胜,只是若再分兵,贼奸滑狡诈,恐一一击破。”
刘备遂下令,令杨再兴率北方精骑南下,宗泽继续留守黄龙府。
刘备道:“朕要看看再兴这几年是否有长进。”
随后岳飞汇报了黄州外的战况。
刘备听到擒了敌方皇叔时候,不禁问道:
“哪位将军立此大功?”
帐中一阵安静,良久,傅庆在边上走到中间,跪倒道:
“末将不才,全赖众兄弟托衬,擒了方垕。”
岳飞麾下将领多有不屑之色,牛皋更是冷哼一声。
刘备立刻察觉不对,亲自挽起傅庆,道:
“原来是傅将军,朕记得在平定北方后,岳元帅推举你为将军,奏折上有你的名字,元帅慧眼识才,将军果然少年有为啊。”
傅庆不过一偏将,营中上将许多,纵然是大场面,他也只在边边角角看到陛下几眼。
没想到陛下不但记得自己出身,还记住了相貌,更是亲自搀扶,不禁受宠若惊,连忙道:
“陛下认识我。”
刘备爽朗一笑,道:
“朕怎么说也是马上天子,这汉军之中,人人皆是朕的兄弟,手足一般,又怎能不识?”
傅庆一阵感动,刘备接着道:
“傅将军且讲讲,是如何擒了那皇叔方垕的?”
傅庆又拜倒,道:“末将有罪!”
随后将自己如何不顾军阵,只顾着军功,单捉方垕的事儿说了。
说到最后,更是声泪俱下,言道:
“末将贪功,致使汉军兄弟伤亡惨重,牛皋将军也挂彩,请陛下治罪!”
这傅庆虽然贪婪凶暴,但是在刘备面前,只是一扶,又几句宽慰。却是也变得明事理了。
刘备一边听着,一边看着营中其他将领面上变化。
岳飞麾下虽多是年轻将领,却也多为踏实淳朴之人,见傅庆在陛下面前自检,皆有所缓和。
刘备等傅庆说完,道:
“年少气盛啊,汝方提拔为将军,便一直想着立功,虽有过,却也有情可原。”
傅庆再拜。
刘备对着岳飞道:“鹏举觉得是赏是罚?”
岳飞沉吟,道:“末将只功过相抵,以财物赏之。”
刘备道:“爱卿这么做,却有道理,这等情况,若是赏了,日后人人争功,会至军令不顾,若是罚了,却伤了将士立功之心。”
随后刘备话锋一转,
“但这样做,一来,傅将军未免心中戚戚,二来战死的将士却也没得到好处。”
随后,看向傅庆,又道:
“朕再给你个功过相抵,怎么样?”
傅庆顿首道:“全凭陛下做主。”
刘备道:
“牛将军麾下多因你而死,朕要罚你,便将鹏举所赏你的财物拿出,作为抚恤,但你身先士卒,擒了对方皇叔,真要赏你,便将你调到朕的身边,依旧做你的偏将,如何?”
傅庆听了,当即下拜不止。
原来,这傅庆在此事之后,也有所不满,原本擒了这方垕应该是大功一件,当年那个牛皋就是擒了金国皇子才封了侯爵。
之后多次违反军纪,也没有削爵,这次自己擒的是魏国皇叔,只是一些金银便打发了。
他虽心中觉得对不住牛皋,但是对于自己的待遇却也不满意,但岳飞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傅庆也不敢发牢骚。
但是眼下,陛下虽然只是将自己平级调动,却是大恩,一来,他在岳飞麾下,多有对他不满的,而刘备身边的老将,皆爱护晚辈。
二来,在陛下身边,更是有表现机会。
因此傅庆当即便献出岳飞赏赐的钱财。
刘备看了看,笑道:
“鹏举,朕知道你素来清廉,治军从不大手大脚,这次你为了弥补副将军的爵位之失,这财物该不会是你自己的俸禄吧?”
岳飞低头一笑,傅庆这才知道岳飞之心,当下心中大惭。
刘备吩咐傅庆在林冲麾下,林冲为人谨慎厚道,正能带好傅庆。
随后留下岳飞,嘱咐其治军应宽缓相济。
曹操这边,也与张俊会合。
曹操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张俊等人。
张俊等跪成一排,一五一十将前番战事说明。
说到来不及营救皇叔方垕,张俊声音发颤,宋江等也不自在。
没想到曹操却呵呵一笑,走下龙椅,搀扶起来张俊,道:
“朕不畏叔父被擒,只畏张伯英有个三长两短,那岳鹏举端的天资过人,将军初次领兵,败上一次,不算什么。”
张俊听了,如蒙大赦,不住叩首道:
“张俊愿意为陛下效死!”
曹操摇摇手,又令宋江石宝等起来,一一宽慰。
方天定也欲起身,曹操却是将眉头一皱,怒道:
“畜生!你却还敢回来!”
突兀的一声,唬的众人皆发颤,方天定又是跪下,汗如雨下,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这位父亲如同换了一个人,令人从心中畏惧。
曹操看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儿子,道:
“方才即便张伯英为你言中多有掩饰,朕却清楚,你仗着皇子身份,轻言好战,若不是你,我西路军焉能有此败?”
方天定颤颤巍巍道:“请...请父亲责罚。”
“朕怎有你这等犬子?”
曹操骂了这句,倒还真是出自真心,他穿越到这世以来,一开始还对方天定不错,但是很快他便发现此人实在是中人之资,比不上自己上一世的几个孩子。
前一年,李师师为自己生下一子,他早就动了将方天定废掉的心思。
但一无借口,二来他根据上一世的教训,这嫡长子不能轻动,便一直没发作。
此刻曹操却是抓住了机会,道:
“此战之败,要有人负责,方天定虽然是朕的孩子,但他焦躁好战,致使大军战败,更看着自己的叔祖被捉,营救不力,朕不徇私,将此子王位夺了,贬为庶人,留在军中听用!”
众人还要再劝,曹操不依,只得作罢。
张俊石宝宋江等感叹不已,陛下只追究自己儿子之罪,却安慰我等将领,皆愿誓死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