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糊涂了？”莫铮毫不留情面地说道，“这种合同怎么能签呢！”
盛扬见状，急忙上前抢过莫铮手中的合同，再次递到莫伯昭面前，嬉笑着说道：“感谢莫伯父的支持！以后我也会和铮哥互相帮助的！”
“谁要和你互帮互助了？”莫铮更是毫不留情面地回怼道，“你这样的人……盛势集团不被你拖累都算好的！”
盛扬被拂了面子，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神也阴沉下来。
“铮哥，话说得太早，别到时候脸被打得啪啪响！”
“你……”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莫伯昭冷着脸喝止了他们的争吵，“合同拿来。”
莫伯昭虽然在合同上盖了章，但脸色铁青，隐隐透着些许不悦。
如果不是林明茉开口，他当然不会签下这份合同。
这个项目，必亏无疑，更像是投钱进去给盛扬补窟窿的。
只不过他想着林明茉回来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开口求他，索性就答应了。
反正，损失不大，就当哄林明茉开心了。
都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听林明茉亲口喊一声“爸爸”。
莫伯昭的喜怒不形于色，情绪深藏于心，没有表现出很在意的情况。
但，毕竟是身为一个父亲，当然很想听到女儿那一声“爸爸”。
莫伯昭知道林明茉也是一个情绪内敛，不善于表达的人。
偶尔，他与她对视的时候，能看得出她眼神里的逃避与埋怨。
正因如此，莫伯昭现在才尽力地满足林明茉的一切需求。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够明白一个父亲的心。
莫伯昭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明茉一眼，感受到那道目光，林明茉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莫伯昭对她还是很纵容的，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请求，就连她说想接林星惜到莫家待产的请求也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
爱屋及乌到这种程度，真的挺好了。
书房里，只有莫铮摸不着头脑，左看看右看看，暗自生着闷气。
“爸，你被下降头了吗？”莫铮无奈抱怨。
现在他正在逐步接手集团的事务，这种事情却不同他商量一下……莫铮自然不满。
但他也不太敢忤逆莫伯昭。
盛扬拿到想要的东西，没有逗留，向几人道别后就离开了莫家。
他离开后，林明茉也悻悻地向莫伯昭道别，“我……呃……”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字那么烫嘴，林明茉怎么都说不出口。
莫伯昭没有纠结，笑得慈眉善目，“好了好了，小茉你回去休息吧，这些天我知道你很辛苦，晚上叫陈厨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
林明茉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书房。
长廊上，她的叹息形成回响，飘荡着，传回自己耳中。
竟然显得如此凄苦。
林明茉抬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她想要抓住的东西还是太多。
但是……好累。
她从前还在林家的时候，肩上背负着林立东强加的担子，但是心底仍然对未来有所期待。
想要攒一笔钱，等到时机成熟，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而现在，她是莫家的小千金，腰缠万贯，什么都拥有了，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空。
或许，是时候该放弃一些东西了。
“小茉！”莫铮追了上去，“你在搞什么？你和盛扬达成了什么奇怪的协议？你这样做把阿渊放在哪里？”
莫铮太生气了，语气难免有些冲，带着些指责的意味。
林明茉一方面受到盛扬的威胁，另一方面还对那通电话耿耿于怀，现在又听到莫铮提起盛渊，绷紧的神经瞬间断裂。
她恼了。
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怒视着莫铮。
“阿渊？他爱在哪里在哪里！在方雅淇怀里也可以！反正都与我无关！”林明茉怒声吼道，“我不是做什么事都要跟他解释的，就像他也不需要跟我解释一样……”
林明茉的眼睛沁出泪水，愤懑地瞪着莫铮。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欢的时候哄着依着，不喜欢了就不声不响地淡出别人的生活……”
莫铮怔住，眼睛蓦地睁大，喃喃地问道：“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我倒是希望能吵一架……”激烈的宣泄后，林明茉的心底只剩下无力。
什么都没有发生，盛渊就疏远了……他和方雅淇……林明茉咬紧了牙关，不敢细想下去，心脏又开始抽痛了。
“小茉，阿渊最近为了盛势的事，的确很忙，有些忽略了你……我让他好好补偿你！”莫铮绞尽脑汁替盛渊辩解着，他挥了挥拳头，作出一副“他不听话就要揍他”的表情。
林明茉冷笑一声，垂下头，虚弱地说道：“哥，我累了，想去睡一觉。”
“哦……好。”莫铮只能同意。
林明茉离开后，莫铮迷茫地在走廊里转了好几个圈，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向哪。
沉默了一会儿，莫铮将刚才的情况编辑短信发给了盛渊。
他自顾不暇，盛渊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吧。
*
感情的不顺没有阻碍林明茉搞事业的心。
她还是照常上班。
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处理杂事，助理黄一琳再次敲门进入。
“林董，又一位盛总想要见你。”
林明茉头都没抬，冷声回道：“又来？告诉他我没空。”
她以为又是盛扬，语气里怨气满满。
“呃……”黄一琳面露难色，弱弱地说道，“他已经进来了……”
这可是盛家四爷，从前莫铮还在的时候，他来这里从来不需要什么预约什么请示，就算在开会也能自如地进出……
林明茉闻声抬头，目光正撞上那道幽冷深邃的目光。
呼吸一滞。
所有情绪争先恐后地向上涌着，结果就是林明茉大脑宕机，只能呆愣地看着盛渊一步一步靠近。
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气氛微妙，黄一琳自觉地退出办公室，将时间与空间留给两人。
门关上的时候啪嗒一声，惊醒了林明茉。
而此时，盛渊已经到了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凑得很近。
在眼前骤然放大的美貌以及扑鼻而来的清香让林明茉一时忘记生气。
她睁大眼，看着盛渊的眼睛。
里面映出她略显惊惶的面孔。
“盛……盛渊……”林明茉咽下一口口水，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用陪你的小淇了？”
盛渊凝视着林明茉的脸，她咬着牙，微微用力，脸颊鼓起一点，显得很可爱。
他没忍住，捏了一下林明茉的脸颊。
柔柔的软软的，皮肤细嫩得像小朋友一样。
“不管方雅淇跟你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盛渊陈胜解释道，“茉茉，我……”
“不用解释！”林明茉拍开盛渊的手，双脚蹬着桌子，椅子便往后滑去，而她与盛渊的距离自然拉开了，“能让她拿到你的手机接到电话……我懂。”
盛渊短暂地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知道林明茉还在生气。
“对不起。”盛渊一边道歉，一边绕过办公桌走到林明茉的身边，“是我没做好。”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戒指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光泽度和切工都极为上乘的水滴形粉钻，目测有五克拉。
林明茉对珠宝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知道这个品质的钻石肯定价值不菲。
“看到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盛渊一边说着，一边把戒指取出来，想要亲自为林明茉戴上。
林明茉却把手藏在了腰后，紧紧攥着，抬头冷眼看着他。
“盛渊，你以为你说一声对不起就万事大吉了吗？”林明茉声音冷硬，“我不是什么全自动原谅机器，只要你输入一声‘对不起’就能自动回答‘没关系’。”
“盛渊，盛势集团和我，你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